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做華人為恥，祈禱睡醒變成白人」，直到一張畫像令他後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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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祈禱睡醒之後變成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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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澳大利亞著名華僑。名叫Charles Teo，中文名為張正賢。

他目前是一位知名的神經外科醫生，在國際醫學界也享有聲譽，別人不敢做，做不了的手術，他卻能成功完成，「沒有不能動手術的腦腫瘤，任何腦腫瘤你都可以取出來」。是他的名言。

因為他高超的醫術和對公益事業的熱心，在2011年獲得了澳大利亞AM勛爵，該勛爵是由英國伊麗莎白二世女王創建，專門頒發給為澳大利亞做出卓越貢獻的公民。2012年，他還受邀在澳大利亞國慶日上發表演說。

就是這樣一位知名華僑，卻在少年時有著一段極度自卑的經歷。

用張正賢自己的話來講，他從小就在白人和華人的雙重排擠、歧視下生活。

他的父母，是從新加坡移民到澳大利亞，在他很小的時候，因為父親的家暴，母親選擇帶著兒子離開。原生家庭的不幸，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他的自卑心理。

在學校里，白人孩子欺負他，因為他的膚色和奇怪的食物，華人孩子不和他玩，因為他的性格一點也不像華人。

在這樣的雙重排擠和歧視下，他變得極為自卑。

「我躺在床上跟上帝祈禱，希望睡醒後變成白人」。他曾經不止一次這樣想過：「我恨自己是華人，我以做華人為恥」。

所以，他非常排斥自己的家族歷史，再加上母親不想回憶起痛苦的過去，閉口不提父親和家族的過去，他一度對自己的家族一無所知。

之後，他努力讀書，成為了一位名醫，娶了一位白人太太，生了4個混血女兒，許多榮譽和獎項紛至杳來，電視台請他去演講，學術會議請他去支持，也算是步入上流社會，過上了成功人士的生活。

但少年時期自卑的經歷卻一直是他心中的芥蒂，他看不起自己的華人身份，不願意去了解自己家族的歷史，他是誰？他從哪裡來？他要到哪裡去？這三個哲學最終命題，他一直在迴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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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家族畫像

踏上尋根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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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正賢的心結，被偶然間發現的一張家族畫像所改變。

多年失聯的父親有了消息，他去世了，在父親的葬禮上，他聽到了一些關於家族的故事。

有人拿出一張畫像給他看，告訴他畫像中的人，是他的曾祖父。

看著畫像中的曾祖父，張正賢忽然有了一個強烈的想法，他想要了解自己家族的歷史，想要知道畫像背後的故事。

過去，他一直在迴避，甚至以自己的家族、民族為恥，但現在，他想要去直面這個問題：我的家族到底是不是那樣卑賤不堪，那樣受人恥笑。

查閱了許多資料後，張正賢驚奇地發現，自己的曾祖父生前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商人。身為福建漁民的他，年輕時下南洋闖蕩，來到了新加坡，在新加坡白手起家，創建了一番事業，至今，在新加坡還有一條街，是以他曾祖父的名字命名。

知道了這些之後，他對家族歷史就更有興趣了，買了機票前往新加坡，來到了以曾祖父命名的街道，並尋訪當地的歷史學家，了解到了家族更多詳盡的歷史。

在新加坡，他見到了曾祖父當年承建的郵局，如今的新加坡富麗敦酒店。之前他來新加坡的時候，也曾遠遠望見，他還曾感嘆過這座建築的美麗。

「沒想到這座建築竟是我曾祖父承建的」。他在知道真相不由地驚嘆。

除了發現家族曾經的榮耀，他還被祖輩們艱難創業的歷史所感動。

曾祖父來到新加坡的時候，兩手空空，老家福建因為生活不下去，不得已「下南洋」求生存。幸好，在老家時曾學得一門木工手藝，在新加坡還不至於餓死。夜以繼日的工作，幾乎宗教信徒般地剋制，使得他很快積累下了第一筆財富，開了自己的建築公司，承建了許多重要建築。

儘管當時英國人並沒有將這位承建者的名字刻在建築的奠基石上，但當地的華人卻記住了他，並以他的名字命名了一條街道，一直至今。

而他的祖父，繼承了祖上的資產，曾經也是新加坡著名的富二代。在上個世紀的2、30年代，他的祖父就擁有一輛敞篷跑車。但隨著歷史的動蕩，日軍佔領了新加坡，祖父因為公開支持抗日事業，被日本人抓獲後槍決。

在了解到自己的家族歷史之後，張正賢后悔不已：「我真後悔，沒有早點認識他們」。

3

華人，你為什麼不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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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正賢的心路歷程，其實是許多海外華人的寫照。

美國、加拿大、澳大利亞這些傳統移民大國，在歷史上都曾有過排華的歷史，他們對於中國人的偏見促使他們曾經出台過專門的「排華法案」，在老一輩的華人記憶中，這種赤裸裸的排擠和歧視依然歷歷在目。

後來，各種「排華法案」被廢除，歐美國家再也沒有人敢公開站出來發表「種族歧視」的言論，但華人本身的不自信依然存在。

近百年來，中國傳統文化被打擊殆盡，中國人曾經以為的天朝文化，博大精深，在現代科學、思想面前才知道是夜郎自大。中國人的自信在那時毀掉了，直到現在還沒有恢復。

再加上，中國前幾代移民出去時經濟條件都不太好，往往在國外從底層工作做起，只顧賺錢，不顧爭取自己的權益，更不會團結一致對外。黑人平權運動之所以能取得成功，是付出了鮮血的代價，正如譚嗣同所說：「各國變法，莫不從流血始」。你不付出代價，怎麼從別人手裡搶奪權力？

如此種種，導致華人的不自信，進而演變為一種過度的自大。這是近些年有錢後的現象，在海外揮金如土，用金錢來彌補文化上的不自信，這樣不僅不能贏得別人尊重，只會加深別人對中國人的誤解和輕視。

這種現象，不是某個人可以改變的，但這並不是你不自信的理由。要贏得尊重，和你是哪個種族關係不大，只和你是否靠自己努力做出一番事業有關。

張正賢醫生，正是在做出一番事業後，才有足夠的勇氣和自信去面對家族歷史，事實證明：不管什麼種族、什麼信仰，每一個靠自己雙手在異國他鄉奮鬥的家族，都足夠讓人引以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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