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歲二胎創業媽媽自述:每個光芒萬丈的女人,都曾是一點微光!
我的奶奶是家有良田百頃的地主家小姐,上過三年私塾。她寫繁體字,間架勻稱,且十分清秀,女紅出眾,87歲還給我綉過一塊桌布,蝴蝶繡得萌拙可愛,極有靈氣。
出身不好,還裹著小腳的奶奶,一輩子都沒能工作過。無論生活好與不好,早上起來,必用泉城的泉水,沏一壺茉莉花茶,茶葉里的茉莉乾花,是出味兒的,更要從花盆裡剪幾朵含苞的茉莉花放茶里,是填韻的,這就是她的日子。
奶奶在93歲過世,這輩子她給我說過很多話,讓我記憶最深的,有兩句。
在我要去法國前,她給我說:「一個人在外面,錢要省著點花,可省什麼都不要省在嘴上。」
我們回國後,我抱著孩子去看她,她問我:「你現在不上班嗎?」
我說:「不上了」。
「還畫畫嗎?」
「不畫了」。
奶奶停了一下說:「女人什麼都可以沒有,唯獨不能沒工作。」
當時,思迪要抓著滿地跑,子覓要抱著哇哇叫,我如救火員一樣終日疲於奔命,話我聽到了,但是沒往心裡去。
可這些年過去了,日子如風一樣,吹走了附在表面上的沙粒,想到這句被做了一輩子家庭婦女的奶奶說出來的話,真的分外的沉重且清晰。
我知道,她說去工作,賺的並不是聊以度日的工資,而是價值,她不希望我像她那樣,虛晃一輩子。
02
我的外婆是沂蒙山農民的女兒,家裡四個女兒,她排行老二,她能吃苦,但是幹活不麻利,比起別的姐妹,她皮膚黑黃,遜色很多。
八路軍來徵兵,子彈是不長眼睛的,選來選去,家裡讓她去參軍,想來總是有些涼意。
外婆在部隊里遇到了外公。在我小時候,一直以為他們是組織上安排結婚的。因為比起身高180,穿著授銜的軍服,英姿勃發的外公來說,不夠160的外婆,雖然也穿軍裝,可真心不登對。
五十年代,部隊突然颳了一陣「高級幹部家屬退伍」風。周圍很多家屬都回家享清福,可外婆的態度很堅決,她要堅持工作。
外婆到退休也只是部隊醫院裡,一個普通的司葯,只是她參加革命的年限夠長,可以享受老幹部的待遇。
大學時有年暑假,我陪著外公在院子里乘涼,外公講了一晚上八路軍的故事,講著講著突然講起,那一日他在勞模大會上,第一次見到了外婆,外公的臉豐潤了起來,每一根皺紋里都是笑意。
他看著夜空微閃的一顆星星,慢慢地說:「你姥姥年輕的時候,那一頭好頭髮,那麼黑,緞子一樣地亮,她可真能幹啊,這輩子我是有福的。」
75年前,愛情並不會因為不說「我愛你」,就會遜色。在戰火紛飛,直面生死的年代裡,才能愛上人的本質。
我懂,外公愛的是外婆從不放棄的價值。
03
經濟的變化,一定會引發人文的變革。
整個八十年代,全中國都在讀一本叫做《讀者》的雜誌。裡面的故事,大約都發生在城市郊區有小花園的洋房裡,一對夫妻,兩個孩子,先生會穿西裝打領帶去上班,不上班的太太,會在孩子放學時,端出剛出爐的酥香曲奇。
在我看來,那種熱噴噴的巧克力香味,就是幸福。
和沒有選擇的祖母們不同的是,我的人生看起來,好像突然有了選擇:女人,到底要不要去工作?
