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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爾諾貝利核泄漏:輻射500萬人 消除後遺症需800年

受污染地區的居民就連吃飯、喝水這等平常事都要小心翼翼,甲狀腺癌、白血病兒童以及新生兒生理殘疾者數量也驟然增加。據專家估計,完全消除這場浩劫的影響最少需要800年!

切爾諾貝利核泄漏:輻射500萬人 消除後遺症需8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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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核電站僅3公里的小鎮20年來成為無人居住的「死城」

作為世界上影響最大的一次民用核電泄漏事故,1986年4月26日凌晨的1點23分鐘後發生在切爾諾貝利的許多細節,都通過媒體留在了世界各國許多人的集體記憶中。本月26日,世界將迎來切爾諾貝利核泄漏事故20周年紀念,20年過去了,人們仍然不能忘記心頭這一久久揮之不去的陰影。受污染地區的居民就連吃飯、喝水這等平常事都要小心翼翼,甲狀腺癌、白血病兒童以及新生兒生理殘疾者數量也驟然增加。據專家估計,完全消除這場浩劫的影響最少需要800年!

回首當年

1986年4月26日凌晨的1點23分,前蘇聯烏克蘭地區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的一聲爆炸,帶來了人類和平使用核能歷史上的一次最大的慘劇。本月26日,世界將迎來切爾諾貝利核泄漏事故20周年紀念,20年過去了,人們仍然不能忘記心頭這一久久揮之不去的陰影。

4月14日,俄羅斯外國記者協會組織各國記者探訪了切爾諾貝利隔離區,如今的「死亡之城」仍在哭泣。

自1986年切爾諾貝利核事故發生後,離核電站30公里以內的地區被闢為隔離區,很多人稱這一區域為「死亡區」,20年了,這裡仍被嚴格限制進入。隔離區外有一個檢查站,持有自動武器的軍人在這裡值勤,欲進入隔離區的人必須具備合法手續和有效證件,18歲以下的未成年人則絕對禁止進入。所有從隔離區出來的人,還必須在專門儀器上接受檢查,如果身體遭受輻射超標,必須採取相關措施。

往前看去,路的兩旁樹木瘋長得很高很茂盛。穿過白樺樹、白楊樹和松樹構成的樹林,可以看到一棟棟單門獨戶的樓房,所有的窗戶都沒有玻璃、牆上密布鬱鬱蔥蔥的爬山虎。一路下去,這個曾經被人類佔據的地方,又變成了野生自然的天地。

朝隔離區裡面進去,死氣沉沉的感覺越發強烈。豎著大煙囪的核反應堆像停泊在干船塢的笨重汽船,毫無生機;市政大院游泳池上時鐘的指針已經凍結了20年,這裡的時間在1986年4月26日凌晨1:23凝固了;廢墟上時不時能看到生鏽的鐵牌,上面「為了下一代保護環境」的字樣還清晰可見,很諷刺,如今的隔離區根本看不到未來和希望。

到了夜晚,所有的房屋都黑漆漆的,夜風吹過無窗無門空洞洞的房屋,發出嗚嗚的哀號,街道上多年沒有出現過人影,只是偶爾會有野狼或者野狗嗖地穿過。

這裡早已成為一座「死亡之城」,只有每晚仍會忠實站崗的街燈帶來一點溫暖,昏黃的燈光靜謐的街道,訴說著幽幽的故事。

於烏克蘭北部的切爾諾貝利風景優美,周圍松樹和白樺樹林茂密,森林內布滿河流和各種珍禽異獸,而且人口眾多。前蘇聯1973年開始在這裡修建切爾諾貝利核電站,於1977年正式激活。

切爾諾貝利核泄漏:輻射500萬人 消除後遺症需800年

1986年4月26日凌晨1時許,隨著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火光四起,烈焰衝天,火柱高達30多米。切爾諾貝利核電站4號核反應堆發生爆炸,其廠房屋頂被炸飛、牆壁坍塌,當場死亡2人。

