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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邊界談判中,罕見的一次專業外交

撰文/姜鳴


前一陣,我去吉林延邊旅行,專程去了中俄朝三國交界的防川村。

打小從教科書上知道,鴨綠江、圖們江是中朝兩國的界河,鴨綠江在遼寧丹東注入黃海,圖們江向東從吉林流入日本海,怎麼中國在朝鮮半島的最東端卻沒有出海口呢?後來從史料上讀到,1860年,俄國乘第二次鴉片戰爭英法聯軍攻入北京之機,逼迫清政府簽訂《北京條約》,烏蘇里江以東40萬平方公里土地盡被割讓,加上後來踏勘疆界官員的昏庸,使得琿春轄境中的全部沿海地區盡數易手,俄國疆域直抵圖們江畔,在防川形成中、俄、朝三國交界之地,中國領土竟在距離日本海15公里處止步。

對於這段史實,我在文獻和網路文章中一遍遍閱讀,但缺乏直觀感受,所以一直期望前往現場作一次考察。

遊覽防川無需辦理邊境手續,這裡是對外開放的旅遊風景區,但路途卻很奇特。琿春市到防川村66公里,到邊界盡頭「土」字碑豎立處70公里。驅車沿公路東行,圖們江在我們的右側,公路到江邊有著或寬或窄的河灘濕地。經過敬信鎮中朝圈河口岸後折向南行,至洋館坪一帶,左手方出現了中俄國界的鐵絲網,圖們江一側也出現了鐵絲網,公路寬8米,在兩網間的夾道中穿行,儼然是條奇特的「地峽」。1957年8月22日,本地持續降雨33個小時,洋館坪路堤被圖們江水沖毀,防川與琿春被隔斷,成為一塊「飛地」,要「借道」蘇聯才能到達。1979年,交通部門改建圈河至防川公路15.2公里,1980年改建24.5公里。1992年,又投資500萬元,挖石填江、填土築路,在圖們江中屬於中國的「領江」上,修建了這條888米的江堤公路,被稱為「最狹窄的領土」,現在也是進入風景區的第一道景點。

洋館坪路堤

過洋館坪路堤後,約15平方公里的景區豁然開朗,沙草峰南麓,建造了蓮花湖公園沙丘歡樂谷,著名的防川村就在這裡。本地舊稱黑穆吉,滿語是野大麥的意思。1907年改名防川項,防川,在朝鮮語中為河邊柳樹叢生之地,「項」指脖子,意為江畔狹長之處。

防川景區示意圖 1.洋館坪路堤,2.蓮花湖公園,3.吳大澂雕像,4.沙丘歡樂谷,5.防川朝鮮族民俗村,6.自駕車營地,7.張鼓峰事件陳列館,8.遊客服務中心,9.龍虎閣,10.「土」字碑(圖片攝自景區標識牌)

深秋時節,湖面上的荷花已經殘敗,遍野的樹葉正在變成迷人的金黃色。緊挨俄羅斯邊界那側丘陵,有著名的張鼓峰,1938年7、8月間,日、蘇在這裡爆發過著名的「張鼓峰戰役」。當時日本控制偽「滿洲國」,以邊界爭議為理由,集結7000多人發起攻擊,蘇軍以數倍兵力大敗日軍,造成後來整個二戰期間,日軍不敢再與蘇軍作戰,東線呈現相對安寧局面。此戰結束後,蘇軍趁機進佔全部張鼓峰,將其劃為「蘇滿(中)界山」,在洋館坪的控制區推進到圖們江邊,僅留出一條通往防川的狹窄通道。日軍則將此地闢為禁區,將洋館坪、防川項、會忠源和沙草峰四屯共140多戶老百姓強行遷走,防川成為無人地帶。同時也封閉了圖們江的出海通道。

