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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傳統之美——西泠木活字摭談

感受傳統之美——西泠木活字摭談

感受傳統之美——西泠木活字摭談

項元汴 蕉窗九錄 西泠活字版

《蕉窗九錄》是明代著名鑒藏家項元汴的一部札記性的著作,分類雜記其見聞。包括紙錄、墨錄、筆錄、硯錄、書錄、帖錄、畫錄、琴錄、香錄九篇。

西泠木活字在西子湖畔大放異彩,既以版刻、紙墨之古致清雅而名勝,亦刊經世資鑒之藝文典籍,金石書畫之研究、國學之保存與活字印刷相輔相成,展現了大時代下傳統文人的順行時勢與獨善其身。

杭州作為趙宋故都,早在南宋時期,已成為最重要的刻書業中心之一,公私刻書皆盛於時。及至明清,代有賡續,從督刻《武英殿聚珍版叢書》到浙江書局之勃興,從知不足齋鮑氏、八千卷樓丁氏、振綺堂汪氏之私家刊梓到丁輔之兄弟創製聚珍仿宋鉛字,杭州以其深厚的刻書傳統,濃郁的讀書、藏書、刻書之風,而成為文化淵藪的「東南第一州」。西泠木活字,則是其千年典籍文化之一隅,周叔弢為李一氓藏《東海漁歌》所題跋語稱:「清代木活字本,始於乾隆年武英殿聚珍版,繼之者不下千餘家。辛亥革命以後,西泠印社最為有名,字仿趙宋,宣紙徽墨,光彩奪目,超越前人。」

西泠印社與西泠木活字

江浙文人素有結社的傳統,西泠印社乃其一也。1904年,由丁仁、王禔、吳隱、葉銘等人發起創建,延請吳昌碩出任首任社長。結社之初,慨於印學之將湮滅,唯印是求,即以為社。文人所好,何止於印學,研習範圍逐漸擴展到樂石吉金、翰墨丹青乃至詩文經學、鄉邦掌故,其「保存金石,研究印學」的社旨,在近代中西文化激蕩交融中,實有「提倡藝術,發揚國光」之蘊意。

西泠早期社員,多出於世家,或藏書三楹,世蓄金石圖史,而通校讎版本之學,或萃書畫、鐘鼎彝器之屬,而長於稽古品鑒,或娛情翰墨,雅善繪事,工詩古文辭。早期社員多是集收藏家、鑒賞家、書畫家於一體的文人,其對刊書的品求,也相當嚴苛,丁善之在創立聚珍仿宋鉛字時,撰成考工八詠,從辨體、寫樣、琢坯、刻木、排字、印書等方面闡述了其對刊書的精益求精,可視為當時西泠社員對圖史刊梓的既定品位。

西泠印社所刊書籍,既承其社旨,又以社員的古雅品味為圭臬,起點已遠高於一般的書坊和近代印刷局。《續修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嵬集西泠印社刊本七十一種,多系木活字,雖非全部,但也大體可窺全豹。其中,以金石類典籍為大宗,以印學為重,包括《遁庵叢編》等叢書,既錄有何紹基《東洲草堂金石跋》、方朔《枕經堂金石跋》、陳慶鏞《籀經堂鐘鼎考釋題跋》等近世「講求金石有用之書」,也輯有董其昌《骨董十三說》、項元汴《蕉窗九錄》、米芾撰、毛晉訂《海岳題跋》等宋明經典,可謂兼備古今,泥古與新論並行。同時,刊印黃宗羲《海外慟哭記》、周同谷《霜猿集》等明季稗乘,鉤沉遺事,可視為民國初年晚明史學研究熱潮下的一種回應。此外,也刊文集、日記、家譜等,如潘祖蔭《秦輶日記》、沈紹勛纂修《錢塘沈氏家乘》等。

