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棠西征軍餉奇缺，專挑外國銀行借高利貸，事後胡雪岩自嘆不如

在很多人的印象里，晚清都是一個風雨飄搖、動蕩混亂的時代，朝廷腐朽懦弱，百姓苦不堪言。縱然時局如此，卻也無法掩蓋那些名臣名將的耀眼光芒。比如「中興四大名臣」之一的左宗棠，他就曾領軍千里西政，收複數十萬平方公里的廣闊疆土。

左宗棠戎裝雕像

在「鴉片戰爭」之後，歐洲列強用船炮敲開清朝國門之後，開始不停侵佔瓜分。事實上，列強不僅搶佔華東和華中那些富庶之地和通商口岸，就連西北邊陲也不願放過。英國和沙俄為此暗中扶持哲德沙爾汗國實際統治者阿古柏入侵新疆。眼見國土被占，清廷本應驅除強敵，捍衛河山，奈何此時朝廷早已自顧不暇，連中原地區都保不住，何況是遙遠的新疆地區呢？在李鴻章等人看來，眼下兵員匱乏、銀兩奇缺，收復新疆太耗費人力財力，還不如守好祖宗龍興之地，畢竟沙俄和日本都虎視眈眈。

「中亞屠夫」阿古柏舊照

但左宗棠卻不這麼想，從軍事角度來看，新疆雖然比較貧瘠，但卻是大清西部門戶，一旦予人，無異於開門揖盜，必然會後患無窮，所以他執意要帶兵收復。就這樣，左宗棠多次上折陳情，剖析其中利害。如是幾番，終於得到了朝廷的同意。然而慈禧太后雖然贊成左宗棠出兵，卻根本拿不出什麼錢來做軍費。常言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沒有錢自然也就沒有糧草，如果連飯都吃不上，那還怎麼打仗？為表示支持，慈禧太后讓國庫左右拆借了200萬兩銀子用於左宗棠西征，同時下達懿旨令各省協餉300萬兩銀子。

慈禧太后劇照

何謂「協餉」？在清朝時，各省不僅需要按規定數額上繳賦稅，對於每年有所盈餘的省份，朝廷還會要求其額外上繳一部分，用於收益再分配或是應對全國性質的突髮狀況，這筆錢就叫做「協餉」。問題是清朝此時已經簽了不少條約賠了不少款，各省早就硬著頭皮分攤了賠款，哪裡還有多餘的錢？何況就算是有，又有多少督撫願意拿出來做貢獻？

左宗棠舊照

就這樣，眼看大軍就要開拔，左宗棠手裡依然只有200萬兩白銀，對於巨大的戰爭開銷而言，這只是杯水車薪。左宗棠思來想去，決定通過商人胡雪岩牽線，找外國銀行和商人借錢，自籌經費去收復新疆。一開始借了500萬兩，加上朝廷撥款一共700萬兩。不過這並不夠用，於是左宗棠繼續借貸，等到戰爭結束一算，整整借了1875萬兩白銀。更要命的是，這還只是本金，利率高得嚇人——左宗棠借款時，只挑利率最高的銀行借，最後三筆合計1375萬的貸款，其利率乃是外國銀行普通利率的2倍。

清末銀行金庫內景

很多讀者或許就會產生疑問了，左宗棠不是愛國英雄嗎？怎麼要專挑這些高利率的外國銀行，這不是在坑國家嗎？其實左宗棠之所以這樣做，也有他自己的考慮。首先，他確實是被逼急了，不然也不會去借款，因此他就得挑放款速度最快的銀行，而這種銀行往往利率是最高的。其次，左宗棠也想用高利息來逼迫各省迅速繳納協餉。雖然借錢是他本人借的，但還款就得由朝廷來還，高額的利息足以引起朝廷重視，這才可能儘快籌集協餉。

胡雪岩畫像

第三，之所以能夠順利借款，也是「紅頂商人」胡雪岩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搭上的線，還要胡雪岩做擔保。人家勞心勞力，讓胡雪岩拿點兒差價做好處也是理所當然。第四，則是考慮到當時的政治格局。這些錢主要都是從英國銀行借的，英國財閥和富商們自然不願意這筆借款打了水漂，所以其態度逐漸轉變，傾向於清軍擊敗阿古柏，為此甚至開始在國內遊說那些政客。英國方面投鼠忌器，對阿古柏的扶持力度就會減弱，這樣一來，清軍平叛的勝算就大了不少。事後胡雪岩談及此事，也對左宗棠的智慧敬佩不已，自嘆弗如。

參考文獻：

《清史稿·卷四百十二·列傳一百九十九》《左宗棠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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