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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邂逅帥男子我暗壓情愫,遺憾錯過時長輩為我定下親事:是他

1

驕陽似火,曬的人熱辣辣的,蘇棠徒步趕了大半天的路,正是饑渴交加之際,轉過山坳,眼前的路豁地寬敞了起來,不遠處支著個茶攤,裡面坐在幾個茶客,她正渴得厲害,遂邁步向那邊走去。

茶攤上幾個茶客圍著一個年輕公子,聽他說著什麼,正聽到精彩之處,他卻突然頓住,只獃獃愣愣著盯著前方,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女子一身青布窄衣,腰懸佩劍,迎面向茶攤走來。

一副清冷女劍客的模樣,容貌也算出挑,但還不至於驚為天人,何至於讓這位年輕公子看的這樣痴迷,眾人不解,出聲喚他,他卻理都不理,呆愣愣的傻笑,幾人原本與他也不相熟,只是一起在茶攤喝茶,閑坐無聊,見這人有趣,就聊了幾句。

碗里茶湯見底,熱氣也減了幾分,幾人正待離去,卻聽那年輕公子突然道了句:「是她!」

2

九月初八是江南霹靂門門主的六十大壽,霹靂門與邙山派素來交好,師傅本打算親自前往為老門主祝壽,但恰逢陰雨天氣,落下的陳年舊疾犯了,蘇棠素來是師傅最看重的弟子,便受了師命帶了賀禮前往江南。

那日她途徑永安鎮,恰逢日落西山,便打算在鎮上尋一家客棧休息一晚,就在路過繁江樓下時,卻見二樓的窗戶上猛然間墜下一人來,看身形似乎是個男子,街上的都是平頭百姓,沒有半點武功,這樣一個體格身形的男子,竟讓一旁的人束手無策,個個不由睜大了眼,有姑娘婆子心下不忍看到如此場面,將眼緊緊閉上。

蘇棠站在人群之外,眼見那人就這般直直墜下,勢態緊急也顧不得其他,她足尖一點,一躍而起,男子被她用掌力拖住,下落的趨勢減緩,人們見救人的竟是個女子,不由鼓掌叫好,蘇棠不大習慣應付這樣的場面,忙匆匆離去。

晚間投宿在一家客棧,睡到後半夜,卻聽外面下起了大雨,雨打窗欞,噼噼啪啪的,蘇棠被雨聲攪的睡得不大安穩,半夢半醒,待再一睜眼,外面的天早已大亮,雨聲倒是小了許多,只余沙沙的聲音打在窗上,竟有種莫名的好聽,她從床上起來,輕輕推窗,一陣風夾裹著雨絲撲面而來,清涼舒適的感覺籠遍全身,讓她不由伸出了手,閉上了眼,感受雨點滴落在手心的酥麻之感。

突然,她猛地睜眼,憑著習武之人的敏銳直覺,她感覺到有人正在暗處朝著這邊窺探,搜尋到了目光的來源處,正是一樓的迴廊處,那裡正站著一個身穿白衣的公子。

她的房間位於二樓朝西處,客棧的後院不大,卻很是清幽,院中央栽種著一株玉蘭,此時正值花期,玉蘭花開滿枝頭,而那位公子身穿白衣,恰站在這花樹後頭,人花相映,因此一開始她才沒瞧見。

白衣公子的眼神直直看向這邊,蘇棠不確定他是在欣賞院中的花,還是在看自己,一時又想起自己剛才的情態極有可能被這人瞧了去,面上有些窘,遂關了窗戶。

到了中午的時候雨仍沒停,蘇棠去前堂用飯,雨天外出的人很少,她去的時候店內就只坐了一個人,穿一身白衣格外惹眼,仔細一看,正是剛剛廊下那人,見著她進來竟是對著她一笑,蘇棠想到之前,心中頓生不悅。她正準備在桌前坐下,卻聽那人開口喚道:「姑娘。」

蘇棠朝他看去,「公子何事?」

白衣公子手中摺扇一打,露出抹溫潤笑意來,「姑娘不認得在下?」

蘇棠眉頭一蹙,她該認得他嗎?

