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歲一無所有,85歲已是億萬富翁,背後最傳奇的是這個!
3月5日中午, 原雲南紅塔集團有限公司和玉溪紅塔煙草(集團)有限責任公司董事長、褚橙創始人褚時健,在玉溪市人民醫院去世,享年91歲。
褚時健,這是一個在中國煙草史上舉重若輕的名字,他的人生大起大落,曾經接手玉溪捲煙廠,打造了亞洲第一的企業集團,成為名聲響噹噹的亞洲煙王,然而巔峰墜落,深陷囹圄,當他再次回到公眾視野的時候已經成為「橙王」,褚時健譜寫的傳奇頗堪尋味。
硬漢89年,走到哪裡都是鐵骨錚錚
所謂英雄本色,說的是男人失意落魄時,怎樣找回尊嚴。
這句話是現年89歲的褚老最真實的寫照。
褚老的一生跌宕起伏,幾經波瀾。
1928年,褚時健出生在一個農民家庭,15歲喪父,作為家中老大的褚時健只好輟學,烤酒、種地什麼活都干過,和母親撐起了共6個孩子的家庭。
三歲看老,小時候的褚時健就是一個非常堅毅的硬漢。
上學的時候,褚時健練就了一身游泳的本領,房放假回家,他能把書包頂在頭上,跳進江水中一路游回家,不把書弄濕一點。
輟學回家後為了生存,烤酒去賣。15歲的孩子就能夜夜每隔兩個小時就起來一趟添加水和柴火,還不斷觀察改進烤酒的技能,別人用3斤苞谷才能釀出1斤酒來,他只要2.5斤就夠了。
雖然不富裕,但褚時健的生活還算和和美美,成家立業後,有了妻子女兒,褚時健的生活就更加的好了。
但31歲的時候,莫名其妙被打成了右派的褚時健,只好帶著妻子和年幼的女兒,下鄉改造去了。
她的妻子馬靜芬也是個剛毅的,裸婚嫁給了一無所有的褚時健,從前是千金小姐(出身銀行之家),在鄉下當起農婦來,也賢惠利落。在《褚時健傳》中披露了一個當時的細節:
「褚時健被派去挖竹筍,好幾天不能回家。農場又處在半山中,周圍沒有任何人家,她住的木屋要靠點馬燈照亮。一天晚上,她抬頭就看見一條蛇盤在屋樑上,當時嚇得魂飛魄散,不敢動更不敢睡,手中緊緊抱著女兒,緊緊盯著蛇直到天亮。」
在鄉下,褚時健夫妻都度過了人生中最難熬的20年。31歲,本應該是一個男人創造輝煌的黃金時代,但褚時健卻面朝黃土背朝天,每過一天都是煎熬。
深耕十七年,一飛衝天
1979年,在經歷了20年的冤屈之後,褚時健一家得以平反,這時候的褚時健已經51歲。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年過半百,一無所有,面對同樣滄桑的妻子和已經成年的女兒,褚時健說:「五十知天命,但我的天命,現在才開始。」
有人問過褚時健,什麼是企業家精神?他說:把壞企業變成好企業,把不賺錢的企業變成賺錢的企業,就是企業家精神。
1979年,51歲的褚時健第一次走進玉溪捲煙廠,眼前呈現的是一派蕭條景象。改造這家不賺錢的「壞企業」,成為褚時健心中堅定的聲音。
企業不賺錢,產品賣不出去是主要原因。當時,很多香煙銷售單位拒絕銷售紅梅香煙。一次,褚時健打算用香煙到廣州著名的友誼商店換一些外匯券,於是抽出幾根紅塔山和紅梅給商店的負責人、顧客試吸。結果,他看到遞過去的香煙全被扔到地上。
這件事深深觸動褚時健,必須出手改革,徹底改變廠子的陳舊面貌。
通過走訪國內幾家規模大、名氣大的煙廠,加上對照555、萬寶路等外國煙,褚時健很快就發現了企業短板:一是設備破爛,技術手段落後;二是煙葉原料有質量問題。
褚時健決定,貸款261萬引進了一套英國MK9–5型卷接機。
此後,玉溪捲煙廠分批引進了大量具有國際水平的先進設備。當然這還不夠,「一口好鍋還要有好食材配,不然炒出來的菜還是不好吃」,為了找到與設備匹配的原料,褚時健將目光投向了煙草基地建設。
按照當時實行的《煙草種植法》的規定,捲煙原料由煙草公司調撥,捲煙廠只負責生產捲煙,其他環節無權插手。既然捲煙廠建立自己的煙草種植基地屬於「違法」行為,他就「曲線救國」,繞過煙草公司,參與管理了上百萬畝煙田,並且還建立了煙廠的煙草原料基地,直接從煙農手中進原料,煙廠給煙農提供化肥補貼,解決水利和交通等問題,把農民的煙田打造成煙廠原料生產的「第一車間」。
