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如何在世俗間實現真正的逍遙?
《莊子·逍遙遊》談到,人生有四種境界,小麻雀的境界,宋榮子的境界,列子的境界,無待的境界。
扶搖直上,背負青天(資料圖)
鵬扶搖直上九萬里,背負青天向南飛。
卻遭到小麻雀的嘲笑,小麻雀說:「我一跳躍就飛起來,不過幾丈高就落下來。我在蓬蒿叢中翱翔,已經是飛行的極至了,鵬飛得那麼高,它要飛到哪裡去呢?」
莊子說,那些才智足以做個官,行事能夠造福鄉里,德行能夠受到君主欣賞而自鳴得意的人,他們的境界就和小麻雀一樣了。
小麻雀代表我們普通人,我們普通人不是這樣嗎?追求世俗的小小成就,為職位、貨利、名聲的得失而或喜或悲。以致為了它們犧牲健康甚至生命。
莊子說:「小人則以身殉利,士則以身殉名,大夫則以身殉家,聖人則以身殉天下。」
普通人為了利益犧牲生命,士人為了名聲犧牲生命,大夫為了土地犧牲生命,聖人為了天下犧牲生命,
這四種人,所做的事情不同,所獲得的名聲也不一樣,但他們在損傷本性,犧牲生命方面,卻是一樣的。
宋榮子對這樣的人就加以嘲笑了。宋榮子是個修行有得的人,他能做到「舉世譽之而不加勸,舉世非之而不加沮」,世上所有的人都稱讚他,他不會因此感到振奮,世上所有的人都誹謗他,他也不會因此感到沮喪。
他能確定內外的分寸,分辨榮辱的界限。他對待人世間的成就,不會拚命去追求。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資料圖)
老子說:「寵辱若驚,貴大患若身。」不管是受寵還是受辱,都會驚到自己的心。受寵意味著飛黃騰達,惟恐失去,豈不戰戰兢兢?受辱不用說了,有權勢的人對你不滿意,輕辱你,還會有什麼好處可撈呢?
而宋榮子達到了這樣的境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會因外在的利害得失而損傷自己內在的本性。但即使這樣,還不是最高境界。
莊子說,列子乘著風旅行,飄飄然如神仙,怡然自得。他飄然而去,可以遊歷十五天之後再返回來;他對於圓滿幸福並不汲汲以求,他這樣雖然免了步行之累,但還是有所憑藉啊。為什麼說列子有所憑藉呢?因為他要乘風。
如果沒有風,他也飛不起來。這個風,我個人的理解,就是一種信念。
宋榮子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畢竟心中還有一個「物」、「己」的觀念,但到了列子這裡,沒有這個觀念了,他說,這些我不要,我不要,所以才能乘風而行。
風是無形的,代表著列子對人間的慾望減損到了極點。但執有一個「無」的存在,也不是最高的境界。
順應天地的常道(資料圖)
怎樣才是最高境界?莊子說,倘若有人能夠順應天地的常道,由此適應自然界的變化規律,再邀游於無窮的境地,他還要憑藉什麼呢?所以說:至德的人無我,至神的人無功,至聖的人無名。
至此,莊子提出了人生修鍊的最高境界—無待。不需憑藉任何外物而能恬淡從容,才是逍遙的真諦。不需任何憑藉?
有的人讀到莊子這一段,就會說,人要活下去就要吃飯喝水,難道莊子要我們吃飯喝水都不要嗎?這樣讀書,就把書讀死了。
莊子說不需要憑藉外物,而絕不是說不要外物。
莊子也曾說「役物而不役於物」,你要使用物,而不能被物所奴役。有一句富有哲理的話,「你擁有什麼,就被什麼所擁有」,說的也是這個道理。
比如,我剛買車的時候,把車停在路邊去吃飯,心裡老是想,車會不會被人刮擦了,會不會被交警拖走了,什麼好吃的都覺得索然無味,我擁有了這部車,我也被這部車所擁有了。
後來時間久了,也懶得理它了,刮漆了,撞凹了也無所謂,做任何事不再因它心神不寧。
大概這就是「無待」對物的態度,我擁有它,但我又不擁有它。有還是無,多還是少,稀有之物還是滿大街都是,不要太在意。
與道合一(資料圖)
如果僅僅從物的角度著眼當然還不是「無待」的最高境界。
「無待」其實叫你與道合一。怎麼合一?就是從整全來看,如果能夠把自己完全的與外境化為一體,怎麼會有多少的疑惑,怎麼會有功名利祿的執著?
舉例言之,人都有大腦和四肢,大腦有一個好主意,它會對四肢得意的說「這是我想出來的」嗎?
左手做了很多事情,他會不滿的對右手說「你怎麼什麼都不做」嗎?右手拿錘,左手自然拿穩釘子;左腳抬足向前,右腳自然著地支撐…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
它們之間不會有人去爭功,去爭名,去爭利,不會有個「我」的觀念,而且,連個「無」的觀念也沒有。
很多人讀《莊子》,讀出莊子不食人間煙火,只管自個兒隱居田園,吸風飲露,過著遺世獨立的神仙生活。
其實莊子有一副冷眼,對人間的亂象看得特別的深刻;他還有一副熱心腸,希望所有人能夠回歸真實,與道冥合,就在塵世間,實現真正的逍遙。
(編輯:西銘)
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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