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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個窮醫女還瞎了眼,這闊少卻天天往醫館跑,求她嫁入豪門

她是個窮醫女還瞎了眼,這闊少卻天天往醫館跑,求她嫁入豪門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五月漁郎

1

來人是巷子里賣長壽麵的老婆婆,我經常去她的麵館吃面。

她無兒無女,一輩子就這麼守著一間麵館。沒人的時候,她時常一個人倚在門上,淡淡浮起一個眼神,像在期盼什麼。

偶爾一次聞知她已八十五歲高齡,卻仍要為生計忙活,不免生憐。可是,我一直不曉得,為什麼她的麵館賣長壽麵,總不能每天來她店裡吃面的都是過生日的,不過生日就不能吃她的面了吧?

顯然並不是。

老闆請他入內小坐,她步履有些老太地走進來,拂袖間,氤氳著淺淡的藥草香。

我想,今晚興許可以一解我的疑惑了。

「婆婆,聽聞您做長壽麵的手藝不錯,不知我是否有口福一嘗?」

聽我說了她開麵館後,老闆誠心誠意笑問。

她慈和一笑:「當然可以。」

我看到她站在湯鍋前,神色淺淺,任由白花花的麵條在鍋里翻滾。待面煮好後,她拿漏勺撈起,擱到青瓷蓮花的碗里,中間放一塊煎蛋,四周配了紅豆、當歸、蓮子,澆一層老醋,再撒一圈蔥花,似乎有種漫不經心的淡然。

她盛了三碗面,分別遞到我和老闆面前。

她的目光如茶,那股子淡淡的氣息里,有潮水的起起又落落,有明月的圓圓又缺缺,有一種叫作歲月的東西。

夜深人靜,月光落滿屋檐,我和老闆坐在那座熠熠的火爐邊,小酒微醺,長壽麵長,聽她將那斑駁的歲月慢慢敘來……

2

仲襄駟初來甜水巷的時候,天橋上練唱的戲子正咿咿呀呀地吊著嗓子,嗓音隨著古鎮的春光緩緩流動,詞中所唱乃是一闕遠古的民謠:

「將仲子兮,無逾我牆,無折我樹桑。豈敢愛之?畏我諸兄。

仲可懷也,諸兄之言亦可畏也……」

歌喉婉轉迷人,可仲襄駟此刻卻壓根無心於這嬌柔酥軟的小調,他氣鼓鼓地大跨步朝前走,急不可耐問:「還有多遠啊?」

一旁的小廝連忙哈腰賠笑:「二少,您瞧,前面寫著『盧』字招旗的就是了!」

仲襄駟望了眼,右手緊緊捂著臉,拔腿就走。

站在黃昏時分的盧家醫館前,未及進門,一股幽淡的藥草香就從裡頭飄了出來。仲襄駟急促的步子不由自主地頓了頓,似乎就在這一瞬間,之前的焦灼頃刻消散全無。

「二位客人,師父去山裡採藥了,不知有什麼事小女子能為二位效勞的?」

櫃檯前是個清瘦的女子,聲音恬淡,清妍若波。

此刻金烏西落,殘暉遍灑,西邊的晚霞猶如紅蓮流光。薄薄的霞色悄無聲息地落在她的衣衫上,哪怕只著荊釵素裙,亦足以動人。

不知誰采了梔子花放在櫃檯上,在藥草香中添了絲絲梔子的味道。她清秀的臉龐映在瑩白的梔子花下,安詳靜好,清雋如畫。

等到仲襄駟走到右側就診的桌前坐下,才發現她竟是個盲女。

小廝向她簡單敘說了一番,原來是他家二少爺因跟父親慪氣,被父親惱怒之中抓起一個硯台就砸過去,不偏不倚地砸中了額頭,流了些血。二少爺怕丟人不肯去大醫院,因聽說盧家醫館老大夫醫術精湛便尋來了。

