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古寄語】老古說老古
|老古說老古|
老古出版社就是南師辦的,南師
沒有認為出版社是他個人的
利益,他是為天下人推
廣和傳承中華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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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古公司為什麼
取名叫「老古」?
老古文化事業公司的前身是老古出版社,話說1971年,我就讀於台灣私立輔仁大學哲學系,二年級有南懷瑾先生的「中國哲學史」課程,因被南師講課的魅力所吸引,除了在學校上課之外,又到南懷瑾先生所辦的「東西精華協會」聽南師的「禪學講座」「禪修靜坐」等課程以及參加春節禪七,大三大四期間又到南師家裡整理書籍,南師去學校上課或演講,我就跟隨在後提皮包。
1976年服完兵役後,我到南師辦的《人文世界》雜誌任經理,那個時候雜誌社也可以出書,主要是出版《靜坐修道與長生不老》以及《論語別裁》。辦雜誌是虧錢的,那兩本書的收入也是有限,還要付「東西精華協會」的房租,其實南師在台灣推廣中國文化工作一直是很艱辛的,在經濟上就是舉債,即使沒錢也要做,這其間一直是李淑君學長在東借西借,陸健齡夫婦也在幇忙借。劉雨虹老師及一些同學也都義務幫忙寫稿及校對。有一天,淑君學長靜下來一算,如此利滾利,三年後就是負債一百萬,那時候一百萬可不是小數字。我的養父母一生辛苦打工種田,最後將田產販賣後,在台北換得一層房子,此時養父母已逝世,我提議將台北的房子賣了,後來南師說不要賣,向銀行抵押了三十萬還掉債務,然後把「人文世界雜誌」出版的存書折算給我,由我出面辦個出版社,繼續出版南師的書以及有價值的中國文化古書。至於出版社叫什麼名字呢?那時同學們都叫我老古,南師說就叫「老古出版社」吧!後來有的讀者錯以為是「古老出版社」,稱「古老」不如「老古」有韻味,而且顯得特別與好記,這就不得不令人佩服南師的智慧了。
「老古」是如何建立起來的?
我雖然是老古出版社的社長以及公司登記的法人,但是,真正的老闆是南師,作為學生的我,這個老古出版社就是南師辦的,而南師也沒有認為出版社是他個人的利益,他是為天下人推廣和傳承中華文化,也是透過辦出版社在培養訓練我作人做事。要出什麼樣的好書、有價值的書,我也不懂,這些都由南師決定,乃至封面、裝幀、字體、編排皆由南師拍板定案。出版畢竟是文化事業,即使是大學畢業,文化程度還是很淺薄的。例如出版社的商標,我花錢找了設計公司設計出來給南師看,被否定掉了,後來依南師的指示,託杜忠誥兄介紹書法名家王壯為先生,由王壯為先生篆刻銘章作為商標圖記,就顯得雅緻大方了。
「老古出版社」辦成之後,1977年2月15日南師決定閉關,地點就在台北市信義路三段21號二樓,三樓是出版社辦公室,四樓是書庫。東西精華協會、《人文世界》雜誌社、老古出版社的事務工作暫由我和淑君姐料理,剛開始只有我們以及張建中大哥三人,淑君姐負責做飯送至關房及文字校稿,我跑印刷廠及到書局推銷書籍,張大哥負責送書。貸款的錢用來還債,辦公桌也破舊不堪,此時經營頗為辛苦,《人文世界》雜誌由月刊改為雙月刊、季刊,最後停刊。為了節省經費,有一段時間把四樓書庫另租給湛金濤先生教中國式摔跤。
老古出版社經過兩年慘淡經營後漸有起色,工作人員亦有所增加。經營出版社雖然辛苦,但也得到了南師學生的支持與幇助,這期間,李慈雄同學的岳父蕭政之老前輩透過軍方的關係幇助銷售了許多《論語別裁》和《正統謀略學彙編初輯》,台灣統一企業的總經理林蒼生先生一直在《人文世界》雜誌登廣告支持,後來又請人設計佛像月曆和包銷月曆在幇忙賺錢,那時還在台大就讀的李慈雄也在幫忙賣《論語別裁》,在師範大學讀中文系的杜忠誥兄也是一腔熱血賣了數百套《論語別裁》,鄭景松同學也在幇忙銷售書籍,他們都是不求任何回報的。