1961年,琿春縣農業局和敬信公社在防川創辦畜牧場,遷來10戶朝鮮族居民。1963年11月,時任延邊軍分區副政委的趙南起擔任敬信公社教工作隊黨委書記兼團長,對防川的「飛地」狀況很憂慮。他說:「防川是中國領土,不派人進駐,這塊土地可能被別人佔去,應當向防川派駐部隊,遷移村民。」1964年春,延邊軍分區邊防團派出一個排進駐防川。1965年複員軍人姜泰元帶領 18戶黨員家庭,成立防川大隊。趙南起向村民表示,到防川後,所有的生活物資,全由部隊巡邏艇從水路運送,還從琿春邊防部隊抽調兩名文化水平較高的戰士,到防川開辦小學,解決村民子女接受教育問題。1968年起,來自吉林、遼寧和上海的37名知青來村裡插隊,建立集體戶。1969年4月,支部書記姜泰元當選中共「九大」代表。1970年,防川駐軍達到一個連。1971年起,敬信公社防川大隊社員,連續四年,借走朝鮮道路,把餘糧運琿春向國家交售。1983年大隊改為防川村,目前有村民43戶,一百餘人。

「土(Т)字碑」

通往「土」字碑的邊防柵欄

從防川村再往南3.5公里,就是中俄邊界的盡頭,鐵絲網柵欄外,樹立著著名的「土」字碑。往東眺望,是可望不可即的日本海。小小的觀景台,濃縮著一段慘痛而屈辱的歷史。

防川駐軍營房


在防川,人們都感念清末勘界大臣吳大澂。龍虎塔內的展廳,介紹了他當年與沙俄談判重立土字碑的功績,沙草峰山坡上,還有吳大澂的石雕像。

吳大澂,字清卿,號恆軒,晚號愙齋,江蘇吳縣(今蘇州)人。1883年1月28日(光緒八年十二月二十日),他在擔任督辦寧古塔等處防務大臣期間,上奏提出近來俄人侵佔琿春邊界,將圖們江東岸沿江百餘里誤為俄國所轄之地,並於黑頂子地方(琿春東南26公里黑頂子山下)安設俄卡,召集朝鮮流民墾地。琿春城與朝鮮毗連之地,大半為俄竊據,請求向吉林將軍頒寄1861年劃界地圖,由該將軍派員與俄官「按照舊圖所定紅線將沿海地段劃清界址,限令俄官將從前侵佔琿屬地方一律交還」,奉旨允准。總理衙門旋將地圖封寄吉林,知照將軍派副都統依可唐阿與俄交涉。其後雙方各執一詞,圖內俄、漢文譯名歧異,齟齬難合,拖延未決。且中法越南衝突漸起,吳大澂奉旨內調,會辦北洋海防。至1885年5月,中法戰爭進入最後議和階段,他再次奏請吉林勘界、補立界碑。朝廷派他前往琿春,與俄重勘界務。

吳大澂石像,下面還立著「寸土寸心」石碑

中國近代歷史上,有幾個最讓人窒息和痛心的事件。第二次鴉片戰爭期間英法聯軍佔領京津、「火燒圓明園」以及清廷內部的「北京政變」,無疑是其中之一。英國挑頭髮起修改《南京條約》條款,力爭鴉片貿易合法,要求降低稅率、增開通商口岸,以及在北京常駐外交使節,保護傳教士傳教,外國人可在內地遊歷、通商。為此目的,不惜調集艦隊,發動戰爭。而俄國卻乘聯軍攻陷大沽口的機會,用武力強迫黑龍江將軍奕山簽訂《璦琿條約》,割占黑龍江以北、外興安嶺以南60多萬平方公里土地;同時把烏蘇里江以東中國領土,劃作兩國共管。本來,俄國與英法海軍三、四年前在克里米亞戰爭中打得你死我活,英對俄在遠東的擴張保持著高度警惕,此時俄國卻火中取栗,攫得了意外收穫。

