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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詩鑒賞辭典》第四十七首《汾上驚秋》

【篇目】

【作品介紹】

【注釋】

【譯文】

【作者介紹】

【賞析一~~賞析三】

【古風泊客一席談】

汾上驚秋

【初唐·蘇頲·五絕

北風吹白雲,萬里渡河汾。

心緒逢搖落,秋聲不可聞。

拼音版:

běi fēng chuī bái yún ,wàn lǐ dù hé fén 。

北風吹白雲,萬里渡河汾。

xīn xù féng yáo luò ,qiū shēng bú kě wén 。

心緒逢搖落,秋聲不可聞。

[作品介紹]

《汾上驚秋》是唐代詩人蘇頲的作品。此詩寫作者在汾水上驚覺秋天的來臨,抒發歲暮時遲的感慨,也反映了汾上地區深厚的歷史文化內涵。全詩採取了虛虛實實,若即若離,似明而晦,欲言而咽的表現手法來表達詩人的複雜心情,雖僅二十字,但字字勾連古今,意境含蓄,氣象幽遠,頗有歷史滄桑之感。

[注釋]

汾上:指汾陽縣(今山西萬榮南)。汾:指汾水,為黃河第二大支流。

河汾:黃河與汾水的並稱。《史記·晉世家》:「唐在河汾之東,方百里,故曰唐叔虞。」

心緒:此處謂愁緒紛亂。隋孫萬壽《遠戍江南寄京邑親友》詩:「心緒亂如麻,空懷疇昔時。」搖落:樹葉凋零。

[譯文]

北風吹卷著白雲使之翻滾涌動,我要渡過汾河到萬里以外的地方去。

心緒傷感惆悵又逢上草木搖落凋零,我再也不願聽到這蕭瑟的秋風。

[作者介紹]

蘇頲(670—727),唐代詩人。字廷碩,京兆武功(今屬陝西)人。武則天朝進士,襲封許國公。開元(唐玄宗年號,713—741)年間居相位時,與宋璟合作,共理政事,朝廷重要文件多出其手。當時和張說(封燕國公)並稱為「燕許大手筆」。原有集,已佚,現存《蘇廷碩集》,系後人所輯。

賞析

壹/

這首詩當作於唐開元十一年(723年)或十二年(724年)的秋天。相傳漢武帝在其地獲黃帝所鑄寶鼎,因祀后土,並渡汾水飲宴賦詩,作《秋風辭》。開元十年(722年),唐玄宗聽張說之言,謂汾陽有漢后土祠,其禮久廢,應修復祭祀。開元十一年(723年)正月,唐玄宗到潞州、晉州,詩人為禮部侍郎隨行,並有詩。二月在汾陰祀后土,詩人從行並寫了《祭汾陰樂章》。是年冬,出為益州大都督長史。到開元十三年(725年)才又調回長安。外放的兩年,是蘇頲一生仕履中最感失意的時期,此詩可能就是這一兩年中的一個秋天所作的。


整體賞析

這首五絕有興寄,有深意,是一首頗具特色的即興詠史詩。它採取了虛虛實實,若即若離,似明而晦,欲言而咽的表現手法來表達詩人的複雜心情。

此詩前二句化用了漢武帝《秋風辭》的詩意,首句即「秋風起兮白雲飛」,次句為「泛樓船兮濟河汾」,從而概括地暗示著當年漢武帝到汾陰祭后土的歷史往事,並引發聯想唐玄宗欲效漢武帝的作為。兩者何其相似,歷史彷彿重演,這意味著什麼,又啟示些什麼,詩人並不予點破,運用了留白手段。然而題目卻點出了一個「驚」字,表明詩人的思緒是受了震驚的。這不是由於個人遭遇而被震驚。就字面意思看,似乎有點像是即景自況。他在汾水上被北風一吹,一陣寒意使他驚覺到秋天來臨;而他當時正處於一生最感失意的境地,出京放任外省,恰如一陣北風把他這朵白雲吹得老遠,來到了這汾水上。這也合乎題目標示的「汾上驚秋」。因此,前二句的含意是複雜的。總的來說,是在即景起興中抒發著歷史的聯想和感慨,在關切國家的隱憂中交織著個人失意的哀愁。可謂百感交集,愁緒紛亂。

