賣一幅畫少4.8元，寫信質問老闆，為何卻畫20多幅畫燒給死人

本文由長篇名家傳記《徐芒耀的油畫世界》（光明日報出版社出版）作者陳洪標撰寫。

賣一幅畫少4.8元，他寫信去質問老闆，卻畫了20多幅畫燒給死人。

這位很可愛的人就是國畫大師齊白石。

圖為齊白石作品。

因為他很認真，已到了錙銖必較，斤斤計較的地步，但卻不讓人討厭，因為那是有約在先，按潤格辦事。

在畫壇這個圈子裡他的小氣與他的名氣一樣都很大，那是不懂他的人，認為他很小氣，只要懂他的人，那才是真君子，性情中人，絕對愛憎分明，為人做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喜歡直來直去，不喜歡討價還價。

圖為齊白石。

兩件事有足夠的理由讓你喜歡這位老先生。

齊白石在60歲的時候，莫逆之交的陳師曾攜中國畫家作品東渡日本參加《中日聯合繪畫展》，齊白石的畫引起日本畫壇轟動，還有作品選入巴黎藝術展覽會。

圖為齊白石的作品。

也從這一年開始，齊白石的畫受到了日本人的喜歡，許多日本人渡海涉洋來北京求畫，其中在北京的日本人更爭相訂製，其中在京一銀行的伊藤為雄，就是日本早期收藏齊白石作品的大老闆。

圖為齊白石的作品。

一直到1937年抗戰爆發後，齊白石才閉門謝客。中國嘉德秋拍會曾公開拍賣齊白石和伊藤為雄的27封書信。

這些書信的內容，主要是關於定畫印和潤金的事情，齊白石不但自己的畫和印賣給伊藤，還通過伊藤賣給其他日本人，並且還賣自己手裡的其他書畫藏品。甚至，齊白石還主動贈畫給伊藤。

圖為齊白石贈伊藤的山水《岱廟圖》。

從開始時稱伊藤為「先生」到後來變為「仁弟」，交情逐漸深入，連老婆生孩子也請伊藤介紹醫院裡的接生婆。兩人的關係可見不一般。

圖為齊白石第二次讓伊藤介紹醫院裡的接生婆（右上），酬金仍21元。

還有這封信中，齊白石回信說你寄來的東西，我還沒打開，相信你不會弄錯，另外你下的定畫的單目已經收到了。結尾處齊白石說自己給了送的信差使1塊錢小費，最後寫了兩個字「呵呵」。可見與伊藤的關係都到可以很隨意的地步。

圖為齊白石寫給伊藤的信。

正因為如此，齊白石和他更是直來直去。有一次，伊藤幫齊白石賣畫，收到的潤金少了四塊八毛錢，對此耿耿於懷，寫信質問「何待柏年之厚也？」，意思是我們關係這麼好，你卻為什麼對柏年這麼優待，給他便宜了四元八角錢。

圖為齊白石寫給伊藤的信。

如果說這件事讓人覺得齊白石很小氣，而另一件事卻說明齊白石又是一個很大方的人。

齊白石52歲那年，胡沁園去世，齊白石畫了二十多幅畫，親自裱好，在靈前焚化。又作七言詩十四首、祭文一篇、輓聯一副，聯曰:「衣缽信真傳，三絕不愁亂己少；功名應無分，一生長笑折腰卑。」

為了一幅畫少四塊八毛錢都要計較，二十多幅畫這可不是小數目，齊白石為何如此大方？

原來胡沁園是他的恩師。

這位湘潭有名的紳士，能詩善畫、會篆刻、會寫漢隸。

圖為齊白石為胡沁園畫的肖像圖。

27歲那年，靠臨摹《芥子園畫譜》的齊白石搶了胡沁園的幾單生意，胡沁園找上門問罪，看到齊白石正在替人作畫，便站在圍觀者中觀看，卻看得十分入神，對齊白石的畫大加讚賞。

齊白石看到胡沁園，連忙向前施禮請罪。胡沁園不僅不生氣，反而覺得齊白石極具天賦，只是尚欠功力，詩書讀得不多。他要齊白石到他家去學畫學詩。

齊白石說要賺錢養家糊口，哪裡有時間，而且年紀也大了，再讀書也來不及了。

圖為齊白石作品。

胡沁園極力勸說齊白石，不收他的學費，還叫管家給他家送去錢和糧食，硬是讓齊白石安心去他家學詩學畫。

胡沁園親自教齊白石工筆花鳥草蟲，把珍藏的名人字畫也拿出讓其觀摹。還讓朋友陳少蕃對他講解《唐詩三百首》，教他學詩寫詩。後來又介紹齊白石向朋友學習山水。

從這一年開始，齊白石扔掉了鋸子和斧子，改行做畫匠，以畫畫為生。

這期間，胡沁園四處推薦齊白石的畫，還把人家上門來找他畫畫的生意讓給齊白石。

胡沁園所授的技藝，讓他走出了湖南，而他的知遇之恩，也讓齊白石銘記在心。

圖為齊白石作品。

後來齊白石離開家鄉，遊歷各地，都與胡沁園常有詩書畫來往。

為何要在胡沁園靈前焚化20多幅畫，齊白石說：「這20多幅畫，都是恩師生前欣賞的。他老人家不但是我的恩師，也是我的生平第一知己。我今日略有成就，飲水思源都出於他老人家的一手栽培。一別千古我怎能抑製得住滿腔的悲思呢？……」

齊白石的知恩圖報，如此重感情，在他日後遇到樊樊山、陳師曾、徐悲鴻等幫助過他的人，都是如此，可見他的為人和人品，也是他成為國畫大師的人格魅力所在。

本文系【陳洪標寫字說畫】原創，由長篇名家傳記《徐芒耀的油畫世界》（光明日報出版社出版）作者陳洪標撰寫，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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