1860年,俄國駐華公使伊格納提耶夫趕到天津,去贏得英法談判代表對他的好感,向他們提供北京情報,又到北京去說服談判大臣開城議和。最後以英法與清廷簽訂條約並從京師撤兵,是其「調停有功」,因而提出新的領土要求。伊格納提耶夫威脅清朝大臣:「正是他而不是別人說服了聯軍撤回天津,而現在,要將他們召回北京,對他說來也是最容易不過的:只需致函兩國特使,說他們和中國所簽訂條約靠不住,需要修改,此事即可辦到。」本來,清政府不承認《璦琿條約》,並將奕山革職查辦以示懲戒。但伊格納提耶夫的恫嚇,竟使他們驚恐無比。而英法方面對俄、中之間的秘密談判,其實毫不知情。數天之後,中方即匆匆與俄簽訂《北京條約》,將烏蘇里江以東約40萬平方公里土地拱手相讓。

俄國駐華公使伊格納提耶夫

在那些日子裡,無論逃亡承德的咸豐帝,還是留京主持議和的恭親王,都被英法聯軍的堅船利炮和圓明園的熊熊火焰嚇住了,在談判桌上根本硬氣不起來,只要「擺脫那些外夷」,其他任何犧牲都可以在所不惜。這使得與英、法外交官本不在一條船上的俄國人,居然乘勢上演了真實版的「狐假虎威」故事。

在中國喪失的土地中,包括伯力、海參崴等城鎮和整個庫頁島,也包括面向日本海的遼闊海岸線。一年以後,恭親王在與某位外國外交家交談時獲悉,英法聯軍在簽訂完條約後本來就會從北京撤退,並無計劃佔據北京後嚇得發獃。他追問道:「你是不是說我們被欺騙了?」得到的回答當然是「完完全全被欺騙了」。另一位外國人評論說:伊格納提耶夫「本身無一兵一卒,卻夠狡猾厚臉地利用交戰鄰邦部隊的力量奪去這次戰爭的豐碩成果。」

中俄《璦琿條約》《北京條約》中沙俄掠奪的中國領土

中俄《北京條約》除規定清政府承認《璦琿條約》對黑龍江以北土地的割占外,還涉及烏蘇里江下至興凱湖地區以南的國土劃失,條約寫道:

自松阿察河之源,兩國交界逾興凱湖直至白棱河;自白棱河口順山嶺至瑚布圖河口,再由瑚布圖河口順琿春河及海中間之嶺至圖們江口,其東皆屬俄羅斯國;其西皆屬中國。兩國交界與圖們江之會處及該江口相距不過二十里。且遵天津和約第九條議定,繪畫地圖,內以紅色分為交界之地,上寫俄羅斯國阿、巴、瓦、噶、達、耶、熱、皆、伊、亦、喀、拉、瑪、那、倭、怕、啦、薩、土、烏等字頭,以便易詳閱。其地圖上必須兩國欽差大臣畫押鈐印為據。

對於不知曉祖宗發祥之地的疆域知識,手中也無可靠測繪資料的滿清官員來說,條約文字句句都是陷阱。26歲的恭親王沒敢貿然在俄國人塞過來的地圖上簽字,表示要實地勘界再予確認。他向朝廷推薦從參加過對俄交涉事務的寶鋆或成琦中簡派一人,咸豐帝選擇倉場侍郎成琦,外加吉林將軍景淳,作為辦理查勘分界事宜的全權大臣。

成琦,字魏卿,號小韓,滿洲正黃旗人,格吉勒氏。1850年中進士,1858年是他官場生涯的爆發點。7月任詹事府詹事,10月轉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次年3月任工部右侍郎。又轉任戶部左侍郎、倉場侍郎。用九年時間從進士升到副部,這種晉陞速度在同時代滿洲官員中是絕少的,顯然他深得道光帝寵信。

1861年6月7日,成琦、景淳到達興凱湖西岸烏薩齊河畔安營。18日與俄使談判,雙方對《北京條約》文本上劃界所提白棱河口的地理概念有很大分歧,也有激烈爭論,但成琦因來時連日落雨,道路難行,逼近山林,時有虎狼出沒,後勤保障也很困難,故聽信俄方勸說,同意不往現場勘界,而「在興凱湖行營,照依和約,將地圖內未分之界,用紅色畫斷,作記繪圖鈐印。應立界碑,各差小官豎立。」他們使用的地圖,皆由俄國測繪軍官杜爾賓大尉提供。由於中方使團無人懂得俄文,勘界記文之中俄兩種文本,亦由俄方起草,俄文本詳於中文本,且俄文本未經雙方討論修改。6月28日,中俄大臣在俄國行營換文,僅十天光景,邊界勘分即告完成。咸豐對成琦所上奏摺的硃批是:「知道了。只能如是辦理。」

