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慶和 冷靜的中年人
畫家劉慶和
懸崖邊上的中年人緊貼著岩壁叫人緊張,但是專註於腳下挪動的步伐,臉上又不失從容冷靜。既然都上來了,那就專心走下去吧。
灼日 300×150cm 紙本水墨 2017
這可能就是劉慶和本人。
6月15日,劉慶和個展「同塵」於武漢合美術館開幕。白話、紅牆、粉墨、灰%四個部分展出了近年來包括手稿在內的重要作品,從專註敘事到自由揮灑,那個懸崖上的中年人已經學會了接受現實,在多年的藝術實踐中,他放下過往的沉重包袱,也拋開具體生活的束縛,水墨的自由讓我們看到劉慶和創作思路的轉向。
展覽現場
淡出的敘事
「同塵」不是標榜一種布爾喬亞式的隨遇而安,而是在經歷了生活的打磨之後放下那些瑣碎的的細枝末節,平復心情重新出發。
劉慶和將大量而濃郁的情緒注入到早期的創作當中,「紅牆」和「白話」兩個系列可能是最廣為人知也最能代表他個人風格的兩個系列。從天真無邪的小學生到滿臉正義的紅衛兵,再到迷茫無助的發福中年,劉慶和畫中的人物就是他所經歷的中國人畫像。宏大歷史中的小人物需要一個太陽指引前方,而網路時代去中心化的現實將小人物拋向虛空的宇宙,「意義」不光是星光般遙遠的閃爍,失重的狀態更讓人不知所措。
報告 68×50cm 紙本水墨2014
朝陽 84×63cm 紙本水墨2014
殘酷的現實是劉慶和創作的靈感來源。2010年5月,「浮現計劃」於本色美術館展出,雕塑和裝置作品將展廳填滿,這是劉慶和在形式上的大膽嘗試。畫里的人物從平面走向立體,物質的豐裕無法填滿內心的空虛。沐浴在浮華的荷塘,捲軸變成鏽蝕的鋼板,禮崩樂壞之後,文化空留表象,精神的內核早已被掏空。
2010年,劉慶和於本色美術館呈現的「浮現計劃」
隨後他循著自己的成長經歷回溯文化淵源,2016年10月,北京畫院美術館的個展「白話」上,展出了劉慶和家裡祖傳的家譜照片,在這些照片里,我們看到一個家族在一個世紀里的生存興衰,那些照片上的殷實家境已成往事。隨著大歷史的變遷,這些細節被忽視或被放大、被拾起或被丟棄。這些照片和作品也同時在「同塵」展覽上展出,劉慶和生命的線索在沒有態度和立場的「白話」當中娓娓道出。
「白話」部分的家庭照片
回顧和揣摩固然鏗鏘有力,照片的呈現更加增強了這種精神的力量,而藝術的超越性不因此而受到社會和歷史的局限,「灰%」系列的精彩就在於它如此自由,淡化了敘事,一個突出藝術本體的新世界赫然眼前。
雖然在《留塵》、《離岸》等作品中,回憶與事件仍然作為線索延續在新的作品中。但是一座土塔,兩塊石頭,完全可以成為劉慶和繪畫的理由。他將注意力關注到水墨的表現力上,新作中基於人的歷史和現實已經不再是局限他創作的最重要因素。
塔 320×225cm紙本水墨2018
強化的線條
「粉墨」作為展覽中唯一以水墨裝置方式呈現的部分,大型錯落的人物形象和特殊的光影效果將觀眾帶入夢境般的自省。裝置中最為精彩的並非人物形象的衝擊力,而是貫穿在這些形象之間的「線」。
「粉墨」效果圖 2018
最有意思的是,在反思過往和批判現實的創作中,我們從來沒有忽略過劉慶和作品中的水墨韻味。不管是大面積顏色的洇開、流淌,還是用來勾勒人物形象的線條,特別是人物作品中對頭髮的處理,稀疏的勾勒依然成為劉慶和作品中的符號——一種不修邊幅,粗獷和真實的生活態度。這可能是他對中國當代社會和當代文化的理解,但不容置疑的是,這是水墨語言的訴求。
「粉墨」現場圖 2018
「粉墨」系列作品中,那些貫穿於展廳四圍的金屬線被摺疊布置出帶有中國畫美感的元素,與紙本作品中的線相呼應,成為構成畫面的重要元素。
留塵225×500cm紙本水墨 2018
西方對線的理解是點與點之間的線段,而中國畫的線中帶著此時此刻的情感。若談水墨,則濃淡乾濕皆有講究。在以敘事性為主的「白話」、「紅牆」部分中,線的應用更多地服務於人物、草木的細節,而在「灰%」中,線可以勾勒人物,也可以表現江海,可以營造氤氳,也能呈現光影。顏色在作品中退居其次,甚至完全淡出畫面,取而代之,「線」作為構成畫面的主要元素,支撐著新系列作品的實現。
上線330×160cm紙本水墨 2018
對中國畫本體的回歸是展覽「同塵」最精彩的呈現。這是一個全新的劉慶和,他不用再藉助具體的歷史和現實來引導創作,以此來賦予作品意義,在面對一張空白宣紙的時候,他變得從容不迫,這是一個中年藝術家的自信,就像《灼日》畫中的那個人,站在過往成就和探索自由的邊緣,他顯得冷靜而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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