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男友送我昂貴美瞳後,我噩夢不斷,看他古怪神情我起疑心
1
文思雨是被淅淅瀝瀝的雨聲吵醒的。她睜開眼睛,一股微弱的冷意席捲過來,使得她瑟縮了一下,將被子裹得更緊了些。
室友們都在沉沉地睡著,文思雨在被子里一件件穿好衣服,然後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洗漱之後,她坐在桌前化妝。
對著鏡子塗好粉底腮紅和口紅後,文思雨打開了美瞳盒子,用小鑷子小心翼翼地取出了裡面薄薄的兩片美瞳,然後依次戴進眼睛裡。
文思雨的眼睛近視200度,平時都架著一副很醜的黑框眼鏡。自從男朋友付遠送了她一副美瞳做禮物後,文思雨就把那副眼鏡徹底收進了抽屜深處。
那是一副很漂亮的美瞳,深紫色上有點點閃爍,宛如深邃迷人的星空。戴上之後,似乎眼睛裡也有星河在旋轉流淌。平凡的文思雨素顏時是配不上這副美瞳的,所以她每天都要比室友早起半小時,化好妝再出門。
化妝品只有寥寥幾樣,而且都是些便宜的開架貨,仔細算來也是配不上的,只是文思雨沒有多餘的錢買大牌了。並且就連為數不多的這幾樣里,也有近一半都是付遠送的。
每個月500的生活費,連在上海這樣的城市裡維繫一日三餐都困難,她只好去做些兼職補貼生活。廉價的學生工是大學門口的飯館老闆們最喜歡的生物,10塊錢一小時就可以僱到一個,端盤洗碗擦桌子,什麼都能幹。
每次假期回家時,她會買最廉價的綠皮火車,在硬座上堅持二十多個小時。夜晚從田野里穿行而過時,倒映在她眼睛裡的是親切又熟悉的星空和風景;而經過沿途的城市高樓時,那種冰冷的繁榮讓她感到異常膽怯不安。
就像上海這座城市一樣。
不過從大二起,上海對文思雨來說就不一樣了,因為她有了付遠——雖然家境和她一樣貧困不堪,卻願意用打工一個月的錢為她買來一副美瞳的付遠。
那是熱播的韓劇《睡在孤獨星球》中女主角戴的美瞳,色號叫做流雲星河,文思雨無意中從室友的ipad上瞥到後就著了迷。跟付遠提過幾次後,想不到他竟記在了心裡,還特地買來當七夕禮物送給了她。
「很貴吧?」文思雨雖然高興,但對於價格卻憂心忡忡。
付遠乾咳了一聲:「沒事,你喜歡就好。」
文思雨後來跟室友打聽到它的價格,整整五百塊。
2
這一天沒有課,文思雨戴好美瞳之後就出了門。付遠正在樓下等她,他們約好了去看電影和吃飯。
遠遠地向付遠揮手時,眼前有什麼陰影一閃而過。文思雨想,大概又是那管廉價的睫毛膏掉渣了吧,下個月拿到薪水一定要買一隻好一些的來用。
付遠撐著傘,親了親她的額頭,那個吻冰冰涼涼,卻帶著一絲馥郁的甜香。文思雨小聲地說:「我今天也戴了你送的美瞳呢。」
她感受到一種別樣的溫熱正順著胳膊攀升而上。付遠扳過她的肩膀,認真地注視著她眼睛裡的星空,然後誇道:「我老婆真好看,比那個韓劇女主角戴著還好看。」
像一朵花在她心底徐徐盛開。文思雨抿起了嘴唇,眼睛裡遊動著明亮的笑意。
他們看的電影叫做《逃離城市》,結尾處,無數巨蟲佔領了原本屬於人類的城市,凝視著出逃的人類。鏡頭拉遠,影院的燈光亮起,文思雨忽然無聲地打了個寒噤。
這天的約會也很愉快。文思雨回到寢室時,室友們都在,一號床的上海本地小姑娘在手機屏幕上點了幾下後,一陣哀嚎:「哎!流雲星河又秒沒了,還是沒搶到!」
文思雨心底升起一股微妙的得意,她戴著美瞳故意在室友面前晃了兩圈,然後自顧自走進了洗手間。
門外,塗著指甲油的二號小聲對一號說:「瞧她得意那樣兒,估計被付遠賣了還要替他數錢呢!」
一號玩著手機,頭也不抬,語氣里滿是嘲諷:「被騙活該。眼皮子淺得要死,一副破美瞳就收買了。」
文思雨從洗手間出來後,她們又默契地閉上了嘴巴。文思雨在桌前坐下,注視著鏡子里那個女孩。她本該平平無奇,可如今膚白唇紅,眼睛宛如夜空里的璀璨星辰。多虧了這副美瞳,讓她黯淡無光的腫泡眼如此美麗。文思雨勾起了唇角,小聲對鏡子里的人說:「你真好看。」
這天晚上睡著後,文思雨做了一個夢。夢裡,她在宇宙的曠遠銀河中遨遊,忽然遇到了一隻巨蟲。那蟲子向她張大了嘴巴,露出漆黑腥臭的口腔。文思雨一聲尖叫,醒了過來。
憤怒的一號床用力砸過來一個什麼東西:「神經病!大半夜的讓不讓人睡覺!」
文思雨喘著氣,低頭看了看,黑夜裡隱約顯出一本書的輪廓。她摸了摸發疼的眼球,忽然想起,自己睡覺前,忘了摘美瞳。
3
時間已經走到了秋日,金黃落葉簌簌而下時,文思雨又一次收到了付遠邀她一起出門的消息。吃飯的時候,付遠忽然想起了些什麼:「思雨,好久沒看到你戴眼鏡了。」