詩的後二句明確地說穿了詩人複雜紛亂的心情。「搖落」用《秋風辭》中「草木黃落」句意,又同本於宋玉《九辯》語「悲哉秋之為氣也,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這裡用以指蕭瑟天氣,也以喻指自己暮年失意的境遇,所以說「逢」。「逢」者,愁緒又加上挫折之謂,暗示出「心緒」並非只是個人的失意。「秋聲」即謂北風,其聲肅殺,所以「不可聞」。聽了這肅殺之聲,只會使愁緒更紛亂,心情更悲傷。這就清楚地表明了前二句所蘊含的複雜心情的性質和傾向。

實際上,這詩的表現手法和抒情特點,都比較接近阮籍的《詠懷詩》。此詩的抒情形象透露出詩人有寄託,有憂慮,有感傷;但究竟為什麼,是難以確切肯定的。他採用這種手法,可能是以久與政事的經驗,熟悉歷史的知識,意識到漢、唐兩代的兩個盛世皇帝之間有某種相似,彷彿受到歷史的某種啟示,隱約感到某種憂慮,然而他還說不清楚,也無可奈何,因此只能寫出這種感覺和情緒。而恰是這一點,卻構成了一種獨有的藝術特點:以形象來表示,讓讀者去理會。

開元十一年(723年)二月,玄宗來到汾陰祭祀后土,蘇頲其時正在禮部尚書任上,也從駕參加了這個祭祀盛典。蘇頲長期充任中樞要職,甚受玄宗器重。大概就在從駕祭祀后土之後,忽然被調任益州大都督府長史,到開元十三年才又調回長安。外放的兩年,是他一生仕途中最感失意的時期,這詩可能就是這一兩年中的一個秋天所作的。詩題「汾上驚秋」,是在即景起興中抒發著歷史的聯想和感慨,在關切國家的隱憂中交織著個人失意的哀愁。詩的前兩句化用漢武帝《秋風辭》中的「秋風起兮白雲飛」、「泛樓船兮濟河汾」詩句,概括地暗示著當年漢武帝到汾陰祭后土的歷史往事,同時也令人聯想到唐玄宗欲效漢武帝的作為。後兩句進一步表露心緒:「搖落」用《秋風辭》中「草木黃落」句意,又同本於宋玉《九辯》語「悲哉秋之為氣也,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這裡用以指蕭瑟天氣,也用以喻指自己暮年失意的境遇,所以說「逢」。「逢」者,愁緒又加上挫折之謂,暗示出「心緒」並非只是個人的失意。「秋聲」即謂北風,其聲肅殺,所以「不可聞」。聽了這肅殺之聲,只會使愁緒更紛亂,心情更悲傷。


名家點評

明代凌宏憲《唐詩廣選》:胡元瑞曰:「不可聞」三字自佳。

明代李攀龍、葉羲昂《唐詩直解》:語簡而委婉,無限深情。

明代唐汝詢《刪訂唐詩解》:急起急收,而含蘊不盡,五絕之最勝者。

清代沈德潛《唐詩別裁》:一氣流注中仍復含蓄,五言佳境。

清代黃叔燦《唐詩箋注》:是秋聲搖落,偏言心緒搖落,相為感觸寫照,秋聲愈有情矣。

清代李鍈《詩法易簡錄》:首句寫景,便已含起可驚之意,次句加以「萬里」,又早為「驚」字通氣。「心緒」句正寫所以「驚秋」之故。前三句無一字說到「驚」,卻無一字不為「驚」字追神取魄,所以末句只點出「秋」字,而意已無不曲包。弦外之音,實有音在;味外之味,實有味在。所謂含蓄者,固貴其不露,尤貴其能包括也。

