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房」《過春天》,裝載社會現實問題的青春片
上周末上映的電影《過春天》打上了青春片的標記,這不免讓人想起自 2013 年趙薇導演的《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以來中國電影行業的青春片浪潮。不過,放在青春片的維度上,《過春天》卻與《致青春》完全不同。
《過春天》的主角劉子佩身份特殊。她的母親是深圳人,父親是香港人。兩人在 1990 年代相識,並有了女兒。離異之後,劉子佩隨母親回深圳生活,但由於身為香港身份,因此選擇在香港就讀。每天,她都需要自羅湖關口往來於深圳和香港兩地。一次過關,她結識了將 iPhone 從稅金較低的香港倒賣到深圳的水客,並開始了自己的帶貨生活。
在中國電影的傳統中,這樣的故事很容易被處理為一個深重的社會題材。如果延續《我不是葯神》中探討疾病以及假藥的劇作方式,《過春天》原本可以藉由劉子佩的視角,展開更多關於近年來大陸和香港在不斷靠近過程中,因磨合而產生的齟齬。
在導演白雪的處理下,《過春天》的視角牢牢定位在了劉子佩身上。電影所有的情節,都與她的個人生活相關。社會問題在其中若隱若現,成為劉子佩生活的背景,但卻又不會因此弱化人物本身,使之成為探討社會問題的一種媒介。
在這個意義上,《過春天》倒不如說就是一個關於 16 歲女孩的故事。它遵循傳統的以人物為主角的電影的創作方式,展現個體在不斷變動的生活中的選擇和行動。這也是它和《致青春》這樣的傳統青春片最大的不同。
在青春片最火熱的 2013 - 2016 年,《致青春》、《同桌的你》、《匆匆那年》和《左耳》等一系列電影出現。他們所遵循的故事模式,其實來自於 2005 年前後風靡的青春小說。郭敬明、饒雪漫等作者創造出了疼痛青春的概念,為成長於物質相對富足,但卻囿於嚴苛的教育體制的青少年提供了發泄荷爾蒙的出口。
而由於電影市場相對於青春小說的滯後性,為了爭取這些已經長大的觀眾,懷舊又作為一種必不可少的元素添加其中。最終創造出來的所謂的青春片,正是疼痛與懷舊這兩種情緒的雜糅。
販賣情緒的電影永遠是一種快消品。它提供了最直接的官能刺激,卻也因此更容易遭到審美疲勞的挑戰。當觀眾一次又一次在電影院中看到同樣的故事套路,並感受到同樣的情緒刺激,他們的感受閾值也會隨之提高。這也就使得青春片在 2016 年及其之後遭遇了大幅的票房滑坡。
反過來,如果將青春片視為講述青少年故事的電影,那麼這個電影類型並非沒有其意義。在某種程度上,這也是近幾年這類電影的發展方向。
去年年底,曹保平執導的電影《狗十三》就可以被解讀為一種女孩在傳統中國家庭中的成長困境;更早前的《八月》用的是一個男孩的成長故事,來描繪 1990 年代下崗潮中逐漸解體的廠院體制。《過春天》的出現也正是這樣一種發展方向的延續。
隨著個人的成長故事代替虛無縹緲的疼痛懷舊情緒,中國的青春片擁有了更為紮實的故事基底,以及附加於其上的社會背景討論空間。在這基礎之上,青春片這個電影類型也終於在中國的語境中找到了它的相關性和精神內核。
製圖 / 鄭舒雅
題圖 / 《過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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