「第一車間」試驗大獲成功,為條塊分割的煙草管理體制撕開了一道口子。不過,當擴大試驗範圍的需求越強烈,來自體制的阻力就愈加明顯。褚時健再一次將改革的手術刀伸向了制度的癥結——把煙草公司和專賣局合併入煙廠體系。
帶著「三合一」的想法,褚時健簽下了上繳高額利稅的軍令狀,最終在體制中撕開了一道縫隙——省里決定:「不發文件,不以文件的形式,而是以會議決議形式確定『三合一』的通過,且只在玉溪範圍內實施。」
1987年,褚時健謀劃的幾步棋開始集中發揮效用:這一年,玉溪捲煙廠憑藉營業額、利潤額、利稅等硬指標,首次成為行業第一,久負盛名的上海捲煙廠在不知不覺中被甩到了後面。到1989年,玉溪捲煙廠的產量突破了百萬大關,達到113萬箱。
昔日奄奄一息的玉溪捲煙廠,成了造福雲南一方的利稅大戶。
人生七十古來稀,耄耋之年入牢籠
花了17年的時間,褚時健登上了人生巔峰。站得越高,褚時健摔下的時候,就越慘痛。
兩年後,褚時健的妻子兒女均被警方帶走調查。當年12月,女兒在看守所自殺。
次年年底,褚時健也被控制,送上了被告席。
1999年褚時健被判無期徒刑(後來改判有期徒刑17年),這一年,褚時健71歲。
人生七十古來稀,在這個年紀,很多人的人生都已經落幕。
所有人都以為,褚時健的一生結束了,少年得志,中年勞苦,老年落魄。
在牢獄中呆了3年後,因為年事已高,褚時健被保外就醫。很多人都以為,少年喪父,老年喪子,褚時健大概會找個角落了此殘生吧。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跑去承包了一個農場。75歲高齡,他開始了自己的第二次創業之路。
2400畝荒山,當時剛經歷過泥石流的洗禮,一片狼藉。
更大的挑戰是,褚時健以前從來沒有種過橙子,而且冰糖橙從栽苗到掛果要5-6年時間,最重要的是已經75歲的褚時健還等得起嗎?
橙子剛掛果時,果樹不是掉果子,就是果子口感不好。褚時健天天耗在果園裡觀察,還買來書店所有關於果樹種植的書,一本一本的研究。
後來橙子不掉了,但口感淡而無味,既不甜也不酸,褚時健睡不著,半夜12點爬起來看書,經常弄到凌晨三四點,最後得出結論,一定是肥料結構不對。這種果子褚時健不敢賣到市場上,怕砸了牌子。
第二年,褚時健和技術人員改變肥料配比方法,果然,口味一下就上來了。
這些年來,80多歲的褚時健依然每個月下地8—10天,對果園管理盯得非常細緻。
在褚時健的管理哲學中,激勵機制尤為重要。作業長與農戶責任清晰,獎懲分明,最重要的是能讓農戶獲得頗豐的經濟收益,一個作業長一年可以收入5萬來塊,而一個普通農民一年能掙2萬元,還可以在山上養雞養豬,這遠比在其他地方打工賺錢。
產品好是硬道理。褚橙一經上市,很快就風靡昆明大街小巷,一橙難求。
從「煙王」到「橙王」,褚時健今年已經89歲,見過了太多的大風大浪。今天「被死亡」,淡淡一句「我好好的,比去年還好。」讓多少遭遇一點失敗就垂頭喪氣的人汗顏。
一個人跌倒再爬起來並不難,難的是從至高處落到最低谷,還能走得更遠,跌到谷底後,褚老用自己的「超能量」站了起來,告訴我們:
不管你現在是幾歲,只要開始,永遠不晚;
不管你現在是什麼情況,只要努力,就有希望。
褚時健去世了。一個90多歲的老人,已是風燭殘年,去世也算不上意外。按中國的傳統,是喜喪。
雖然如今人活過90甚至更久的人很多,但褚時健卻是這些人中另類,在他的晚年,他所發出的光芒,不是風中之燭,而像冬日正午的陽光般耀眼,溫暖。
在他遭遇人生的滑鐵盧之後(這更多是時代制度困擾那一代人造成的),他並沒有就此沉淪,怨天尤人,屈服於命運的安排。
在他重獲自由的古稀之年,他放下過去,從新開始,就像一個年輕人,進行了新的商業開拓。
他在人生最後階段所創造的商業成就,既是意外,也是當然的,這個成就,已及他本人,鼓勵了許多人。
這才是真正的企業家精神,有脊樑,有擔當,也是他高出他的同輩晚輩企業家們許多的地方。
人生總有起落,精神終可傳承!
致敬,褚時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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