清代宋顧樂《唐人萬首絕句選評》:大家氣格,五字中最難得此。與王勃《山中》作運意略同,而此作覺更深成。

清代胡本淵《唐詩近體》:起句飄然(首句下)。

清代馬沅《唐絕詩鈔注略》:李瑛云:絕句貴含蓄。此詩先虛寫,第四句始點「秋」字,截然而止,不言「驚」而意透。若三四倒轉便平衍,此用筆先後之法。

佚名

賞析

貳/

蘇頲其人幾不為今時大眾所識,然卻是初唐官居宰相統領文壇者也。其名雖沒於文學史,然詩才實不可謂不高。此作可證一二。

起句北風吹白雲,看似平淡無奇,然續以萬里渡河汾,頓覺高妙非常,私以為堪比謝宣城之大江流日夜,客心悲未央。北風點明秋,有寒意,萬里寓離家,有思情。起筆大氣磅礴,卻將驚秋之意深藏筆底,有大英雄大豪傑說兒女情長之態。

次句更加直抒胸臆,搖落者,木葉入秋而變色搖落也。悲哉秋之為氣也,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楚辭而下,詩人皆搖落深知宋玉悲。心緒逢搖落,目染也,秋聲不可聞,耳濡也,愁者離人心上秋,心緒更不忍聞秋聲也。然秋聲聞否?自然有,因北風吹搖落也。於是雖一氣貫之直筆而書,無一字寫驚,驚卻寓於萬里逢搖落與秋聲之內也。末句不可聞三字戛然而止,言有盡而意無窮,深得比興趣味。

此詩亦可與劉夢得之秋風引對讀,其詞曰,何處秋風至,蕭蕭送雁群。朝來入庭樹,孤客最先聞。最先聞比之不可聞,各盡其妙也。

五言言簡而意蓄,七言氣長而意放,漢朝五言詩起興,至魏晉南北朝已趨完備,初唐大家實集歷朝之大成,故至盛唐,七言轉成主流也。文學體裁之盛衰演變,由此可見一斑。

佚名

賞析

叄/

蘇頲,唐代武功人氏(在今天的陝西境內)。他弱冠之年即中進士,曾任烏程尉,監察御史,修文館學士,中書舍人等職,襲封許國公,官至宰相。他是文官,文學功底深厚,朝廷的文誥常是他的手筆,與同朝的燕國公張說並稱「燕許大手筆」。當然這一點戲說的成份似乎更多些。身為國公宰相,他的許多詩作是應制詩奉和詩,但是風格卻以秀麗文雅為主,這可能和他的修養有著關聯。蘇頲謚號「文憲」,可見皇帝對他才華的欣賞。《全唐詩》收編有他所寫的兩卷文稿。

寫這首詩的時候詩人將要出使北方,遠離京城,任務很艱巨,因此心情忐忑。秋風會帶來蕭瑟和涼意,一陣秋風一陣涼,人自然會產生對這份蒼涼的反感。秋風過處荒蕪閑置的土地上實在找不到讓人高興起來的物什。加之越往北越是貧瘠寒冷,萬里渡河的漫長旅程,我想在詩人心裡更多的是疲憊和厭倦吧。難怪「秋聲不可聞」,聽到這秋聲只會使人傷懷,只會平添幽怨罷了,所以不可聞。

這首作品可以理解是詩人真實心理的刻畫。詩人希望表露自己憂國憂民的胸懷,表露自己思鄉思家的情感,這首詩里兩種情感在詩人身上是統一的。說實在的秋天也並非全是頹然的景象,秋天是豐收的季節,金色的莊稼,忙碌的農人,熱火朝天的勞動場面,可以說秋天也有生機勃勃的一面。但是詩人要冒著慢慢寒冷的北風到北方去出使,前景有太多的未知,離愁別緒加上危險的前路,心裡自然就向著秋的凄涼氣氛去了。秋聲,帶給詩人的驚擾比起一般人是更深遠了。