「昨日繁江樓前,你救過一個人。」

蘇棠恍然,「你就是昨日墜窗的那個人。」

季子川撩袍起身行了一個謝禮,「在下季子川,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蘇棠不想與他過多糾纏,遂道:「小事一樁,公子無須介懷。」

季子川卻忽而情緒激動起來,直接就坐在了蘇棠對面,「不不不,常言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姑娘救了在下,便是在下的恩人,這個恩情是一定要還的。」

蘇棠的眉蹙的更緊了,此刻她只想讓這個人趕緊從她眼前消失,但季子川顯然缺少了些察言觀色的能力,絲毫沒看出蘇棠的不悅,反而回頭對著掌柜喊道:「這位姑娘的帳算在我頭上。」

蘇棠想出聲阻止,季子川卻又自顧自說了起來,一點開口的機會也不給她。

「姑娘是初來此地?是遊玩還是訪親?我對這塊熟的很,可以帶你四處逛逛。」

蘇棠冷冷道:「不用。」

他依舊滿面笑意,「哎,姑娘叫什麼啊,這樣一直姑娘姑娘的叫也顯得生分。」

蘇棠想,這人就遠遠站著不說話,倒也像個溫潤書生,可這一開了口就停不下來,哪裡還有半分溫潤模樣。小二恰在此時上了飯,蘇棠不想再聽他說下去,快速吃了飯,回了房,身後季子川看著遠去的背影,良久,嘴角露出抹狡黠的笑,眉眼彎起像只陰謀得逞的狐狸。

「想甩開我?沒門!」

3

南方的雨一下起來就沒完,著實令人頭疼,蘇棠只得靜靜等著雨停。

呆在永安鎮的日子對她來說簡直要命,不管她走到哪兒總會遇上季子川。去街口巷子的小攤上吃個東西,一埋頭的功夫,前面就悄無聲息的坐下一人,等再一抬頭季子川就坐在對面,對她咧著大白牙露出人畜無害的笑。站在廊下看會院子里的玉蘭花樹時,季子川不知不覺就出現在了身後,最後蘇棠索性呆在房中,不再出門,卻不料這廝居然堂而皇之的就來敲她的房門。

蘇棠一開門,季子川招牌式的笑就出現在眼前。

「看你一直呆在房中也挺悶的,城南的黃覺寺環境清幽,要不要我帶你去轉轉?」

蘇棠不理他,把門一關,季子川居然還在門外喋喋不休,「那裡的風景真的很不錯,棠棠你確定不去轉轉?」

蘇棠氣結,恨不能出去將這人的嘴封住,誰能想到,昨天還一口一個姑娘姑娘的,今日居然就這般無賴,『棠棠』也豈是他可以叫的。

第二日蘇棠起的很早,雨還是淅淅瀝瀝的下著,清早的永安鎮籠在一派煙雨里。客棧老闆見蘇棠呆著煩悶,便開口道:「見姑娘應當是外地來的,在房裡呆著也是無聊,城南的黃覺寺風景秀美,姑娘不如去走走。」

想著與其呆在客棧被季子川煩擾,不如出去走走,也好躲開他。

蘇棠謝過掌柜,撐了傘,待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季子川從暗處走到櫃檯,向老闆拋出一錠碎銀,嘻嘻笑道:「謝過掌柜了。」

掌柜喜滋滋的將銀子揣進懷裡,「客官以後有什麼事儘管吩咐。」

季子川笑嘻嘻撐開傘,頭也不回的踏進煙雨里,嘴裡吟唱著一首輕緩小調,「江南雨,檐外廊,鳥鵲枝頭喜梳妝……」

掌柜笑看白衣公子轉過了巷口,歌聲漸消,復低頭去撥弄手裡算盤。

黃覺寺確如掌柜的形容的那樣景色優美,環境清幽。蘇棠自小生活在北方,邙山上永遠都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延綿群山,一場瓢潑大雨過後便是熱辣辣的太陽,早已看的人生厭,不若這似水的江南。

雨絲敲打在傘面上,漸漸匯成一股,順著傘檐朝四面八方流淌,竹青色的紙傘下是一身碧色衣衫的姑娘,雨天里幾乎沒有人,蘇棠踩在青石板上,慢慢走著,小道兩旁栽種著木芙蓉,花期未至,在雨絲的沁潤下也起了小小花苞。

