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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紅樓夢》賈敬的年齡嗎?原來藏在王夫人的一句玩笑話中!

《紅樓夢》是一部百科全書式的著作,相較於爭論故事本身,從這部鴻篇巨製中探索傳統的禮儀風俗更為有趣。

《紅樓夢》寫了大大小小很多人過生日的場景,第一個生日便是寧國府賈敬的生日。賈敬一味好道煉丹,並不在寧國府居住,而是常年在城外道觀里和道士們胡孱,但這並不影響他在紅塵中的富貴,在其子媳賈珍和尤氏的操辦下,過了一個非常隆重的生日。除了盛大的壽宴,還請了一班小戲兒並一檔子打十番的,十分熱鬧。

邢夫人、王夫人、王熙鳳等女眷也都前來拜壽,因為賈敬修道的緣故並不肯前來受禮,生怕染了紅塵,破了一項修鍊的功力。這時候王夫人說了一句客氣的玩笑話,王夫人道:「我們來原為給大老爺拜壽,這不竟是我們來過生日來了么?」

鬼精靈鳳姐兒馬上接道:「大老爺原是好養靜的,已經修鍊成了,也算得是神仙了。太太們這麼一說,這就叫作『心到神知』了。」說得滿屋裡的人都笑起來了。

王夫人用了兩個詞,「拜壽」和「過生日」,其主語是不同的,「給大老爺拜壽」,也就是賈敬;「我們來過生日」。這樣的措辭有什麼區別嗎?其中有什麼講究嗎?經過查閱一些相關的資料,果然這句話中蘊含著大講究。

壽辰和生日指的都是一個人的誕生日,做壽和過生日其目的也都是慶生,之所以叫法不同,是因為二者有一定的區別。通常說來年輕人慶生叫做過生日,老年人慶生才叫做做壽。按照傳統的習俗,老年人只有滿了六十歲的才有資格做壽。如果不滿六十歲的做壽相當於一種折壽的行為了。

天干地支六十年是一個輪迴,一個人活了六十歲意味著度過了一個完整的宇宙周期,他和普通人已經不一樣了,進入了神仙一樣的年齡和境界,所以他們在生日的時候要接受子孫儀式隆重的祝拜。

當然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過去生活條件和醫療水平有限,人生七十古來稀,當一個人可以享受「壽」的時候,也意味著死亡的將要降臨。因此中國的喪葬用品也都冠以一個「壽」字。祝壽也相當於一種喪葬習俗的預演。壽者,久也。壽意味著生命長久,人們為老人祝壽也是在為其祈求永生。後來以及現在的祝壽活動主要還是一種祈福祈壽的禮俗。

古人將六十歲稱為下壽,八十歲稱為中壽,一百歲稱為上壽。逢十是大壽,要大慶,而平常則為小慶。當然民間有過九不過十的說法,六十大壽實際年齡也就是五十九歲,以此類推。

舉行壽禮通常都在四十歲以後,中國孝文化講究「尊親在不敢言老」,也就是說如果父母在的話,即使到了舉行壽禮的年齡也不能做壽。因此,《紅樓夢》里寫到的生日雖然很多,但真正稱得上「做壽」的只有賈敬和賈母。

賈母的生日是八月初三,過八十大壽,《紅樓夢》敘述了其整個詳盡的過程,但是賈敬的做壽寫得不夠詳細。我們根據書中人物年齡的推斷,賈敬大約是過六十大壽。不然不可能如此隆重,不但一家大小參加了壽宴,而且南安郡王、東平郡王、西寧郡王、北靜郡王四家王爺,並鎮國公牛府等六家,忠靖侯史府等八家,都差人持了名帖送壽禮來。只有大壽才會如此隆重。

和賈敬相同輩分的寫到過生日的是賈政。《紅樓夢》第十六回寫道「一日正是賈政的生辰,寧榮二處人丁都齊集慶賀,熱鬧非常。忽有門吏忙忙進來,至席前報說:有六宮都太監夏老爺來降旨。」原來是賈元春得以晉陞並恩准省親。賈政的年齡大約在五十歲上下,其輩分、家族地位都和賈敬相彷彿,又是朝廷命官,但是他過生日只有寧榮二府的人丁來道賀,也就是說都是親戚,並沒有外部的官員知交來送壽禮,因為賈政的慶生只能叫做「過生日」,而不能稱為「做壽」。因為賈政的母親賈母尚在,賈政自然不能夠做壽,只能「過生日」,只限於家庭成員和親戚的道賀而已。

如此,我們便了解了王夫人這句玩笑話的意思,「我們來原為給大老爺拜壽,這不竟是我們來過生日來了么?」原來其中有這樣的講究和禮儀習俗在內。按照這樣的風俗,我們看到《紅樓夢》中其他人物都是過生日,而只有賈敬和賈母才叫做「做壽」,由此我們也可以估計出賈敬的年齡了,應該是過六十大壽,也就是說賈敬五十九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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