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婚女嫁不是人生的必選項，不要在「湊合」的婚姻中消耗自我

文｜邱田

男婚女嫁曾被視為人生的必選項，時至今日電視媒體上各種相親節目依然無比火爆，每逢年節各路親友的催婚往往令年輕人頭痛。在民國時期竟有一些女性大膽地選擇「不婚」，信奉起了獨身主義，成為別人眼中的「另類」也在所不惜。這些女性往往受過良好教育，大多面容姣好，出身高貴，她們並不是嫁不掉，而是出於各種原因選擇不婚。其中一項原因是當時女性的婚姻與事業很難兩全，有理想有抱負的新式女性不願意只做一個相夫教子的家庭婦女。另一重要因素是這些女性太優秀，她們不願意屈就，也不想在一段「湊合」的婚姻中消耗自我。在一連串抱定不婚主義的女性名單中不乏成就斐然之人，比如呂碧城、史良、陳衡哲、楊步偉、林巧稚、楊必等等。有趣的是她們中超過一半的人並未終身貫徹獨身主義，陳衡哲、史良和楊步偉就屬於立志不婚又遇良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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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碧城

呂碧城的人生整個是一段傳奇。她出身名門，少年坎坷，父親早逝後為保護家人不受欺而上書，在舅舅家為抵抗威權而鬥爭；她是著名詩人，是嚴復的學生，做過天津《大公報》的編輯，當過袁世凱的秘書，與黎元洪為友，和龍榆生唱和，做過北洋女子公學的校長（名為「監督」，即今天的校長），人到中年還去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留學，做特約記者，一路暢遊歐洲。她提倡女權，和秋瑾是好友，「碧城」這個名字還是秋瑾讓給她的。總之，呂碧城的才情和才幹都是一等一的，她在詩詞上造詣很高，是當時有名的女詞人，在遊歷歐洲後還寫了一部《歐美漫遊錄》介紹當地的風土人情。她的英文極為流暢，現在還能讀到她翻譯的《美利堅建國史綱》。

從現存的照片來看，呂碧城既漂亮又洋氣，有一種攝人心魄的魅力。作為一個動物保護者，她曾在1925年維也納召開的動物保護會議上發表英文演講。據說當時她頭戴珍珠寶石的髮帶，穿著中國刺繡的孔雀金衣裙，華麗典雅，不知迷倒了多少聽眾。呂碧城的一張照片中身著刺繡孔雀的紗裙，頭後還插著三根孔雀羽毛，兩隻玉臂連同肩膀都在薄紗中若隱若現，不知這是否就是當初演講時的打扮。這樣一個集美貌與才情於一身的女子，一般的男子還真是配不上她。據傳呂碧城談到擇偶問題時曾戲說：「生平可稱許之男子不多，梁任公早有妻室，汪季新年歲較輕……我之目的，不在資產及門第，而在於文學上之地位。因此難得相當伴侶。」這段話真偽難考，但她還真有這樣說的資本！其實呂碧城在自己的一首《浣溪沙》里倒是吐露了心聲：「不遇天人不目成，藐姑相對便移情。」這樣的「天人」自然是難以在人間尋找了。

1930年8月美國蔬菜雜誌刊登了關於呂碧城的報道，將她稱為「一個著名的詩人，一個廣為人知的人道主義者，一個典型的素食主義者」，照片中年近50的呂碧城身著華服，額前戴著半截皇冠式樣的珍珠冠子，依然氣質高雅，富麗雍容。當美人遲暮她依然有格局，有眼界，有才華，有理想，有金錢，她終究沒有滿足人們對不婚女性孤苦潦倒的晚景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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