「老古」的轉身與股權轉換
到了1979年年底我結婚,退出老古出版社。1980年老古出版社搬到台北市信義路二段271號復青大廈九樓,並改為「老古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為了湊錢買復青大廈九樓的辦公室,我賣掉了台北的房子,結婚後南師另外還我一套房子。老古出版社轉成「老古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之後,老闆、董事長還是南師,但是依公司法規定必須要有七位股東,設立登記時就按照南師八十股,南一鵬七股、蔡運済(《論語別裁》記錄整理者蔡策的女兒)十股、杜美霞八股、鄭景松七股、李淑君八股,我十股,除了南師外,我們六人都是股份代持人而已,並不是真正的出資股東。
1983年,李慈雄的同學陳世志畢業服完兵役後來到老古文化公司工作,在1984年9月24日,我的代持股份轉由陳世志代持。蔡運濟赴美求學,她的代持股份則轉由在公司任職會計的黃林秀齡,鄭景松的代持股份轉給了李素美。1985年7月4日,南師離台客居美國,老古公司交暫由陳世志管理。
我離開「老古」後,到了美商在台的南山人壽保險公司從事銷售工作,從最底層的保險推銷員做到業務經理,因為是代理商制度,只要把業績搞上去,工作時間很自由,到了1988年7月,陳世志離開老古公司,我又每天下午從桃園中壢開車到台北老古公司上班。劉雨虹老師有空就到公司義務幇忙安排人事管理,健全了會計制度及倉儲,南師既是股東、董事長,也是著作者,我們另設立了南師的版稅專戶。此時,陳世志的代持股份又轉由我來代持。
1991年初,我不能長期如此半天到老古公司上班,於是離開「老古」,改由閆修篆先生接下管理的職務。這段時間,劉雨虹老師也開始接受南師委託授權到大陸北京上海等地接洽南師著作在大陸出版事宜,《靜坐修道與長生不老》《論語別裁》《孟子旁通》《老子他說(上)》《禪宗與道家》《歷史的經驗》等書相繼在大陸出版。另外,在這前後數年間,在大陸出現了許多南師的盜版書,早期的南粉買的很多是盜版書。
1994年12月26日,南一鵬的代持股份轉給了李素美的女兒郭姮妟代持,此事南一鵬並不知情,杜美霞的代持股份轉給了李素美的弟弟李傳洪代持。到了1998年,由郭姮妟接任老古文化公司總經理的職務。
南師的股權忽然不見了
2013年,大陸開始了南師的著作權侵權的官司,在台灣則是老古公司股權的官司。關於股權,爭議焦點出現在2004年,這一年9月9月,我的代持股份轉由陳照鳳代持,黃林秀齡的代持股份轉由余金對代持。但是台灣官司發生後,發現這同一天卻出現了將陳照鳳、余金對、李淑君、李傳洪、李素美名下的股份全部轉讓給郭姮妟的《股份轉讓通知書》,另外出現一份2004年9月21日上午10時老古公司「股東臨時會議記彔「,內容除了將古國治持有十股讓與陳照鳳,黃林秀齡持有十股讓與余金對之外,還將南懷瑾先生所持七十三股讓給郭姮妟。此次臨時會議主席署名郭姮妟,記彔署名李淑君。但是後來據查證,這一天李淑君人在加拿大,並不在台灣。而這份會議記錄報到台北市管理機構時,管理機構回函要求說明9月21日股東會何以由郭姮妟當主席?(郭姮妟並非公司董事、董事長、監察人)。
然後呢?還有一份2004年10月19日的董事會議事彔顯示,出席董事為陳照鳳、余金對,主席是陳照鳳,記彔是李素美,內容是改選郭姮妟為董事長,原任總經理南懷瑾解任,另委任郭姮妟為總經理。
好了,看到這裡,你會發現什麼問題?是覺得奇怪還是覺得有點亂?既然2004年9月21日,所有股份都轉讓給郭姮妟,董事長是她,總經理是她,等於老古公司是郭姮妟一個人的了,陳照鳳、余金對、李淑君、李素美不是股東、董事了,怎麼還作為董事作了決議?怎麼還可以當董事會主席?不在台灣的人卻記彔了台灣開的會議……。