8噸多強輻射物質混合著炙熱的石墨殘片和核燃料碎片噴涌而出,釋放出的輻射量相當於日本廣島原子彈爆炸量的200多倍。大量的放射性物質外泄,使周圍環境的放射劑量高達200倫琴/小時,為允許指針的2萬倍。1700多噸石墨成了熊熊大火的燃料,火災現場溫度高達2000℃以上。救援直升機向4號反應堆投放了5000噸降溫和吸收放射性元素的物質,並通過遙控機械為反應堆修築了厚達幾米的絕緣罩。

當天,一些較重的放射性物質就隨風向西擴散到了波蘭。第三天,放射性塵埃擴散到前蘇聯西部的大片地區,並開始威脅西歐。第四天,斯堪的納維亞半島和德國受到影響。10天內,放射性塵埃落到了歐洲大部分地區。

爆炸最終導致20多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受到污染,今天的烏克蘭、俄羅斯和白俄羅斯受到的核污染最嚴重。

核電站附近的居民被緊急疏散,人們在城鎮的中央集合,各家只能攜帶簡單的行李和寵物,然後由政府派出的車隊把他們送往安全的地方。被疏散的人群都被統一安排在政府提供的帳篷里居住,切爾諾貝利核電站周圍半徑30公里的整個地區都被劃為隔離區,士兵們在各家門上加了鎖還貼上封條,人們以為很快就可以回到這世世代代居住的故鄉,豈料,這一走就是20年,甚至是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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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爾諾貝利核電站30公里範圍內嚴格限制人員進入

切爾諾貝利核電站泄漏事故發生後,當時的前蘇聯政府先後組織了約60萬人進入隔離區進行清理搶救工作。據當時的報道記載,在核電站廢墟上,由於機械設備大量損壞,現場的清理許多工作是依靠人工完成。救援人員身穿防護服,以每組40秒的工作時間輪流進入現場,清理可能引發再次爆炸的危險品。

事故初期,前蘇聯政府只是公布核電站發生了火災,並沒有說明發生了核泄漏事故。當地居民通過國外新聞媒體才得知發生了核泄漏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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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掩蓋事件的真相,前蘇聯政府仍於5月1日在離切爾諾貝利140公里的基輔市舉行了傳統的「五一國際勞動節」大遊行,5月9日按計劃舉行了國際自行車比賽活動,5月還派歌唱團到核電站進行慰問演出。前蘇聯中央政治局也下發了秘密文件,禁止醫生作出事故清理者患病原因與核輻射有聯繫的結論。

直到5月6日,《真理報》才刊登了第一份有關這一事故的詳細報道。但是這份報道沒有說出大火所產生的放射量以及傷亡人數。5月14日,前蘇聯領導人戈爾巴喬夫第一次公開談到了切爾諾貝利核災難。

前蘇聯政府在處理切爾諾貝利核事故上不透明的做法受到了國際社會、特別是歐洲國家的嚴厲批評。東歐國家和鄰國因前蘇聯未及時通報災情,使得原本緊張的關係加劇。世界對前蘇聯核技術的信任大大降低,加之西方媒體大量誇大的報道,使前蘇聯的聲譽受到空前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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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石棺

在隨後的事故調查報告中,核電站工作人員一系列的操作失誤被確定為導致事故的最直接原因。

事故發生後,前蘇聯政府立即組建了國家事故調查委員會,調查事故產生的原因。1986年7月3日,蘇聯科學院院長和庫爾恰托夫核物理研究所所長在蘇聯政治局會議上首次指出,核電站「鈾-石墨大功率壓力管式」反應堆設計上的缺陷是事故產生的主要原因,工作人員操作失誤只是事故發生的誘因(當時工作人員正在進行停電狀態下重新激活反應堆的實驗)。後來前蘇聯核專家進一步得出的結論是,反應堆燃料棒的結構和保護系統不合理是引發事故的直接原因。