才拐過花樹掩映的小道,拐角處便遇上了同樣撐著一把竹青色油紙傘翩然而至的白衣公子,眉目俊朗,眼底帶笑看著眼前姑娘。

「怎麼樣,我沒騙你吧,景色是不是還不錯?」

蘇棠不語,轉身欲走,衣袖卻被急匆匆趕上來的季子川抓住,「來都來了,看完再走啊。」

雨滴從傘檐墜下,滴落在白皙如玉的手背,蘇棠皺眉,轉頭看見那隻抓住自己袖子的手,雨滴在手背顫顫巍巍,搖搖欲墜,晶瑩又可愛,繼而順著根骨分明的指尖蜿蜒而下,滴落在腳下。蘇棠猛然抽回意識,眸中染了怒氣,抬頭正欲說些什麼,不期然間撞進了一雙滿含霧氣的眼,含著幾分落寞,幾分期許,蘇棠被這目光看的不由心頭一跳,舌尖的話繞了繞,卻是道了句,「我只是想換一條路走。」

季子川尷尬地鬆開手,在原地呆愣片刻,復又追上前面的那抹碧色身影。

「看,我就知道你會喜歡這裡……。」

煙雨蒙蒙的黃覺寺里,寂靜一片,有木芙蓉在雨水的潤澤里悄悄開出了第一朵花。

4

雨終於在第三天的清晨停了,陽光漸漸衝破雲層,衝散了籠罩在永安鎮里連日里來的雨意。

蘇棠背著包袱踏出永安鎮,在鎮子口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卻不料這一看讓她恨不得施展輕功幾步躍走,但可惜為時已晚。

穿著一身白衣的季子川,一手牽著頭青驢,一邊使勁揮手,朝她大喊:「棠棠,等等我呀。」

鎮子口的來往鄉民目光齊刷刷地朝她看過來,蘇棠被這麼多雙眼睛注視著,臉「騰」的就紅了。她再不理會身後的喋喋呼喚,腳下加快速度,心下卻不由警覺起來,走時明明避開了季子川,悄悄去櫃檯結了賬,還特意囑咐掌柜的不要告訴他,怎的這人還是給追了上來。

季子川直追到鎮外一里地,才追上了蘇棠的腳步,已是大汗淋漓,白衣凌亂,整個人狼狽至極。

蘇棠停下腳步,看著大口喘著粗氣的季子川。

季子川在她的注視下漸漸停止了喘氣,露出了一口大白牙笑道:「都怪這頭倔驢,不知發什麼脾氣,死活不肯走,害我費了好些功夫,才趕了上來。」

蘇棠卻只是冷冷注視著他,季子川彷彿沒有覺察到她冷下去的目光,依舊笑嘻嘻道:「走啊,這會的太陽還挺毒,別中了暑氣。」

風鳴劍發出輕微的嘶鳴,便穩穩的架在了季子川的肩頭,「你究竟是誰?」

劍身在陽光下閃著青芒,蘇棠的手法極快,季子川壓根沒看見她如何出手,劍已至頸邊。

「我是季子川啊,這麼快就不認識了?」

蘇棠眼底更冷幾分,「說,為什麼跟著我?」

季子川臉上表情漸漸變得委屈,「大路朝天,這條路,你走的為什麼我走不得,再說你又憑什麼說是我跟著你。」

蘇棠自覺爭辯不過他,也不想費力與他爭辯些什麼,「我不管你究竟想要幹什麼,有什麼企圖,總之從現在起,不要再跟在我身後,否則我的劍可不認人!」

她腕間一轉,鳳鳴劍青芒一閃,已是歸了劍鞘。

季子川像個委屈巴巴的小媳婦吧,低垂著腦袋,牽著驢,與蘇棠保持著一段距離,默默走在後頭。

日頭從東頭移至正中,正是毒辣之際,轉眼已走了有一個多時辰,背上的汗濕衣衫,蘇棠一個常年習武之人也覺有些暑氣上頭,正想尋個陰涼之地休息片刻,轉頭眸光一瞥,就見身後三丈開外,一人一驢,正蔫頭耷腦地走著,有樹木茂盛的伸出枝丫投射出大片陰涼,她一路走來都挑著樹蔭處走,季子川卻是渾不在意,只一味低垂著頭走著,也不曉得躲避太陽,整個人看起來頹唐又落寞。