「可否讓我摸一摸你的傷口?」她的聲音里有些心疼之意。

他慢慢勾了唇角:「當然。」

她的手一絲一縷滑過他的唇、他的眸、他的眉,最後停在了他的額頭,像掠水的柳枝,像素潔的絲綢。

他全神貫注地望著她,不經意腦袋歪了歪,牽動了傷口,不由「嘶」了一聲。

「弄疼你了嗎?」她緊張地問。

他一貫的驕縱戾氣盡斂,聲音溫柔得似潺潺的溪水:「不曾。」

她取來紗布,嫻熟地替他包紮,又在那一格一格的葯格子里抓了葯。她囑咐道:「你的傷並無大礙,這些葯服下,不出半月,傷口便可癒合。只是仔細莫要沾了水,否則傷口化膿就麻煩了。」

也不知是什麼緣故,一向驕矜的他今日竟會相信一個盲女,他連絲毫都未曾擔心過她會否因眼睛看不見而抓錯葯,就伸手接過了她遞來的葯。

他漾出一笑:「謝謝。」

臨走時,他忍不住問了她名字。

「我叫綠枝,」她落落大方,一雙眼如沉睡的枯葉蝶般合著,卻讓他覺得裡面彷彿有星河的光暈流轉:「秦桑低綠枝。」

3

春和景明,柳風徐徐,悠閑古樸的甜水巷春光百年如一日。

仲襄駟開始頻繁地出現在盧家醫館,起初是打著每日複診的幌子,後來又換了學點醫術以後就不怕時不時挨父親揍的由頭。

綠枝卻是蹙了眉,問他:「你父親經常打你嗎?」

「哎——」他長長一嘆,眸光里一掃剛剛的慵懶,臉上赫然漾起波瀾,可很快,又重歸平靜:「我出生在一個大家庭,我在家中排行老二,上頭有個哥哥,不幸幼年時就夭折了,底下還有個弟弟,他是我父親明媒正娶的妻子生的,是父親眼中的寧馨兒。而我的生母只是個卑微的醫女,在父親還沒有發跡的時候跟了他,可是,父親卻在我周歲時拋棄了糟糠的母親,另娶了商賈人家的小姐。」

「父親想讓我繼承他的經商事業,可我並不想就此蹉跎一生,如今的國家搖搖欲墜,中華大地烽煙四起,家國天下,無國,哪來的家?我這一生高傲自負,平生之志,惟願驅除賊寇,還我河山!可父親堅決不許,他買通了守城的人,死活不讓我離開一步……可憐我如許大好男兒,空有滿腹豪情,卻不能為風雨飄搖的家國出一份力。」

「你知道么,我的名字仲襄駟,仲襄駟——我生下來的使命,不過是襄助他而已!我就是他手中操縱的一枚棋子,一個傀儡!」

他的父親,叫仲駟。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不知不覺中竟將複雜的家族隱事一一皆對她合盤托出了——只為那初見時就沒來由生出的心安。

尋覓半生,在這繽紛亂世,終是覓到了一方閑花落地的貞靜。

萍水相逢的緣分,不多不少,足以讓他放下那顆戒備的心。

這日晨時,他一如既往地來醫館找她,推開門就瞧見那道窈窕的身影,正背對著他,在葯格子前打理藥材。

她回眸一笑:「二少,你來了?」

他連忙過去攙她。

她問:「你吃早飯了嗎?」

他搖頭:「還沒。」

她嫣然一笑:「正好,我做了早飯,一起吃吧。」招呼他到桌前坐下,慢慢從廚房端來兩碗面,將其中一碗面放到他面前。

她的聲音如一尾輕盈的羽,不疾不徐,拂過他的心尖:「二少,生辰快樂。」

他怔住了,只低頭瞧著碗里的面,那面泡在湯里似乎有些久了,像美人花了的臉,賣相不大好看。

她問:「是不是面不好吃?」

他連忙拿起筷子,挑了一口:「不,很好吃。」又問:「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的生辰?」

