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ver：「影響力經濟」迅速膨脹，文憑的重要性正在降低

3 月 12 日曝光的美國高校招生腐敗案還在牽動人們對精英教育體系的敏感神經。這項從 2011 年開始的調查發現，高校招生官或教員收受高額賄賂，幫助精英家庭子女以虛假成績或特長生身份入學，涉及耶魯、斯坦福、南加州、威克森林和喬治城大學等 8 所高校。

美國媒體《WIRED》從另一個角度分析了這個案件，那就是高校與年輕網紅（influencer）之間的共生關係。

《WIRED》注意到，媒體曝光的涉案學生包括 19 歲的 Olivia Jade Giannulli。這位 YouTube 視頻博主擁有 200 萬關注者，日常發布生活方式類的視頻，回答粉絲提問。2018 年，Giannulli 被南加州大學錄取，對於這所眾人夢寐以求的名校，Giannulli 在視頻里表達了矛盾情緒：

「我對接下來要上的學校還不太了解，但我確實想體驗體驗比賽日和派對。你們都懂的，我其實不怎麼在意上學，」但她表示，自己已經見過了教務長，希望能「找到平衡」。

「找到平衡」，如讀者所知，可能是這個時代最冠冕堂皇的謊言之一。

根據《WIRED》的梳理，眾多高校正在 Giannulli 這樣的社交媒體名人身上加大投入，作為一種推廣手段。相較於傳統的廣告渠道，網紅可以和數量龐大的年輕人直接對話：他們精通製作視頻、增加粉絲，知道如何把品牌內衣和美容產品推銷出去，影響數百萬人的消費選擇。

大學，不過是他們購物清單上的又一個品牌。高中生粉絲會通過網紅髮布的視頻形成對一所大學的初步印象，來決定是否申請這所學校。這些視頻雖然沒有官方拍攝的宣傳片那麼精緻，看起來卻更為真實、更值得信賴。

拋開網紅不論，與在校生合作推廣學校已經成了眾多大學的傳統，只是在操作層面有所不同。比如，密歇根大學每周都會找一些懂社交媒體、富有魅力、對學校充滿熱情的學生，在社交平台上開展校園推廣項目。大學也不一定要在招生團隊里給網紅或潛在網紅安排一個位子，比如在佛羅里達大學，社交媒體主管就拒絕了直接合作的模式，認為這會導致學生的創造力變味。

有些大學則會出錢請學生在視頻、博客里說好話——這樣，大學有了最好的廣告，學生除了拿到一筆錢，還可以積累營銷經驗，給今後的職業發展添一塊砝碼。

然而，對許多年輕網紅來說，與大學合作似乎並不是一筆合算的買賣。Markian 同樣是一名擁有 200 萬觀眾的網紅，他表示，自己在大學裡選修的營銷課程完全沒有觸及社交媒體，大學「毫無疑問是不必要的」。為了更專註於生意，他選擇了輟學。

無論這種現象是好是壞，大學正越來越脫節於現實中的生財之道。只要做個簡單的利弊權衡，一些網紅就會在學業和生意之間捨棄前者。事實上，從科技業到出版業，許多大公司的部分職位都不再要求 4 年本科學歷。在一個「影響力經濟」迅速膨脹的市場，文憑的重要性正在降低，品牌看重的不是你上了什麼學校、得了多少分，而是你過往的品牌合作經驗。

直白點說，YouTube 頻道和 Instagram 主頁就是你的簡歷。

《WIRED》提到的 Giannulli 已經因為招生腐敗案受到懲罰：醜聞爆發後，至少 3 家品牌和她以及她的演員母親劃清了界限。這對一些網紅來說也許反倒是好消息——他們再也沒有理由花大錢去註冊跟不上時代的營銷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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