蘇棠心裡不禁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過分了些,這樣一個呆笨書生能有什麼旁的心思,仔細回想起這幾天他無非就是話多了些,無賴了些,也沒有見他幹什麼壞事,這樣想著她心裡不禁有些愧疚。

季子川彷彿沒看見蘇棠般就要從她面前走過,蘇棠看著他額上大滴大滴的汗直流,心中到底不忍。

「喂!」

季子川恍若未聞,繼續向前,蘇棠看他腳步虛浮,怕再走下去就要昏倒,連忙上前一把拉住了他。

「喂,你不要命了。」

季子川這才抬起腦袋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從眼中飛快掠過。

5

「棠棠,你這是準備要去哪兒?」

「不許這麼叫我!」

蘇棠簡直後悔了,自己當時為什麼要心軟,才讓這個無賴有機可乘,但現在說什麼都遲了。

「哦,那你準備去哪兒啊。」

蘇棠不欲與他再糾纏,只得道:「江南。」

豈料,季子川猛地一拍掌,興奮道:「這麼巧,我也要去江南。」

蘇棠眉間一跳,轉頭向他看過來。

「哎,你別這樣看我,我是真的要去江南,不是特意跟著你的。」

蘇棠沒再說什麼,繼續趕路。

「你說路途遙遠又枯燥,多一個人多一個伴兒,也多些樂趣不是。」

蘇棠繼續不理他。

「那就這麼說好了,我們結伴而行,你別再拿你那把劍嚇唬我了。」

蘇棠簡直無語,她幾時跟他說好了?

……

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他們也趕到了下一個鎮,找到了歇腳的地方。

鎮上只有一家客棧,掌柜的是個胖胖的中年人,眯縫著一雙眼,一看就是個精明算計之人,一開口就要問他們要五文錢,五文錢夠一般人家十日的開銷了,蘇棠不知怎樣與人理論,氣的想要拔劍,季子川卻一副嬉笑模樣擋在了她面前。蘇棠只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再回頭看去,季子川與那掌柜的俱是眉開眼笑,勾肩搭背的模樣,只差稱兄道弟了。

最後五文錢硬是被他講到了三文錢,蘇棠不禁對季子川有些刮目相看起來,這個油腔滑調的小子看起來好像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

再上路時氣氛已然融洽好多,青驢雖然偶爾犯些倔,但好在任勞任怨,吃飽喝足了能馱著人在太陽底下走上整整一日,倒是比那嬌氣的馬兒好上許多。一路上他們相互換著,誰累了便騎在驢上,倒也省去了大半時間。

季子川這麼多年一直在外遊歷,見過許多名山大川奇聞怪談,蘇棠一路上本不欲多搭理他,但架不住路途遙遠,行程枯燥,聽他講一些旅途見聞,漸漸也覺得很有意思。那是她不曾涉足的世界,深海里有長著八隻腳的魚,珊瑚是五彩繽紛的,極北之巔上盛長著一種價值連城的雪蓮花……。他本就健談,講起來更是繪聲繪色,讓人如同置身其中。

蘇棠十八年來生在邙山長在邙山,只知練劍,邙山以外的世界她沒看過,也從沒想過是怎樣一副景象,如今聽季子川講來才覺得人還可以過的這樣恣意洒脫,心中一時竟有種隱隱的羨慕他來。

這樣一路走來聽他談笑風生,漸漸也不覺得他這人聒噪厭煩了。

6

「那你此次去江南做什麼?」

半月已過,二人漸漸熟識,蘇棠以為他此番去江南又是去訪些什麼美景,遂有些好奇,心裡也希冀一二,渴望自己能有機會跟他一同去看看。

豈料一向臉皮極厚的人,在被問到這個問題時,神情居然扭捏起來,目光躲閃不定,連蘇棠的臉都不敢看,「我此前一直在外遊歷,早前家裡為我訂了一門親事,前些日子來信,說我那未婚妻子要來,我要趕回去見她一面。」