她說:「你的小廝告訴我的。」

忽然「噯」了一聲,沖他笑道:「對了,長壽麵是不能咬斷的,得一根長長地吞下去,否則會短命的。」

他「哦」了一聲,大口大口地吃面,不想吃得太快嗆著了,直咳嗽起來,嘴裡的面自然是咬斷了。

她咯咯地笑起來:「你咬斷了,要短命了!」

他不甘示弱,指著她因嘲笑自己而無意之中也咬斷了的面,開懷大笑:「你也咬斷了,也要短命了——哈哈哈——」

面落到碗里濺起湯汁,些許沾到了她的臉上,他伸手替她輕輕拭去。

他傾身向前,與她挨得很近,近得似乎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他猝不及防握住她的手:「綠枝,我要你往後每年的生辰,都為我做一碗長壽麵。」

她莞爾一笑,許諾:「好。年年生辰,一碗長壽麵。」

4

一場秋雨過後,天氣便又冷了幾分。

仲襄駟帶著綠枝回了家見父親,他們既已兩情相悅,他要風風光光地娶她進門。

仲父打發了仲襄駟出去,獨留了綠枝在書房說話。不過,他並沒有像戲文里寫的那樣,冷冷擲過來一句「離開襄駟,我保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這樣的話。

他打量嫻靜而立的綠枝許久,啞聲一笑:「像啊,真像她。」

綠枝好奇,開口問:「您說的,是二少的母親嗎?」

仲父點頭:「嗯。」

她又問:「我長得跟她很像嗎?」

仲父搖頭:「不,容貌並不肖像,只是俱是眉眼恬淡,性子婉順,或許學醫的女子都是這樣的吧,人淡如菊,心素如簡,人美心善。」

綠枝抿了抿唇:「仲伯伯,綠枝冒昧問一句,您待二少的母親並不是他說的那樣吧?」

像是等待一樹花開那麼久,仲父眼中是深不見底的哀慟,哽咽著開口道:「我給他取名『襄駟』,表面上旁人看著是襄助我的意思,其實是諧音『相思』,是我對他母親無窮無盡的難言的相思啊……」

「我一直瞞著他,他的母親其實不是被我另娶拋棄的,而是在一次愛國救援醫護工作時失蹤了……可我寧願讓襄駟誤會我拋妻棄子,也不能告訴他,他母親離開的真相。我知道他一直想去前線廝殺,保家衛國,可我不敢啊!我已經失去了妻子,若再失去他,叫我一個人怎麼撐下去……所以我對他嚴苛,只想護他一世周全。」

仲襄駟在門外聽到的,便是這樣一段老父愁腸。

他本是擔憂父親為難綠枝,故而躲在門口偷聽。卻不想看到向來疾言厲色專橫無情的父親,此刻卻哭得老淚縱橫。

他「啪」地推開了門,跪倒在父親的膝下,第一次開口喚他:「父親。」

仲父悲喜交加,綠枝閉著眼,也在一旁不禁淚水漣漣。

仲襄駟揚聲道:「以後,我就叫——仲相思。」

他又向父親提起上戰場之事,意氣飛揚:「即便戰死沙場,那也是拋頭顱、灑男兒血,以我戔戔微軀,護我家國,不枉此生!」

仲父遲疑良久,終是緩緩點下了頭。

父子二人商定,以後綠枝就住在仲府,世道混亂,她一個弱女,免受亂世之苦。

臨行前夜,正是八月十五中秋,綠枝坐在庭院里賞月。花落之聲簌簌,仲相思踏著一地的落花而來,為她添了一件秋衣。

她唇角彎了彎,他瞧得分明,那清淺的笑意中,有不舍,有牽掛。

他伸手攬她入懷:「等春回大地,第一串梔子開花的時候,我就回來娶你。」

5

柳絮飛了散,荷花開了謝,桂子香了凋,雪花落了化,漫長又迷茫的等待,三年的時光便過去了。

華夏終於打了勝仗,仲相思也攜著一身風霜回來了。

他迫不及待衝進她的院子,嗓音裡帶著長年征戰沙場的嘶啞:「綠枝,我回來了。」

院中正站在篩子前晾曬草藥的倩影一怔,緩緩轉身,在看清楚來人的那一瞬,眸中光華閃動。

仲相思大驚大喜,跑過去,手攥著她的胳膊:「綠枝,你看見了?你能看見了?」

她拚命地點頭:「是。就在幾個月前,仲伯伯接到洋人醫院的通知,說有人捐獻了眼角膜,便連忙帶我去治療。」頓了頓,喜極而泣:「我終於可以看見你了!」

她抬手,一寸一寸撫過他的頰,他的鼻,他的唇。

待觸到那一雙風霜的眉眼時,她再也忍不住了,熱淚盈眶,一頭扎入他的懷裡,貪婪地吮吸著他身上熟悉的暖意。

這三年來,看似平靜的眉眼下,她其實害怕得緊,生怕他像他母親一樣,一去不歸。

他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安然無恙地回來了么?往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若非死別,絕不生離。」

