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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朱棣平分天下的寧王,最後怎麼樣了?

作者/ 高成 本文系騰訊獨家未經授權嚴禁轉載。

南昌是一座古老的城市,曾經的曾經,坊間流傳著「豫章八景」的說法。「西山積翠」,正是「八景」之一。置身其中,只見山林俊秀,景色宜人,游者常常流連忘返。但很少有人知道,西山深處,還藏著一個並不怎麼起眼的景點:「寧王墓」。

寧王?哪個朝代的王爺?他為什麼會長眠於此?

將時針撥回600多年前,南京城裡,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剛剛辭別父親,前往冰天雪地的北國就藩。他叫朱權,生於洪武十一年,是朱元璋的第十七個兒子。從小皮膚白皙,天資聰慧,博覽群書,自稱大明奇士,尤其對道術頗感興趣。既然生於皇家,一輩子可以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了吧。可朱元璋並不這麼認為,他想要大明基業萬古長青,而分封諸子是一大手段。全國各地都有朱家王爺,江山豈不穩固?朱權,最終被父皇封在了大寧。

長城以北,喜峰口外,大寧就在那兒。共轄九十餘城,糧草充足,是邊防重鎮。就藩前,當地官員為寧王造好了府邸,就等著他拎包入住。此時的朱權,年紀輕輕,家底豐厚,手握「甲士八萬,革車六千」,以及朵顏三衛的騎兵,可是真真正正的「地主老財」。

然而,朱元璋的分封也存在巨大隱患。因為在開國皇帝死後,藩王會萌生不臣之心,覬覦皇位。西漢七國之亂就是先例,漢景帝派名將周亞夫平定了。在明朝,歷史又要再度上演。洪武三十一年,朱元璋駕崩,皇長孫朱允炆繼位,改年號建文。他聽從齊泰、黃子澄的建議:削藩。不久,一批實力弱小的藩王接連玩完。為了反抗,也為了爭奪帝位,北平的燕王發動靖難之役。建文帝害怕寧王、燕王串通一氣,命令寧王回京,但寧王不為所動,因為他還在觀望,不知道該站在哪一邊。支持燕王吧,朝廷畢竟地廣人多,實力強大;支持朝廷吧,自己也是個藩王,沒準哪天就輪到自己倒霉了。由於遲遲沒有動身,寧王被朝廷削掉三護衛。

不久,李景隆率朝廷大軍兵臨北平城,朱棣卻出人意料的揮師東進,他沒有援助老巢,卻向大寧進發。燕軍避開了守軍精銳的松亭關,從永平附近的劉家口奔赴大寧,兄弟兩人難得見面。在這次會談中,朱棣展現了超凡的表演天賦。他痛哭流涕,說自己謀反也是無奈之舉,現在李景隆大軍壓境,沒幾天可以活了,希望寧王能為他寫個《請罪表》,求朝廷網開一面。實在是太年輕,看著比自己大18歲的哥哥痛苦不堪,寧王相信了,並真的寫了表,之後幾天,兄弟二人互訴兄弟之情。可誰能想,寧王的軍隊已經被收買了,朱棣向朵顏三衛許諾,事成之後,把大寧還給這些蒙古人。

萬事俱備,朱棣要離開大寧,朱權依依不捨,跑來餞行。席間,燕王一聲號令,早已靜候多時的伏兵悉數殺出,等到這個時候,朱棣方把自己的意圖和盤托出,要求寧王和他一起反抗朝廷。寧王大夢方醒,但為時已晚,只能被脅迫,帶著家眷盡數前往北平。朱棣向他承諾,打下南京後,兩人平分天下。

靖難四年,朱權就在軍中寫寫文件,他當年的手下幫燕王衝鋒陷陣。終於,燕軍攻佔了南京,而建文帝卻消失得無隱無蹤。當年平分天下的事,朱棣早已忘得一乾二淨了。等坐了龍椅,朱棣心裡也清楚,藩王的勢力不能對皇權構成威脅,更何況自己也是走這條路上來的,因此,必須對寧王加以約束,人們都說:「燕王善戰,寧王善謀。」那怎麼安置朱權呢?讓他回大寧嗎?

答案是否定的,地皮都還給蒙古人了,而且距離首都過遠,不好控制啊。寧王提議,把他改封到蘇州,不準;又要求改封杭州,也不準。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江南地區是整個帝國的經濟重心,離首都又近。朱權提議改封這兩個好地方,因為他覺得還是有點功勞的。但朱棣反駁的理由也很合理,蘇州是京畿之地,不能封給藩王;杭州以前有人在那裡就藩過,但沒多久便死了,不吉利,怕你寧王去,凶多吉少。這樣吧,建寧、重慶、東昌、荊州,你隨便挑一個。

年輕的朱權任性了一下,你叫我去,我偏不去。南昌,寧王老丈人住在那裡,而且環境也不錯,幾百年前,王勃的《滕王閣序》使這裡名滿天下,寧王就要求改封南昌,朱棣同意了。這一年,他26歲。此後,朝廷並沒有放鬆對寧王的警惕,不時派人監視。不久,有人告發寧王,說他「巫蠱,誹謗朝政」。朱棣派人密查,結果沒有證據。朱權非常清楚當今皇上是很猜忌自己的,為了說明對皇位沒有任何想法,他隱居了,每天彈琴看戲,舞文弄墨,與文士交往,還醉心於道教。

寧王真的甘願歸隱嗎?當然不是,但又無可奈何。政治上沒有發揮的餘地,索性把注意力轉向了藝術,從26歲到71歲,他就在南昌過著奢華的隱士生活,而且成就頗豐:編有《神奇秘譜》、《太和正音譜》、《大羅天》、《私奔相如》、《天皇至道太清玉冊》等作品。

1448年,寧王朱權帶著一生的不平離開了人世,70年後,另一位寧王在南昌起兵,想要推翻朱棣的後人,可惜鄱陽湖的一場大火,把他的野心燒的一乾二淨,有趣的是,打敗他的對手還是個書生,此人叫王守仁,別號陽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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