這次事故造成的放射性污染遍及前蘇聯15萬平方公里的地區,那裡居住著694.5萬人。由於這次事故,核電站周圍30公里範圍被劃為隔離區,附近的居民被疏散,莊稼被全部掩埋,周圍7000米內的樹木都逐漸死亡。在日後長達半個世紀的時間裡,10公里範圍以內將不能耕作、放牧;10年內100公里範圍內被禁止生產牛奶。

切爾諾貝利的核輻射通過風力、雨水等傳播途徑,污染了烏克蘭、白俄羅斯、俄羅斯等一些堪稱世界上最富饒的土壤。

到現在,參加救援工作的83.4萬人中,已有5.5萬人喪生,7萬人成為殘疾人,30多萬人受放射傷害死去。烏克蘭共有250萬人因切爾諾貝利核事故而身患各種疾病,其中包括47.3萬兒童。在烏克蘭的核受害者中最常見的是甲狀腺疾病、造血系統障礙疾病、神經系統疾病以及惡性腫瘤等。今日在切爾諾貝利的河裡仍有魚兒漫遊,但它們體內積滿銫、鈈等核物質。松樹則長出褐色的怪枝,顯示樹木生態因核輻射而出現巨變。

切爾諾貝利核事故所泄漏的放射性粉塵有70%飄落在白俄羅斯境內。事故發生初期,白俄羅斯大部分公民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核輻射,6000平方公里土地無法使用,400多個居民點成為無人區,政府不得不關閉了600多所學校、300多個企業以及54個大型農業聯合體。到目前為止,還有200萬人不得不生活在核污染區,其中包括48萬不滿17歲的少年兒童。據預計,切爾諾貝利核事故給白俄羅斯造成的直接經濟損失在2350億美元以上。

近來關於切爾諾貝利「石棺」要崩塌的說法,使人們將目光再度投向烏克蘭。當年為防止發生爆炸的4號核反應堆繼續核泄漏,工作人員在這套發電機組外部修建了厚厚的混凝土外殼,因此4號反應堆也被形象地稱為石棺。

俄羅斯原子能部長魯緬采夫2003年在接受《獨立報》記者採訪時說,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的「石棺」有崩塌的危險。他斷言,「極有可能會發生兩種情況:一種是防護罩頂棚坍塌,一種是防護罩支柱倒塌」。他說,蘇聯解體後,烏克蘭並未真正對「石棺」的強度做過評估,也未對「石棺」內的情況進行過研究和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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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俄羅斯一名患病男孩正在看書。核事故對兒童健康造成了無法彌補的傷害

此言一出,立即遭到烏克蘭的反駁。烏克蘭外長表示,「石棺」處於烏專家監控之中,目前沒有崩塌的危險。而且,烏克蘭對「石棺」及其毗鄰地區的監測從未間斷過,一年用於此項的開支超過600萬美元。電站工作人員對「石棺」內的核原料和放射性情況保持日夜追蹤監控,每年對「石棺」內的空氣和水要進行上萬次的取樣試驗。同時,烏克蘭亦承認,「石棺」的建築結構不符合安全強度的要求,其服役期亦不確定,存在倒塌的可能性,但目前尚處於可控範圍。

切爾諾貝利核電站是於2000年12月15日關閉的。烏政府履行了對國際社會的承諾,但西方國家對烏承諾的援助卻遲遲不到位,影響了烏配套解決與核事故相關的一系列社會、生態問題,特別是加固改造「石棺」。2001年4月,核電站脫離烏國家核能公司,烏組建了專門負責解除電站運營、加固改造「石棺」的切爾諾貝利核電站國家專業化企業,在核電站防護方面加大了國際合作力度。

烏克蘭政府認識到首要任務是防止核電站內核原料和放射性廢料再次泄漏,並於2003年年初批准了一項加固完善「石棺」計劃,詳細規定了實施方案、會計審計制度、專家鑒定程序等「石棺」的生態安全改造費需要7.68億美元,該開支主要來源於切爾諾貝利掩體基金。2004年年初,在「石棺」外封蓋新的掩體工程才正式動工,預計到今年底結束。屆時,切爾諾貝利才會真正「與世隔絕」。