這首詩里運用的文字和常見的官場話很不一樣,可以說離官話場面話很遠,這應該是詩人秀麗典雅詩風的體現吧。這裡我就不多說此詩的文采了,因為詩里的文字很平易,讀起來並不艱澀,讀者細心些自會體味。

秀麗的文字結合了敏銳細緻的感觸,這首作品正像書上評價得那樣情景交融,聲情並茂。

佚名

《汾上驚秋》 [初唐·蘇頲·五絕]

北風吹白雲,萬里渡河汾(fén)。

北風吹卷著白雲使之翻滾涌動,我要渡過汾河到萬里以外的地方去。

汾:指汾水,為黃河第二大支流。河汾:指汾水流入黃河的一段。

心緒(xù)逢搖落,秋聲不可聞。

心緒傷感惆悵又逢上草木搖落凋零,我再也不願聽到這蕭瑟的秋風。

心緒:此處謂愁緒紛亂。搖落:樹葉凋零。

讀詩須先理解歷史背景。這一條規律在這首《汾上驚秋》尤其顯得重要。

這首《汾上驚秋》當作於唐開元十一年(723年)或十二年(724年)的秋天。相傳漢武帝在其地獲黃帝所鑄寶鼎,因祀后土,並渡汾水飲宴賦詩,作《秋風辭》。開元十年(722年),唐玄宗聽張說之言,謂汾陽有漢后土祠,其禮久廢,應修復祭祀。開元十一年(723年)二月,玄宗來到汾陰祭祀后土,詩人其時正在禮部尚書任上,也從駕參加了這個祭祀盛典。但,是年冬,詩人出為益州大都督長史。在古代,京官外放,如果不是顯著升職,就意味著貶謫。何況詩人長期充任中樞要職,一直甚受玄宗器重。詩人到開元十三年(725年)才又調回長安。開元十五年(727年),詩人就去世了。由此可見,這外放的兩年,對詩人的打擊尤大,是詩人一生仕履中最感失意的時期。

「北風吹白雲,萬里渡河汾。「北風吹卷著白雲使之翻滾涌動,我要渡過汾河到萬里以外的地方去。

「萬里」兩字用得極佳。詩人出為益州(四川一帶,成都為其首府)大都督長史。洛陽到成都當然沒有萬里之遠,但其時,益州對於洛陽當然是遙遠之地,尤其對於京官,詩人這樣的禮部尚書中央正部級官員,到益州,做一個軍區司令的秘書長,當然是大大的貶謫了。因此,這個「萬里」不僅是物理路途,更是詩人心路的感覺和反映。

特指汾河,當是暗指唐玄宗來到汾陰,仿效漢武帝祭祀后土之事。「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祭祀是國家頭等大事,然,詩人隨即出外益州,泊客以為,詩人當是在國政上被唐玄宗所不喜。

心緒逢搖落,秋聲不可聞。」心緒傷感惆悵又逢上草木搖落凋零,我再也不願聽到這蕭瑟的秋風。

離開中樞,被貶外地,詩人的國不符上意與被貶的心理,當然十分鬱悶和失意。自己的紛亂心緒又逢上秋天草木搖落凋零,真是再也不願聽到這蕭瑟的秋風。

秋聲不可聞」,僅此一句,就將詩人失意、鬱悶和沮喪的心情表露無疑。

詩題「汾上驚秋」,一個「驚」字,也表達了詩人不是平常文人「悲秋」之意,而是對於自己在關切國家的隱憂中,吐露對於自身仕途受挫的失意和哀愁。

《汾上驚秋》,通過描寫詩人在汾水上驚覺秋天的來臨,起興中抒發著歷史的聯想和感慨,傾吐著自己臨到暮年還被貶謫益州的憂愁和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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