西泠木活字之美

《東海漁歌》是清代女詞人顧春之作,況周頤贊其詞:「得力於周清真,旁參白石之清雋,深穩沉著,不琢不率,極合倚聲消息。」徐世昌《晚晴簪詩匯》則將其與納蘭容若齊名,「滿洲詞人,男中成容若,女中太清春」。《東海漁歌》作為清代閨秀詞的重要代表,有清一代,鈔本亦罕。況周頤在1913年得一鈔本,缺第二卷。次年,即交與西泠印社付梓。

詞集以羅紋紙精印,存三卷,作兩冊。版框規格26.3×16cm,每半頁九行,行十五字。左右雙邊,白口,單魚尾,版心刊「東海漁歌」及頁數,下端刊注「西泠印社活字本」。卷首有吳昌碩題「東海漁歌」篆字牌記,凝練遒勁,貌拙奇古。其版式大體代表了西泠木活字的一般版式。只是用紙、行數等略有不同。

仿宋字體為其特色之一。丁善之《考工八詠》云:「北宋刊書重書法,率更字體競臨摹。元人尚解崇松雪,變到朱明更不如。」並要求寫樣「仿宋須求面目真」,也要「盡多復古詡翻新」。西泠木活字萃取宋代浙刻本的某些結體特點,如內收結構,而融入歐體甚至雪松體的風格,筆劃粗細較為勻衡,點、撇、捺、挑、鉤的尖峰加長,筆鋒突出,但並不突兀,部分字體可見連筆。總體上,冀求一種端雅秀麗,工整嚴謹的書風,雖瘦勁剛健,而不失文人氣度。

木活字實物今已罕見,或以棗梨甚至黃楊木為材。丁善之在上海,本欲以黃楊木刻字模,以工費故,改用鉛制。其詩云:「黃楊丁厄非關閏,望重雞林自有時」,指的也是此事。對於活字而言,黃楊木硬度適中,相較於棗木及鉛字,更能再現書法的韻味。而杭州作為刻書中心,工匠代有傳續,工既嫻熟,可達到「弄筆不如刀」的境界。

西泠木活字並非一味效法宋刻,其開本多不及宋刻闊寬,字型大小也稱不上「斗大」,更不必避諱。但其天頭、地腳較為寬闊,擺印不疏不密,給人疏朗庄雅的視覺美感,也為批註鈐印預留了空間。當然,這種習慣可能受印譜版式的影響。印社所刊印譜蔚為大觀,只是通常不算在西泠木活字的範疇內,《續修四庫全書總目提要》所錄西泠印社全書,也未包含單獨刊行的全部印譜。

西泠印社還曾出過套印本,如《開元天寶遺事》,以士禮居藏本刊,連史紙,每半頁十行,行十八字,左右雙邊,白口,單魚尾。正文以墨印,每段起首的小方框及黃丕烈校字皆以朱印,卷尾黃丕烈跋語則兼采朱墨二色。版式與西泠印社仿宋版悉同。

西泠木活字多選用羅紋紙。清人儲在文《羅紋紙賦》贊其:「映日則星星彩爛,疑辰宿之周攢;臨風則縷縷絲橫,恍晶簾之欲卷」,其質瑩潤,吸水性適中,利於印刷,又有隱約的簾紋,質隱於表,有謙謙君子之度。以其印製《東海漁歌》,自能體現出顧太清的溫婉賢淑與深穩沉著。部分書籍也用連史紙。《蕉窗九錄》等牌記頁,則將羅紋紙以藤黃等染色,或有防蛀之用。

餘論

20世紀初,近代印刷術日漸普及,西泠木活字卻在西子湖畔大放異彩,既以版刻、紙墨之古致清雅而名勝,亦刊經世資鑒之藝文典籍,金石書畫之研究、國學之保存與活字印刷相輔相成,展現了大時代下傳統文人的順行時勢與獨善其身。(作者:溫玉鵬,杭州博物館研究學者)

來源:人民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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