他急著回來見她,仍是一身戎裝,英姿挺拔得很。

都說男子穿軍裝、女子著旗袍是最美的。

她痴痴惘惘般望著他,那張笑起來唇紅齒白、風華絕代的臉,是她的夫君?一時恍惚,竟伏在他的身上嗚嗚地又哭了起來。

他體貼地安慰著她,從懷中取出一方小箋,她展開,看見上面清峻的字跡寫道: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

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

此證。」

6

這樁喜事終是沒能結成。

在婚禮的前一夜,綠枝逃婚了。

「為什麼?你們不是兩心相許么?」我詫異不已,問:「是不是有人要挾你的?還是什麼人綁走了你?」

婆婆搖頭:「都不是。」

我追問:「那是為什麼?」

她眼底是一片難言的黯淡,澀聲道:「因為,他死了。」

「啪——」門口的紅燈籠被風一撲,火光閃爍。

是怎樣的陰差陽錯呢?

那時,她精心為他醫治額頭上被父親砸破的傷口,她記得分明,雖然傷處痊癒了,可到底留下了一道極細的疤痕。尋常人或許不易察覺,可她是盲女,自小嗅覺和觸覺比旁人生得靈敏了些。

而當她重見光亮,終於能親眼看著自己心心念念的二少時,卻在不經意間發現,他的額角並沒有那道細小的傷痕。

她隱下不說,卻在私下暗暗訪人探尋。而殘忍的真相亦終是被剝開……

原來她的仲相思早已和他母親一樣,失蹤於戰火中,大底九死一生。

那是一次刺殺行動,他義無反顧地簽下生死書,從容受命。臨行前,他寫信託從前一位交好的戲子,信中說倘若自己一去不回,就讓他扮作自己,往後年年歲歲,他將他的綠枝就託付給他了。

她眼雖盲,心卻清,這一段善意的謊言到底沒能瞞過她。

乍知這個真相時,她如墜深淵。

她有想過尋死去陪他,可轉念,他用自己的鮮血換來了家國的生,她又怎能輕言生死?而且,後來她無意當中知曉,重還她光明的眼角膜便是他的——

因此,她堅定了要努力地活著,帶著他的那份愛,活下去。

這才是對他最好的回報。

她開口,是難以成句的悲涼:「國家重生後,我幾經輾轉,安棲於這個古老的小鎮,在巷子深處,操持著麵館,等他回來。」

而這一等,就是一生。

「至於這一碗碗的長壽麵啊——」她說,嗓音里有燈火闌珊後的滄桑:「算是補上他的歲月綿長吧。」

憶平生酒館裡一時間靜默下來,唯聞紅泥爐上咕嘟咕嘟酒沸的響音。

一滴淚自婆婆的眼角浸出,悄然落在火焰上,火苗閃了閃。驀地卻聞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竟從火焰中冉冉升起一枚海藍色的寶石。

天水之藍,明潔無瑕。

我此刻尚沉浸在她的故事裡,並未對這神秘出現的藍寶石多做注意。

只看得老闆將那寶石細細托在手心,笑容皎然:「三月的生辰石是海藍寶石,象徵沉著與勇敢,幸福和長壽,就讓它代替他守護你。」

「謝謝。」

眼見東方既白,婆婆接過老闆遞來的海藍寶石便告別走了。

我看著她離去的伶仃的背影,有些苦澀。

從前,我一直不明白,她倚門翹首,在望什麼,而現在我終於知道了。

原來啊,她是在等一個不歸人。(作品名:《不悔仲子逾我牆》,作者:五月漁郎 。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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