蘇棠在看到他這副情態,心裡一時之間也不知怎的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只覺得心裡頭有些酸酸澀澀的,半響她道了句,「不知是哪家姑娘倒了霉要嫁給你。」

說完邁著大步向前走去,季子川竟也不生氣,只嘿嘿笑著跟了上去。

山風拂去燥熱,季子川騎在青驢之上,嘴裡哼著小調,山間的野花在他手裡晃晃悠悠,開心之態溢於言表。

「你,與那個姑娘是怎樣認識的?」蘇棠其實很好奇,喜歡一個人到底是個怎樣的感覺呢。

季子川有些詫異地停下哼唱,繼而一笑,「我們兩家素來交好,我很小的時候去過她家一回,見到她就打心裡喜歡,後來回家求了父親很久才為我與她定下了這門親事。」

蘇棠心道:「那麼小就知道喜歡姑娘,果然是個無賴。」臉上卻是一派雲淡風輕。

季子川自是不知她心中所想,還在興高采烈的說著,末了,卻突然幽幽嘆了口氣,「不過可惜,這些年遊歷山川,四海漂游,也很久沒有見到過她了。」

蘇棠不由嗤笑出聲,「怎麼,是怕她長大了,不再是你小時候喜歡的模樣了?」

季子川眼裡卻是前所未有的堅定,看著她道:「我相信,她長大了也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讓我喜歡。我已立誓此生非她不娶啦。」

蘇棠的腦中忽而有個模糊的影子一閃而過,心裡頓時有種澀然,她的十八年里來只知練劍,從沒有個人會這樣將她放入心底,惦念好多年,突然她有些羨慕起那個姑娘,能得一個人十年如一日地喜歡。

「喜歡一個人究竟是種怎樣的感情呢?」她不自覺喃喃問出了口。

「你真想知道?」

季子川突然探身下來,腦袋湊近她,唇角帶著笑意,清澈的眼底散著細碎的光,蘇棠從他眼底清晰的看見了自己,呼吸一窒,他離她這樣近,近的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氣息,讓她的心沒由來的慌亂,想也沒想伸手將他往後一推。

騎在驢上的人,便歪歪斜斜一個倒插下去,蘇棠沒想到會將他推下去,連忙又繞過青驢去扶他。季子川發上插著枝丫費力地從草叢裡探出頭來,蘇棠伸出的手頓了頓,終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想謀殺……啊,疼!。」嚎叫聲驚起山中的一群飛鳥。

7

有了季子川一路上果真添了許多樂趣,一月時間過去,江南也在不知不覺中出現在眼前,距離九月初八還有兩日,終於是提前趕到了。

兩人在城門口前分別,一個多月的相伴,蘇棠想到從開始的討厭,到漸漸的習慣,如今要分別了,心裡不知怎的竟生出了種不舍的感覺來。但人生聚散有時,他們終是要分別的,季子川會去娶心中的姑娘,與她一起遊歷山川湖海,而江南之行於她也只是人生中一場特殊的旅途,她最終還是會回到邙山去,日復一日的練劍,或許會在未來的某天成為一個冠絕天下的劍術高手。

他們的相遇只是人生的一個小小交點,此後便是各自向前。她想,人的因緣際會果真是有定數的,不能強求。

「你我就在此分別吧,山高水長,後會有期。」

說完就此踏步離去。

「我們一定會再見的!」

季子川這人油腔滑調,慣會說些好聽的話哄人,蘇棠低笑兩聲,腳步未停,轉眼就消失在眼前。

霹靂們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大門派,蘇棠不過問了幾個人就找到了。

霹靂們總堂設在涑陽正街上,府門前立著兩個石獅,看起來氣派又恢宏,她上前自報了師門,侍從正要領著她進去,卻見侍立門口的人個個臉上綻出欣喜,目光齊齊定在她身後,道:「少爺回來了。」