在一個多月里,老古公司發生了股東、董事長、總經理的重大變更,原來的股東、董事長南懷瑾先生的意思如何呢?有沒有南師簽名的文件呢?在官司期間看到三份:有一份是老古公司監察人(董事)由陳照鳳替換古國治,有南師親筆簽名,當時郭姮妟拿轉讓書讓我簽字,說是南師的意思,我簽了,這個沒有問題。還有一份是包括陳照鳳、余金對、李淑君、李傳洪、李素美名下股份轉讓給郭姮妟的顯示南師簽名,但是按照法律,本人名下股份轉讓必須是本人簽名。如果是南師的意思,變更登記時也必須要每個股東轉讓股份的法律文件,這些轉讓為什麼沒有個人簽名的轉讓文件呢?第三份是南師親筆寫的「改換余金對」,以及「董事長換成郭姮妟」幾個字,但是並沒有南師把自己名下七十三股轉讓給郭姮妟的親筆轉讓文件。也就是說,南師名下全部股份變到郭姮妟名下,沒有股權轉讓協議,沒有南師親筆指令,只是憑2004年9月21日的股東臨時會議記彔,而這份記彔已被管理機構駁回要求說明,會議記彔人李淑君身在海外並未出席會議,南師也沒有出席會議。重重疑問,令人費解。
只有李家人在照顧南師嗎?
2013年南懷瑾先生的著作權侵權、股權爭議官司,引起了社會人士的關注,去年香港的一家雜誌作了報導,引用李家的人講述稱:從1985年李家姐弟一家陪同南師前往美國,從美國到香港到上海,後來再到蘇州的太湖大學堂,直到去世。說是南師的住所一直都由李家人提供,他們照顧南師的生活起居,為他打點大小事情云云。其實南師生活從來都是自理的,始終是自己照顧自己,常年跟隨南師身邊,協助照應南師工作、生活的人,還有謝錦烊、歐陽哲、宏忍師等人,早期在台灣還有淑君姐、張建中大哥。還有雖不在南師身邊,但協助南師處理大量事務的同學,譬如謝錦烊的妻子陳照鳳,一直留在台灣的東西精華協會的一角落辦公室,替南師處理台灣的各種事務。
在此順便一提南師的藏書,郭姮妟說太湖大學堂的圖書館,存放著台北東西精華協會幾十年來各方收集的藏書。這說法真是奇怪了,太湖大學堂圖書館的藏書,明明是南師數十年來累積收藏而來的,同學們都知道南師愛讀書,這些藏書由南師指派謝錦烊負責管理,當年從香港運到大陸,都有運進大陸的報關記彔和手續,這是南師的私人藏書,與東西精華協會沒有任何關係啊。
付出求不求回報?
李家人引述南師著述《禪與生命的認知初講》里南師說:我講這二三十年來,從台灣一直到現在,修鐵路也好,搞什麼也好,只有兩三個瘋子,傳洪啊,素美啊,跟著我亂瘋。不能否認李家人跟著南師做了不少事,事實上,跟著南師一起出錢出力做事的有很多人,經濟上有在台灣最艱難期間蕭政之先生的鼎力相助,之後還有李慈雄、呂松濤、戴衛東、陳金霞等等;而劉雨虹老師幾十年來為南師辦的《人文世界》雜誌寫稿,編輯南師文稿出書,都是義務的。還有從2002年興建太湖大學堂開始,離開台灣妻子兒女,一直駐在工地十年的謝福枝,南師逝世前要給他買房子,無論南師怎麼說,他就是不要。這些人最大的共同點,就是不求名利不求回報。跟在南師身邊的人,可以分成兩類,一類是不求回報,一類是「投資心理」求回報。據悉有人跟著南師,受南師名望之惠,財產增加了七十倍。假如站在作生意的角度,求回報也沒錯,求回報得不到就會覺得委曲或憤憤不平。但是求回報就不要宣稱是在供養南師,因為供養不是做生意,雙手奉上就不要想著還屬於自己,去爭去搶。李家人因為官司的問題,就會讓人懷疑是不是想求回報,實際情況如何,就不知道了,世上許多事情別人是搞不清楚的,甚至連自己也會不清楚,南師說過世上只有三件事,自欺,欺人,被人欺。
自2008年開始,我自己也在外面講課,我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當老師會有許多人欣賞你,仰慕你,尊敬你,但是,學生在老師身邊跟久了,也會有一些人會把老師當成是他個人私有的,是屬於自己的。這是對南師身邊人和事的同理感慨。
是不是為了經濟利益?
