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小詩短短20個字,卻連用四個「花」字,堪稱絕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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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是詩的國度,詩歌發展的輝煌盛況,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不論在朝在野、士人歌姬,都能作詩,且都以作詩為榮。也正因有這樣的文化氛圍,唐代的女詩人也極多,短短兩百年間,有作品傳世的女詩人就達200餘位。
其中最為人所熟知的便是唐代四大女詩人——李冶、薛濤、劉采春、魚玄機。這四位才女中論才情人品,則當數薛濤為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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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傳薛濤幼年家貧,年僅十六歲就墮入樂籍成為歌女,才藝詩名遠近皆知,常常出入蜀中顯貴府邸幕府,與當世詩壇名家多有往來,如元稹、白居易、王建、劉禹錫、張祜等等。
當時的劍南節度使韋皋極為欣賞薛濤,甚至曾上奏朝廷請求將薛濤授以「 秘書省校書郎」的官銜。雖然並未成功,但也成一時佳話,以至於人們都稱薛濤為「女校書」。從此後世之人皆稱歌姬為「校書」。
且先欣賞一首薛濤所作的《春望詞》:
春望詞·其一
唐·薛濤
花開不同賞,花落不同悲。
欲問相思處,花開花落時。
這首《春望詞》是薛濤脫離樂籍恢復自由身後在蜀中浣花溪定居時所作,此時的薛濤經歷過幼年的貧寒、樂妓的屈辱,也曾被流放邊關、也曾有過出入幕府的顯貴,可謂是人生滄桑。此時的她獨身隱居,頗有幾分凄涼心境,從這首《春望詞》中就可窺見一二。
這首詞短短四句,句句寫花,花開之時無人同賞,花落之時無人同悲,融情於景,既描繪出花開花落的時光驟然的氛圍,又體現出女詩人此刻的孤獨孑然。花開花落,最是相思,而女詩人這孤獨的相思卻無人能解、無人可慰,唯有孤芳自賞,又是一分凄涼。
這首詩讀來與大多數女詩人多愁善感的風格類似,但薛濤與其他女詩人不同的是,她曾寫過很多寄寓深遠的現實主義詩作,也因此被詩壇讚譽「無女子氣」,詩人王建甚至作詩讚揚薛濤:「 萬里橋邊女校書...掃眉才子知多少...」
再來欣賞一首薛濤的《送友人》:
送友人
唐·薛濤
水國蒹葭夜有霜,
月寒山色共蒼蒼。
誰言千里自今夕,
離夢杳如關塞長。
薛濤曾被流放到接近吐蕃的荒寒邊關,見過了邊關之地的苦寒,動容之下寫了一首詩:「聞說邊城苦,而今到始知。羞將門下曲,唱與隴頭兒」,可見薛濤內心是真正對邊塞有著同情關懷的。
也正是因為這段流放生活,使得薛濤的詩作多了幾分鏗鏘蒼茫氣概。譬如上面這首《送友人》,若是不知作者怕是會被誤認為是男兒之作。
前兩句寫送別之景,蒹葭蒼蒼、白露為霜、關山月色、凜然生寒,一派秋季蕭瑟之景。後兩句則抒送別之情,夢魂不到關山難,千里之別、離夢別情,如關塞之遠,難以跨越!整首詩情景以淺語倒出,卻曲折深情,蒼茫跌宕、無絲毫脂粉氣,足堪與詩壇男兒爭雄。
也難怪詩家讚揚薛濤「掃眉才子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