蘇棠此前聽聞過這個霹靂們的少主季洵,是老門主的老來子,被全家人寵上了天,據說打小便是個生性不羈的主,一年總有大半時間是在外頭閑逛。

蘇棠轉頭看去,目光在觸到那人時心頭一跳,男子穿一身簇新白衣,顯然是剛換過的,一張清俊的臉,正咧著嘴對她笑,蘇棠的腦子轟的一聲,獃獃愣在原地,看著白衣男子逆光走來,俯身在她耳邊低低道:「我說過我們會再見的,棠棠。」

季洵小字子川,這在江湖上幾乎是沒有人知道的。

蘇棠驟然從震驚中回神,整個人像是被蟄了般,連連後退幾步,抱拳行了一禮,「季公子有禮,在下邙山派弟子蘇棠,奉家師之命特來向季老門主賀壽!」

季子川看著眼前女子神態語氣淡漠如初見,心裡突然有些慌,正想解釋些什麼,蘇棠卻是從他身邊一繞進了門,徒留季子川站在原地惶惑不安。

季老門主雖已是六十歲的人,但整個人看起來精神矍鑠,神采奕奕。

這兩日里陸陸續續有前來祝壽的人,府中上下都很是忙碌,蘇棠遠道而來又是女子,季老門主怕府中下人多有怠慢,便將照顧蘇棠的任務交給了季子川。

蘇棠無法推辭,只得盡量避免與季子川相見,一則如今知曉了他是霹靂門少門主季洵,不再是她所認識的季子川,自然要顧及些,二則他如今已是定了親的,不能讓別人誤會了去。

季子川來找過蘇棠很多次,卻都被攔在了門外,無法,他只得日日在她門前徘徊。

8

夜深人靜,蘇棠躺在床上許久卻遲遲不得入眠。算來,自她離開邙山也已有兩月,不知師傅的病好些了沒,一想到明日給季老門主賀完壽,她就可返回邙山去見師傅,這本是開心的,不知為何心裡並沒有那麼喜悅,反而有些莫名的慌亂與失落,一閉上眼,腦子裡會不自覺浮起季子川的眉眼,一會兒是他咧著大白牙對著她笑,一會是他一副無賴模樣就要往她跟前湊。

月亮在梢頭,半遮半掩露出個頭,蘇棠從床上爬起,點燃了窗檯前的蠟燭,想起師傅臨走前囑咐她謹言慎行的話,忙將心頭的煩躁壓了下去,打開了包袱準備檢查一下帶來的賀禮是否完好,送給老門主的是一枝千年靈芝,她一路貼身藏著,從沒拿出。

燭光昏黃,她慢慢打開盒子,率先映入眼帘的卻是一封信,信封上寫著「吾徒小棠啟」。

蘇棠帶著滿心惶惑,展開了手中書信。

「吾兒小棠,師傅知曉你素來謹慎小心,必然會看到這封信。你自幼無父無母,在邙山長大,這麼多年我已視你如親女。眼見著你一日日大了起來,師傅每每見你出落的愈發沉穩懂事,時常憂心若有一日為師去了,又該有何人可護持你,這個問題常常擾的我夜不能寐。恰在此時季老門主來邙山拜訪,對你多加讚賞,有意為他家小兒訂下親事,為師見那季家公子品行端正,也想為你以後找個依託,便做主為你了答應下了這門親事,希望你不要怪為師。

「如今你已十八了,此次派你去江南也是想讓你親眼見見那季家公子,看他是否是個值得託付之人,若你不願,為師絕不強求,自會為你解了這份婚約,若你也意屬於他,為師不勝欣喜。」

信箋飄落在地,蘇棠整個人都呆住了,怔怔愣愣間又俯身去撿,慌忙間卻碰倒了案上的茶盞,一聲脆響發出,與此同時,門被人大力撞開,季子川飛快衝進了屋中,蘇棠一手拿著信蹲在地上看著衝進來的季子川,兩相對視之下都是無言。

季子川一想到這兩日蘇棠都對他避之不見,而明日一過她就要回到邙山去,就抓心撓肝般難受,輾轉難眠之際,來到了蘇棠門外,眼見著她屋內燭火滅了又起,直到聽到屋內傳出聲響,他想也沒想就沖了進去。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是我。」(小說名:《雨落江南》,作者:喬木木。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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