在某雜誌的報導中,郭姮妟強調她和她的家人不是為了經濟利益,在她說來,從老古公司到實驗學校,其實是一脈相承的。通過出版和教育,兩條腿走路,去推廣和踐行南懷瑾的文化理念,這是老師事業中最重要的部分,也是他的安排和囑咐,因此不能放棄。李家人說不是為了經濟利益,這個話是很難讓人相信的,為什麼呢?因為老古公司和實驗小學是有豐厚的經濟利益的,有了經濟利益,那就說不清了。吳江太湖國際實驗小學有沒有經濟利益?有人替實驗學校算過一筆賬,一年下來賺的錢可真不少,至於這個學校愛不愛錢?就要去問學校的家長了。南師的版稅就更不用說了。南師逝世後沒多久,2012年10月18日,東西精華農科(吳江)有限公司董事長南懷瑾先生被變更為郭姮妟,南家子女完全不知情。同一天,老古公司賬戶領出了台幣6,801,159元,同時賬戶結清,為什麼要結清賬戶又是一個疑點。
至於說到要推廣和踐行南懷瑾先生的文化理念,就一定要抓住吳江太湖國際實驗小學和老古文化公司嗎?沒有實驗學校和老古公司就不能推廣和踐行嗎?假如沒有經濟利益,推廣不推廣呢?踐行不踐行呢?能不能像南師當初在台灣,沒錢借錢也要辦?目前在中國大陸內地、香港、台灣及美國法國推廣和踐行南懷瑾先生文化理念的大有人在,有機構,有團體,有個人,形式方法也不同,大大小小加起來可不少呀!難道只有老古文化公司和太湖實驗小學才是南師的文化理念嗎?
有家報網曾刊載的。內容是《法制日報》對郭姮妟的採訪,文中提及老古公司專門負責南懷瑾作品的傳播,郭姮妟也成為南懷瑾精神的主要傳承人。關於「傳承」,記得南師逝世時,有許多人想要南師的骨灰,好像拿到了骨灰就代表了傳承。不知是否擁有了老古文化公司和實驗小學就代表了傳承?還是為了傳承就須擁有老古文化公司?若說打官司爭遺產是為了傳承,那問題就大了,南師一再強調沒有學生,他說過沒有人有資格當他學生,他的廣博學問,他的高超智慧,他的人品道德,他的精深修行,他的無私願力,誰傳承得了呀?
這篇採訪還引述了《論語別裁》的話,說南懷瑾在書中有如下敘述:「我不想我的兒女將來靠我的著作吃飯,如那樣沒有道理了,著作的目的,要使世人懂得,我何必留給他。」最後我想說的是,南師生前身後,南師子女始終沒有靠南師的著作吃飯,他們都自力更生。而且在南師辭世後不久的2012年11月2日和4日,分別在國內《溫州日報》和台灣地區《中國時報》,公開聲明不私佔南師遺產,捐作社會公益。南師對待李家一樣視同自己的兒女,一樣的疼愛,這段情誼,郭姮妟在報網《口述歷史》中講得很清楚。南師這段不要靠著作權吃飯的話對李家對郭姮妟是否也適用,希望李家人思之!思之!
文 章 作 者
古國治
美術編輯
多米
特別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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