按中俄所簽《勘分東界約記》規定,從烏蘇里江口至圖們江口設立「耶」(Е)「亦」(И)「喀」(К)「拉」(Л)「那」(Н)「倭」(О)「帕」(П)「土」(Т)八處界碑。界碑一面寫俄文,一面寫漢字。從總數看,比《北京條約》所規定的大大減少。應在「兩國交界與圖們江之會處及該江口相距不過二十里」設立的「烏」(У)字碑未被提及,改在「圖們江左邊距海不過二十里,立界碑一個,上寫俄國『土』字頭,並寫上界碑漢文。」

這八塊界碑,其中位於俄佔土爾河(即俄強指的白棱河)的「喀」字碑由成琦和俄使卡扎凱維奇親自豎立,烏蘇里江口的「耶」字碑由三姓副都統富尼揚阿與俄官吉成克豎立,其餘均交杜爾賓大尉和成琦委派的佐領吉勒圖堪等人辦理。俄國人後來透露,吉勒圖堪「由於鴉片煙癮很重,已經筋疲力盡,請求允許他前往寧古塔城,顯然是為了要在那裡重新備辦這種東西。當時決定允許吉某的請求,但預先取得了他的具結,聲明一切界碑都是根據國界記錄設置在各該地點的。」當中方官員實際退出立碑之後,一切行動就由俄人操持。杜爾賓最終在距圖們江口22俄里(約44華里)朝鮮城鎮邊梁子村對岸的沙草峰,設置了「土」字碑。

勘界官如此不負責任,致使國土進一步淪失。圖們江口勘界立碑留下的大坑,二十多年後被吳大澂看出來、提出來,並受命去處理。吳大澂因此而在歷史上獲得重要地位和榮譽。


吳大澂1886年4月5日抵達琿春,5月23日偕琿春副都統依可唐阿過境到岩杵河,25日開始同俄國濱海省長兼駐軍司令巴拉諾夫會談,史稱「岩杵河勘界會議」。中方要解決的要點,首先是重立「土」字界碑,其次是收復黑頂子要隘之地,此外還包括補立和增設其他界碑、糾正錯立和被俄方私移界碑、力爭收回圖們江的行船權利和罕奇出海口問題。

吳大澂是清末著名政治家和金石學家

在討論「土」字界碑時,俄方稱該碑目前離海四十四里,是因為有二十餘里為海水灌入區域,可以稱作「海河」。刨去「海河」,才是圖們江口,當初就是據此,將「土」字碑址標註在地圖上的。巴拉諾夫隨員舒利經,正是當初繪圖和豎立界碑之人。吳大澂反對江口之外另談什麼「海河」,指出潮來時,海水湧入不止二十里,潮退時,江水出口亦不止二十里。《北京條約》規定:「兩國交界與圖們江之會處及該江口相距不過二十里。」《勘分東界約記》的附件《交界道路記文》規定:「圖們江左邊距海不過二十里,立界碑一個,上寫俄國『土』字頭。」所謂江口者,總在海灘盡處,這次只需照約,由海口量准二十里方為妥恰。

俄國勘界代表,濱海省長巴拉諾夫

雙方反覆討論,吳大澂準備充分,據理力駁。巴拉諾夫表示更移「土」字碑位置,需要請示。吳大澂也將會談情況轉告總理衙門,同時請示談判底限:「如不允改,可否照舊圖定界?」總理衙門回復:「以海灘盡處為江口,如能爭到甚善。如必不行,即照舊圖定界。」