4月14日,俄羅斯外國記者協會組織各國記者探訪了切爾諾貝利隔離區,新華社記者也被邀請參加,這是切爾諾貝利事故20周年的活動之一。

穿過嚴格檢查的檢查站後,記者們的第一站是「石棺」也就是當年發生爆炸的4號反應堆,「石棺」下面至今仍封存著約200噸核原料。出於健康和安全等因素考慮,記者只能站在離「石棺」約100米遠的瞭望台上觀看。雖然有100米的距離,但一想到輻射許多記者的第一反應是摒住呼吸。

遠遠看去,核反應堆像沉睡了的巨人。1號、2號、3號、4號,上面的字跡清晰可見,100米的距離感覺是不可思議的近,近到讓人時空倒錯彷彿回到那個天崩地裂劍光火石的晚上。

四周很安靜,感覺有些奇妙,只有反應堆的混凝土牆上掛著的低音喇叭傳來模糊的女人歌聲,隨著微風高高低低地傳來,更讓人產生回到過去的錯覺。的確,這裡的時間在20年前就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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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記者們緊繃的神經放鬆了,就像選擇回到隔離區生活的71歲老太太馬麗亞·尤如帕所說:「輻射根本不存在,我們根本看不到嘛。」記者們漸漸也忘記輻射的存在。而輻射探測儀持續不斷的嘟嘟聲清醒地告訴大家,這裡仍然是非常危險,探測儀上顯示著每小時490毫倫琴、每小時520毫倫琴、每小時700毫倫琴,清晰的數字無情地表示,這裡的輻射遠遠高出安全值20毫倫琴的水平。

遠遠望去,「石棺」上焊花四濺,10多名頭戴黃色安全帽、身著迷彩服的工人正在緊張忙碌。據烏克蘭切爾諾貝利國際信息社的陪同人員馬克西姆介紹,由於混凝土結構出現裂縫,為防止反應堆內的核原料和放射性廢料今後再次發生泄漏,工人們從年初開始對「石棺」進行加固。出於健康考慮,工人們必須每兩個小時就換一次班。望台附近的一座房屋上赫然寫著:「確保年底前完成加固工程」。

陪同人員說,在如此劑量的輻射環境下,此地不宜停留過久。記者們只被允許在「石棺」附近停留了30多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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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故居

普里皮亞季鎮離核電站僅3公里,是當時災情最嚴重的小鎮,事故發生後,小鎮居民全部被疏散,如今早已是空城一座。被炸得坑坑窪窪走起來非常吃力的小路、路兩旁瘋了似地往天上猛長的樹木、空蕩蕩的街道……靜謐的感覺震撼了記者們。

普里皮亞季鎮原有約5萬居民,主要是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的工作人員及其家屬,而如今是一座無人居住的「死亡之城」。荒涼的遊樂園裡,摩天輪孤零零地佇立著,碰碰車東倒西歪散落在地上,鐵門鐵欄杆全都銹跡斑斑,更凄涼的是,這座遊樂園還從未迎接過人們的歡樂。遊樂園的首次開放時間定在1986年5月1日,也就是爆炸發生後的第5天。

大部分樓房已經破敗不堪,許多院落雜草叢生。這些家,曾經代表著驕傲,這是前蘇聯政府對為國家核事業做出貢獻的工作人員的獎勵,而現在,破敗不堪空空洞洞。灰塵、碎片、玻璃渣隨處可見;曾經鮮艷的牆紙支離破碎,牆體更是坑坑窪窪;蒙塵的防毒面具和布娃娃散落在地上,讓人觸目驚心。隨行記者拿出測量儀一量,連車內的輻射強度都達到了每小時154毫倫琴。