記得,我初到法國留學,在一間餐廳打工,有天經理說:「你再這麼沒心沒肺下去,怎麼才能成為一個主管呢?」
我搖頭大笑地說:「我才不要當主管,我只是個小女人。」
西蒙波娃寫過:「女人的不幸在於被幾乎不可抗拒的誘惑包圍著,她不被要求奮發向上,只被鼓勵滑下去到達極樂。」
今天每個女人,都曾經夢想過,找到一個能愛我、寵我、肯哄著我,能供養我的男人,讓我悠閑的生活,直至白髮千古,這才是人生應有的美好樣子。
絕大多數的女人,當然也包括我,從不會想過,有一天成為一個創業者,成為整個團體的支柱,做出方向性的決策。
雖然會有令人雀躍的成功,但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在看不到陽光的密林之中摸索,只能自己給自己說,帶著大家挺過去,就能看到草原的壯闊。
04
事實上,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不會把自己稱為一個創業者。我羞恥,我覺得就我那兩把刷子,配不上被稱為女性創業者。
創業者都是有志向,有衝勁,堅持理想,有血性的人。不僅僅如此,在今天,大多數的女性創業者被塑造成,有類似華爾街資深的輝煌背景;至少也是藤校本科的出身;異常奮進,不吃不喝,死磕到極限的大女人。
而我本平庸,還有兩個孩子,我沒有那份優秀,我也沒有那份毅力和決心。
我用了三個月考慮,要不要註冊公司;第一個員工入職,我整月都在焦慮,我不是擔心付不出工資,而是怕擔不起責任;我需要比讀書的時候,更加認真和努力地學習各種聞所未聞的知識……
我如履薄冰,常常焦頭爛額,但我不願意放棄,因為每次向前一步,都是人生對我的認可。
生為女人,可以有一天,不用依附父親老公,只靠自己獨立地站著,這樣的日子,只要有過一次,就會明白,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愜意!
人生中,買得到的是榮華富貴,買不到的是自我價值。這是比鑽石,更能犒勞自己的努力。
05
從一個普通女人,到一個女性創業者,哪怕我的事業結構已有雛形,但我還是用了幾年的時間,才在心中認可,自己是一個創業者。
因為,從小到大,我們總是聽到,女性本弱。其實,根本不是我們不行,而是我們以為自己不行。
讓自己相信自己,總是比讓別人相信自己更難的事,這需要一種力量,只能靠自己留著汗的付出累積。
作為有兩個孩子的女性創業者,我被問到頻次最多的問題,就是:你是如何兼顧事業與家庭?
我早就知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沒有人能夠擁有100%的事業和100%的家庭,但我們卻可以選擇從另一個角度,最大化贏取自己可以得到的份額。
我選擇了在家工作,我可以一邊帶著耳機,用微信跟散在全國各地的團隊語音開會,一邊在廚房裡烤著曲奇,這樣,在孩子們放學回來的時候,家中溢滿著剛出爐的酥香曲奇的巧克力香氣。
這,不就是我曾經嚮往過的幸福么?而且比想的還要好呀,因為今天的我,有家,有愛,有孩子,在方寸之外,我更有自己實打實創造出,任何人都無法取代,自己的價值。
這在幾年前,還是難以令人想像的事情,可是自從有了靈活可及的微信,從根本上改變了女性的就業劣勢,讓一切變得更有可能性。
06
創業,是個說起來如雷貫耳的詞。
可這個「業」,又究竟是什麼?家國大業,財富事業?在婆羅門教中,把業比作直接推動生命延續的力量,原來,在人生中,走出一條沒有前人走過的路,又何嘗不是一種創業?
我終於明白,無論是奶奶的叮囑,還是外婆的堅決,作為女人,在來都來了的世界裡,活出自己的價值,才是唯一的不辜負,沒有之一。
在今天的社會中,男性和女性在很多狀況中,依舊是不平等的,但不可否認,我們正活在三千年以來,對女性最友好的時代。
微信的出現,創造出更多適合女性的工作位置,讓女性更加靈活地處理自己的時間,這一切都只有一個方向;女性可以,且正在創造著更加平等的明天。
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來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歸途,每一個由自己踏出來的腳步,都是有意義的。
別害怕,更不要自卑,要知道,每個光芒萬丈的女人,曾經都是一點微光,讓我們匯在一起,就能夠照亮整個天際。
來源:盧璐,有兩個女兒的留法服裝碩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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