29日繼續會談。關於「土」字碑界址,巴拉諾夫稱已接本國阿穆爾總督電復,從前既未立妥,自可酌量更改。這個結果超出了總理衙門的預料。雙方由此商定,將「土」字碑從沙草峰挪前十八里,立於山南沿江高坡下,該處離海口依圖們江河道計算為三十華里,陸路直線距離為二十七華里。之所以未能再往前行,吳大澂說是「沙土浮鬆恐無立碑之地」,也可能是談判時中方做出的讓步。中俄「土」字碑勘界交涉結果,超出中方內定底線,方案報經清廷批准後,6月20日,吳大澂約俄方官員前往圖們江畔,勘明立碑之地,次日共同監督,將「土」字碑豎立起來,由此挽回了十幾平方公里國土,拉近了中國在圖們江入海口的距離,確立了中、俄、朝三國的今日格局。俄方為何同意讓步,原因不詳,估計同當時英俄矛盾加劇,英國軍艦佔領朝鮮巨文島,由此帶出複雜的英、俄、中、朝博弈有關。

新舊「土」字碑位置圖(圖片據趙中孚:《清季中俄東三省界務交涉》)

「土」字碑前移後,俄國在黑頂子所設俄卡自然就在中國境內了,故也談妥歸還中國。

吳大澂與俄方就東段邊界界務展開數月談判,終於挽回部分權益。7月4日,雙方簽訂《琿春東界約》。在晚清中外邊界談判中,這是罕見的一次專業認真的外交行動,取得了積極的成果。

圖們江原系中朝界河,兩國皆可行船。但「土」字碑設在江口上,俄方由此剝奪中國船隻出入圖們江的權利。勘界談判後期,吳大澂提出將圖們江作為公共海口的要求。指出雖然最後一段江面,東為俄界,西為朝鮮界,但江水正流在中國境內流過,且朝鮮是中國藩屬,俄國無權阻我行船。在他反覆爭取之下,俄方表示,「圖們江口中國船隻出入,俄國必不攔阻。」同意以照會形式,列為《琿春東界約》的附件。吳大澂接到照會後說:「余與巴使費盡唇舌,,竭數月之力,始獲有此一電。」「吉林海口均已歸入俄界,得此轉機,雖不能作中俄公共海口,而琿春本地商船、漁船可以自由出入,不必定向俄官領照,較為方便。」

中國船隻在圖們江口的通行權,直到今天也一直獲得外交文件上的確認。1991年5月16日簽署並於次年生效的中蘇《關於國界東段的協議》第九條規定:蘇方同意中國船隻懸掛中國國旗可沿圖們江通海往返航行,具體問題將由有關各方協商解決。但由於「土」字碑往南修造的朝蘇鐵路大橋距江面過低,以及圖們江河道淤塞,只能通行300噸以下的小船,除了90年代初國家組織了三次復航科考航行外,這項權利事實上尚未得到使用。


離別防川前,我去參觀龍虎閣。這是一座仿古式觀光樓閣,高64.5米,12層。站在頂層,可以清晰地鳥瞰「一眼望三國」的邊境風光。閣的大門前,安置著吳大澂用篆字題寫的「龍虎」石碑。

山川如畫,形勢複雜。登樓遠望,我的腦海中忽然湧起那首著名的古詞:「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也想起在遙遠的新疆霍爾果斯口岸,同樣有一塊曾因清朝勘界官不到現場而被俄人移動位置的國界碑。

龍虎閣

在龍虎閣上「一眼望三國」

歷史上的每場領土談判,每個勘界官員的技術操作,都給後人留下這樣或那樣的遺產,經受千古評說。今天戍邊人年復一年的辛勤巡邏和對突發事件的判斷處置,政治家對於每個涉外權益的決策,都將繼續影響著國家和民族長遠的利益。我們感念吳大澂勘界談判爭回的領土,也應當記住趙南起將軍的遠見,記住姜泰元和村民們,記住當年來防川插隊的知青所作出的奉獻。

國家疆域、地緣格局、發展通道,乃至東北亞各國的經濟文化合作,都在既定的地圖上展開,是繞不過、講不完的永久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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