一名叫祖伊科夫的烏克蘭男子陪同記者們來到他當年就讀的第三中學,事故發生時他15歲。現在教室的地板上全是破碎的玻璃,大部分牆皮已捲起或脫落,但教室牆上掛著的教學用圖仍清晰可辨。他說,事故發生後,當年的夥伴都被疏散到各地,目前他只同少部分人取得了聯繫,他很思念兒時的夥伴,並四處打聽著他們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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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核電站30公里以內的地區被劃為隔離區,政府嚴禁民眾在這裡生活,但一些老人近年偷偷返回當地居住,並在隔離區內種菜和飼養家畜,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當地政府也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59歲的瓦列利·斯魯克奇是選擇回到隔離區生活的人之一,他回憶到:「當年,我和老婆還有兩個孩子都認為一定會回來的,所以走的那天我們帶的行李並不多。」

在1986年4月27日晚,瓦列利仔細關好門窗鎖上門鎖,走出院子後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後就登上了載著行李和他的鄰居們的巴士,巴士將載著他們到70公里以外的小鎮去生活。4小時內,普里皮亞季鎮的4.7萬居民全部撤離。當時,負責撤離的工作人員告訴他們說3天以後就可以回來,因此許多人都沒有帶走 寵物。沒想到,這一走就是20年。現在,這塊土地仍然是被封鎖的,而他們選擇了偷偷回來。他們自己種吃的和養牲畜,自己養活自己,回到故土,心裡也安穩很多。

離核電站約15公里遠的伊利因齊村現在居住著約30名自願回遷的村民,多數是老年人。現年55歲的穆濟琴科看上去身體硬朗,說話嗓門很大。據他介紹,他同妻子和年邁的父母是在事故發生後第二年回到這裡的,全家已經習慣了故土的生活。他們現在吃的是自己種的土豆、洋蔥和 西紅柿,自家養的雞和鵝產的蛋足夠享用。據他說,醫療人員定期來給村民檢查身體,還對農戶家種的農產品進行輻射測量,結果顯示,當地產的水果和蔬菜輻射指數處於正常範圍內。

據不完全的統計,目前至少有300人在隔離區內居住,大多數是老人家。一些老人家說,他們並不擔心輻射,只是子女未能取得進入隔離區探望他們的通行證,這一點讓他們有些擔憂。當地政府近年來採取容忍的態度,並提供巴士接載居民到市場和健康中心檢查輻射有否超出允許水平。

烏克蘭鄰國白俄羅斯的輻射控制區內,一些監測居民食物安全的工作人員說,居民不再對輻射擔驚受怕,所以越來越難說服人們帶食物到中心進行檢測,即使食物的輻射超標也只能勸說他們將食物煮熟了來吃,或者是泡一泡鹽水再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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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讓老人們抱怨的問題就是,隔離區里的野狼太大膽了,野狼公然尾隨人們進入花園然後叼走老人們養的狗。野豬在隔離區的廢墟中大搖大擺穿行,被遺棄的房屋的門和抽屜經常被野豬碰撞得嘎吱嘎吱響。

20年來,隔離區內人跡罕至,反倒成為野生動物的樂園,老鷹在空中盤旋,山貓、野狼、野豬和野馬在隔離區內漫步,沒有人類的干涉,動植物們在隔離區內快樂地生活。

1998年,17匹蒙古野馬找到了這塊沒有人煙的地帶,並且在這裡繁殖,現在數目增長到80至90匹。據說,切爾諾貝利隔離區目前是全世界少數可以讓蒙古野馬自由生存的樂土之一。麋鹿、狐狸、海狸、水獺、野豬、熊,甚至還有瀕臨滅絕的烏雕都可以在隔離區里看到。

沒有了人,這裡成為最適合瀕臨滅絕動物生長的土地,據切爾諾貝利國際生態學實驗室記錄,隔離區內目前有超過400個物種的動物,包括280種禽類和50種瀕臨滅絕動物。而且這些生活在隔離區內的動物並沒有發生什麼異常突變,這裡也不像外界所傳說的老鼠長得像貓一樣大,普通植物的樹葉像荷葉那樣大。

實驗室的工作人員介紹,切爾諾貝利的生態環境已經經過了幾重階段:第一階段是爆炸發生的第一年,離核反應堆比較近的樹木和動物都死掉了,稍遠一點的樹木發生了掉葉子或者變色的變化,比如隔離區內著名的紅樹林,就是松樹林因為被過量輻射而導致樹葉統統變紅。第二階段是接下來的6年,大自然慢慢在復甦,樹木長起來了,動物也來了。第三階段是從那以後,動植物好像就恢復了正常,但那片紅松樹林仍然保持了下來。

