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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羲之,風骨清舉

《蘭亭序》,是一篇膾炙人口的名篇佳作,歷經滄海,也仍無法撼動它在世人心目中的地位。此文本玄言詩集為序,以飽蘸深情的筆墨,反思生命的意義與真諦,面對良辰美景,把酒臨風、喜氣洋洋,同時又心事浩茫、千憂百慮,成就了千古奇作。

《周易·繫辭上》曰:「一陰一陽之謂道。」又曰:「生生之謂易。」陰陽相生,生生不息,此之謂易。獨陽不成,獨陰不長,互相汲取自身賴以成長的滋養。

永和九年(353年)上巳節,曲水流觴,即興賦詩。當時眾多的名門望族,如王家、謝家、庾家、郗家、袁家、羊家、桓家的代表人物紛紛乘興而來,盛況空前……這些人中,多半都是談玄高手,素喜身托山水而心寄玄遠,「永嘉以來,清虛在俗。王武子輩詩,貴道家之言。爰洎江表,玄風尚備。真長、仲祖、桓、庾諸公猶相襲。 世稱孫、許,彌善恬淡之詞。」臨了,眾人的詩篇結為一集,王羲之為之作序,是為《蘭亭序》。出人意表且難能可貴的是,借作序之酒杯,澆胸中之壘塊,感喟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隙,忽然而已。全文樂與悲互滲、明與暗交疊。一陰一陽,相得益彰;陰陽相和,氣場全開:仰觀宇宙之大是陽,俯察品類之盛是陰;欣於所遇、快然自足是陽,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是陰;高朋滿座、把酒賦詩是陽,年壽有盡、轉眼陳跡是陰;今誦古人文是陽,後吟今人詩是陰……起伏跌宕、一唱三嘆,詞采既富,更兼風骨。

文如其人,王羲之,一向清明,然清而不虛,他更以「風骨」見稱於時:「及長,辯贍,以骨鯁稱。」「羲之風骨清舉。」「時人道阮思曠:『骨氣不及右軍,簡秀不如真長,韶潤不如仲祖,思致不如淵源,而兼有諸人之美。』」朝中強硬派人物庾亮「臨薨,上疏稱羲之清貴有鑒裁。」受家風影響,王羲之為政勤勉,事必躬親,方正無私。

《蘭亭序》書法,以「雄秀」與「自然」之風神輝耀千秋,此文據傳是飲酒微醺之時揮筆寫就。事後他曾多次重新抄錄,無奈再也寫不出原來字體筆畫的神韻了,只得作罷。

自古以來,在我們華夏民族「生生」文化傳統里,無論做人,還是為文,莫不崇尚「真」與「誠」。如果說,「誠者,天之道也。」誠之本意是言行一致、真實無欺,此性恰與天道運行的秩序性相契合:「故至誠無息,不息則久,久則徵,徵則悠遠,悠遠則博厚,博厚則高明。」「誠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誠者物之終始,不誠無物。是故君子誠之為貴。」不迴避、不含糊,不故弄玄虛或故作超凡脫俗, 「字字從肝肺出」,以一片至誠示人。

除了「風骨」,他的真性情也值得稱道。當初,與王導同為託孤大臣的郗鑒,家有小女初長成,欲與王家聯姻,「郗太傅在京口,遣門生與王丞相書,求女婿。丞相語郗信:『君往東廂,任意選之。』門生歸,白郗曰:『王家聞來覓婿,咸自矜持,唯有一郎在東床上坦腹卧,如不聞。』郗公云:『正此好!』訪之,乃是逸少,因嫁女與焉。」(《世說新語·雅量》)郗鑒閱人如川,慧眼獨具,捨棄了那群芝蘭玉樹般衣冠楚楚、彬彬有禮的佳公子們,而毅然選擇了羲之。事實證明,他的見識果然不凡。婚後,兩人恩愛非凡,始終如一。八個兒女皆為一母所出,在那個紙醉金迷、妻妾成群的時代,羲之稱得上一股清流。除了書法之外,他愛鵝成癖。張岱《陶庵夢憶》說:「人無癖不可交,以其無深情也。」在其流傳下來的尺牘里,可以看到不少他為妻子病痛懸心的文字記錄:「婦安和。婦故羸疾,憂之焦心。余亦諸患。」「賢婦大都轉差,然故有時嘔食不已,是老年衰疾久,亦非可倉卒。」「老婦頃疾篤救命,恆憂慮。」。南渡之後,名士們「每至美日,輒相邀新亭,藉卉飲宴」。當時謝安、支道林、許詢、殷浩、謝尚、孫綽、殷仲堪、王濛、劉惔、司馬昱等,皆是清談高手。謝安高卧東山,屢召不就,唯以清談為務,遂勸解謝安:「夏禹勤王,手足胼胝;文王旰食,日不瑕給。今四郊多壘,宜思自效,而虛談廢務,浮文妨要,恐非當今所宜。」遂諄諄告誡他務必處事謹慎、生活儉樸、與士卒同甘共苦:「以君邁往不屑之韻,而俯同群辟誠難為意也。然所謂通識,正自當隨事行藏,乃為遠耳。願君每與士卒之下者同甘苦,則盡善矣!食不二味,居不重席,此復何有?而古人以為美談,濟否所由,實在積小以致高大,君其存之。」對待平民百姓,亦充滿愛心溫情。

作者將自己的「生氣」毫無保留地傾注其中,1600多年過去了,字字句句仍然是鮮活生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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