在記者們的大巴駛離隔離區時,幾位蹲在自家門前悠閑抽煙聊天的老年男子友好地揮手致意。記者們唯有從內心默默祝福他們健康長壽,同時祝願人類在利用新能源的過程中不再發生慘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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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傷難愈

切爾諾貝利核泄漏事故發生6個月後,直接造成28人死亡。這次史上最嚴重的核事故使得500萬人遭受核輻射,主要的受災地區包括白俄羅斯,烏克蘭以及俄羅斯。

核事故對兒童的健康造成了無法彌補的災難。白俄羅斯兒童患甲狀腺癌、白血病的數量迅速增加,新生兒生理殘疾者劇增。白俄羅斯戈梅利地區的兒童甲狀腺癌的比率,在核事故發生後上升了200倍;某些地區甚至上升了2000倍。

爆炸20周年到來之際,很多科學家對國際原子能機構和世界衛生組織提出批評,指責這兩個聯合國機構漠視與切爾諾貝利事故引發的死亡、癌症和變異相關的證據。

有關切爾諾貝利事故的健康影響一直都存在爭議。前蘇聯官方當時隱瞞了很多細節。遭受輻射最為厲害的是60萬從事切爾諾貝利事故後現場清潔的人,他們當中的很多人來自全國各地的部隊。

英國媒體最近報道稱,在即將出版的一系列報告里,科學家和醫生們指出,也許已經有大約50萬人因這次事故而死亡,而且至少還有3萬人將死於和這次核泄漏事故有直接關係的癌症。

國際原子能機構和世界衛生組織曾表示,這次事故直接引起的死亡只有50例,最多可能會有4000人最終死去。這兩個聯合國機構還表示,在事故過後20年里只有9個小孩死於甲狀腺癌症,同時,它們將原蘇聯500萬在事故中受輻射的人表現出的病症歸咎於日益嚴重的貧窮和不健康的生活方式。

而得出新推斷的研究者們受雇於歐洲議會團體、綠色和平組織以及英國、德國、烏克蘭和斯堪第納維亞地區的醫療基金會,他們的研究採納了50多個公開發表的科學研究成果。

烏克蘭國家輻射保護委員會副主任尼可萊·奧梅里安內茨說:「在烏克蘭,有200萬人被官方劃為切爾諾貝利事故受害人,他們當中至少有50萬人,也許更多,已經死去。研究表明,有34499名從事過切爾諾貝利事故後現場清潔的人已經死亡。這些人的癌症死亡率是烏克蘭其他人口的3倍。」

「我們已經發現,由於在這次事故之後長期暴露於輻射之下,嬰兒的死亡率上升了20%到30%。國際原子能機構和世界衛生組織忽視了這些信息。」奧梅里安內茨說。烏克蘭政府下屬的輻射醫療科學中心的科學家艾弗吉尼亞·斯泰帕諾瓦說:「我們這裡充斥著甲狀腺癌,白血病以及基因變異。而世界衛生組織的資料庫里沒有相關的記錄,20年前,這些信息事實上也不為人知。」

切爾諾貝利往西310英里是烏克蘭里弗內地區,這裡的醫生聲稱遇到了很不正常的癌症及變異發病率。該地區維爾內市人群輻射保護專業醫院的亞力桑大·弗烏蘭徹科醫生說:「在我們這地區的30個醫院裡,我們發現曾經居住在受輻射區域的人群中,30%的人身體機能紊亂,患有心臟和血液疾病、癌症和呼吸疾病等。其中大約三分之一的新生嬰兒有體內殘疾。」

然而,國際原子能機構和世界衛生組織說除了兒童中甲狀腺癌的多發,並沒有證據表明切爾諾貝利事故對公共健康產生了大規模的影響。原子能機構去年九月的一份報告稱:「沒有發現同輻射暴露有關的全面的癌症發病率以及死亡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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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8日,世界衛生組織又發表了一份這次事故對人們健康所產生影響的全面報告,報告的發現之一是患甲狀腺癌的人和死於癌症的人格外多。據說這是迄今為止對此次事故所產生的健康影響最全面的一份評估報告。

世界衛生組織的報告說,調查發現,事故發生時周邊地區還是青少年的一批人,後來有5000多人罹患了甲狀腺癌。死於癌症的人數比正常情況下多出了約9000人。

此次報告公布的數字還是與研究學者們的數據相距甚遠。致力全球環境保護的「綠色和平」組織當天的報告則指出,20年前的切爾諾貝利核電站事故造成致癌死亡人數10倍於聯合國作出的官方估計,約為9.3萬人左右。「綠色和平」組織的反核活動家伊萬·布羅科夫認為,國際原子能機構「粉飾了人類歷史上最嚴重核事故的後果」。在維也納的國際原子能機構一名官員否認了布羅科夫的指控,他說這個死亡數字由世界衛生組織統計得出。

世界衛生組織表示除了核污染的危害之外,被迫遷徙也對受災人口構成巨大的心理打擊。專家也認為處理好受輻射地區民眾的心理問題迫在眉睫。

核泄漏事故發生後,前蘇聯立即疏散了11萬多人,隨後數年,又從污染嚴重地區搬遷了23萬人。這些人雖然得到政府賠償,但他們原來熟悉的生活完全被打亂,心理上留下了很深的創傷,他們的焦慮程度超過了正常水平,呈現出來的一些身體癥狀至今無法得到醫學上的解釋,他們自感健康的程度也低於未暴露於核污染的人群。

與此同時,有研究表明,與搬走的民眾相比,留在家鄉的民眾有更好的心理健康和社交能力。

遙遠的路

另一方面,專家認為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受輻射地區民眾的心理問題是最重要的問題,就是由於他害怕,產生很多心理障礙,這樣引起來的問題應該說比真正的輻射的影響要大得多。

切爾諾貝利最後一個反應堆已於2000年12月15日正式關閉。據專家估計,完全消除這場浩劫的影響最少需要800年!

為了清除核事故的影響,前蘇聯政府在每一個州和地區建立了切爾諾貝利核事故受害者治療與預防機構,對受害者提供免費醫療幫助。還在莫斯科建立了聯邦抗輻射保護兒童科學實踐中心,治療受輻射的兒童。十幾年來,診治的切爾諾貝利事故受害者達幾百萬之多,其中包括20餘萬名兒童。同時,政府還建立了統一的「切爾諾貝利核事故受害者清單」,對受害者身體狀況進行跟蹤監視。截至2001年1月1日,列入俄羅斯「切爾諾貝利核事故受害者清單」的人超過57萬。

據統計,切爾諾貝利核事故的受害者總計達900萬人。前蘇聯政府用於清理核污染、為受害者提高醫療幫助、社會保障、津貼、建設新的村莊和住宅等方面的預算開支高達230億盧布。至今在俄羅斯因切爾諾貝利核事故受社會保障法保護的人口仍有210萬。消除切爾諾貝利後患成了俄羅斯、烏克蘭和白俄羅斯政府的巨大財政負擔。

你對切爾諾貝利事故有什麼個人回憶?當時你和家人在哪裡?

塔羅沃克:當時我們住在諾夫濟普科,幸福快樂。每年4月底我們都流連忘返於森林中,5月是沐浴陽光的好季節。然後,關於核輻射的謠言開始滿天飛。人人驚慌失措。我們試圖把孩子們都帶離這裡。如果我沒有搞錯的話,來自奧勃寧斯克鎮和庫爾斯克的演講家來來回回跑了很多趟。他們聲稱核輻射並不可怕,不要放在心上。但人們還是想離開,他們既不相信那些演講家也不相信政府。1987年,我進入基輔藝術和工業學院,家人跟隨我定居基輔,直到1994年我們才回到這裡來,從那以後,我就一直在諾夫濟普科兒童藝術學校工作。

卡拉伏特索夫:切爾諾貝利大災難是永遠都不會被遺忘的。我們家當時剛從克霍尼奇(距離切爾諾貝利30公里)搬到德布拉奇地區(距離切爾諾貝利110公里)。女兒在斯洛特斯克參加夏令營,兒子則跟我們在一起。我們當時認為女兒遠離切爾諾貝利,很安全。但是後來,放射量測定器卻顯示女兒體內的輻射劑量比兒子的還要高。那天,天氣很熱,果園裡百花齊放。第一個從收音機里傳來的消息謹慎又讓人放心。政府當時最擔心的是引起民眾恐慌。但傳言越來越可怕。一個在克霍尼奇的朋友打電話來拜託我們照顧他的兒子。我們同意了。晚上,他像做賊似的把兒子帶到我們這裡來。地方黨委秘書瓦倫蒂娜·斯多雷科因為把孩子送到遠離切爾諾貝利的父母家去而被開除。為了樹立一個好榜樣,克霍尼奇第一秘書強迫他的女兒騎著自行車在大街上兜圈。我不知道此舉對她的健康有什麼影響,但她的父親卻因此受到嘉獎,並拿到博士學位成為困境中人類心理學權威專家。

切爾諾貝利核泄漏:輻射500萬人 消除後遺症需800年

塞吉:1986年,我在基輔國立大學生物系學習,並在基輔市中區的太平間上夜班。事故發生當晚,我從一名值班警員口裡獲悉此事。後來我參加了烏克蘭國家科學院水生生物研究院的考察研究,對1986年受污染地區進行輻射監測。

你和家人如何經歷了國內或者是國際上對受影響地區的援助?

塔羅沃克:從1999年開始我就是一個公共切爾諾貝利協會的志願者。在那非常時期,我提出了舉辦兒童藝術節「我來描繪世界,把它送給你」的想法。2000年,兒童節開始舉辦,主要的目的是透過藝術讓切爾諾貝利災區的兒童康復。從2005年10月開始,我們這裡開始提供計算機課程。孩子們都渴望掌握計算機製圖。

卡拉伏特索夫:我們盡量把孩子送到其他地方去,越遠越好。據我們所知,一趟趟擠滿兒童的火車駛離波羅的海國家。這種情況下,能夠得到其他人和其他國家的援助之手是讓人興奮的。

塞吉:我從2004年開始從事切爾諾貝利恢復和發展項目。此前,我的家人都沒有經歷過任何與切爾諾貝利有關的國家或國際援助項目。

切爾諾貝利是否仍在影響著你和家人,甚至是你所生活的村莊、城鎮的日常生活?怎樣影響?

塔羅沃克:是的。損害健康,首先是切爾諾貝利帶來的心理影響。我們的孩子在進入莫斯科大學時可以享受優惠政策,即使是我們學校也能因為切爾諾貝利事故在一定程度上受益。這讓人感覺不舒服。

卡拉伏特索夫:切爾諾貝利使我在克霍尼奇的朋友分布到世界上的各個角落裡。現在,我們采蘑菇、釣魚、撿漿果都要特別小心。蜂蜜和牛奶往往都受到了污染。孩子們只能經常呆在家裡。過去20年來,我們已經習慣了高死亡率,而出生率卻在不斷下降。

塞吉:事實上,在今天來說,沒有影響。

你個人如何克服切爾諾貝利災難帶來的影響?

塔羅沃克:居住在受污染地區,我們必須注意自己的行為。烹調食物時,我們都盡量遵循正確的食物處理建議。對於蘑菇和漿果,我們都格外小心,控制輻射水平。

卡拉伏特索夫:我盡最大努力把我的知識傳授給孫女們。我訓練她們使用放射量測定器,現在她們對在家裡和戶外測量輻射劑量很感興趣。我還利用互聯網瀏覽資料尋找輻射對人體的影響。

塞吉:我的工作包括了解切爾諾貝利給當地社區帶來的有關風險和減輕不良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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