文思雨正挑著盤子里的菜葉,聞言,有些奇怪地說:「我戴了你送的美瞳啊。」
「可是,我好像聽人說過……」付遠遲疑著說,「美瞳這東西,最好不要天天戴。」
文思雨無動於衷,大口嚼著嘴裡的菜葉子:「都是些傳言而已,人哪有那麼嬌貴。再說了,這副美瞳這麼好看,又這麼貴,我總不能讓你的五百塊錢白花吧?」
付遠的嘴唇囁嚅了兩下,似乎想說什麼,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他對面的文思雨吞下一大口米飯,看著他的眼神不知道怎麼的,透出一股滲人的冰冷。
那不再是星空了。付遠忽然想到,那種冷酷無情像極了某種昆蟲的複眼。
文思雨曠日持久地做著那個夢,那令她又恐懼又著迷。雖然夢境的結局永遠都是那隻巨蟲向她張開了腥氣四溢的大口,可在那之前,她卻能看到無垠的遼闊宇宙和燦爛星河,比眼睛裡要璀璨許多。
漸漸地,文思雨在夢裡保持住了那副淡定到冷酷的從容。在她的夢境中,那隻蟲子再張開嘴時,她總能握緊手裡的匕首,給它致命一擊。
立冬的那個傍晚,文思雨和付遠坐在外面的餐廳里吃晚飯。付遠打量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女朋友,她的臉頰微微泛著潮紅色,透出一股驚人的美艷。他忽然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看到文思雨化妝的模樣了。
這樣想著,他便問出了口。文思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為什麼我要化妝?現在這樣難道還不夠漂亮嗎?」
她的眼睛裡,深紫的星空被餐館的燈光照得閃亮,那星河像是與她的眼睛融為一體。付遠留意到,她的眼球有些充血,眼白已經全然變成了淡紅色。而就在她眨眼時,那裡面似乎有陰霾一閃而過。
不過付遠沒工夫在意那些,他想起了自己的目的:「思雨,明天是我的生日呢,今晚……就不回去住了吧?」
那隱藏在話里更深一層的意思被甜蜜的表象完美地遮蓋了起來。文思雨望著對面的男朋友,燈光下,他的神情透出一種曖昧的請求和暗示。她忽然緊張了起來。心臟在胸腔中亂跳的同時,她聽到了自己堅決的回答聲。
「好。」
文思雨回寢室拿睡衣,付遠則去商店買「東西」。在即將到來的緊張感里,兩個人固守著那份難得的默契。文思雨推開門時,室友們都在。一號小姑娘在看劇,外放,一個女人聲淚俱下地在屏幕里哭喊:「他送你多少錢的禮物,證明你在他心裡值多少錢!」
聽到響動,一號床回頭看了她一眼,正好看到文思雨拎起了裝睡衣的袋子。在她的目光里,文思雨局促又奇異地笑了一下:「我今晚不回來住了。」
她走出去,關上門,把那一聲輕蔑的「嘖」聲擋在了房間里。
4
在旅館樓下的馬路邊,有個騎著三輪車賣水果的大媽。文思雨看了一眼那上面碼得整整齊齊的、紅艷艷的蘋果,她身邊的付遠輕聲詢問:「要吃蘋果嗎?」
文思雨點了點頭。
冬天的水果很貴,她不忍心讓辛苦兼職的付遠破費,於是只挑了兩個。旅館前台的老闆娘對這種事情已經司空見慣,登記過身份證之後就頭也不抬地扔了張房卡出來。
文思雨小聲詢問:「有水果刀嗎?我想削個蘋果吃。」
老闆娘撇了撇嘴,不耐煩扔了把摺疊刀給她。
文思雨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在付遠專註的眼神里,她的羞澀無處安放,乾脆全部拋開。付遠看了一眼她粉紅色的眼睛,那裡面涌動著迷濛的星辰。
「我去洗澡。」付遠說。
嘩啦啦的水流聲在浴室里持久地響著,文思雨拿起水果刀,慢慢地削著蘋果皮,緩解內心的緊張感。在這方面她一向都很擅長,很輕鬆就能削出一條完整的果皮。
付遠擦著濕噠噠的頭髮走出來,從她手上接過了那個蘋果。於唇齒間仍然殘留著清甜時,一個試探的吻落在了文思雨嘴唇上。
在那之後,他們又一起吃掉了另一種蘋果。
文思雨蜷縮著身體躺在床上,感受到一種混雜著疼痛的睏倦感席捲了她的意識。付遠湊近了她,看著那張透出淺淡潮紅的臉,輕聲說:「思雨,美瞳摘了再睡吧。」
「不了……好睏……」
文思雨揮了下手,很快闔上了眼睛。付遠想了想,一天不摘大概也沒什麼,就放心地拉起被子在她身邊睡了過去。
這天晚上,在文思雨的夢裡,那片星空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來得遼遠和廣闊。無數星辰閃耀在她眼前,點綴沉暗的宇宙幕布。她在虛空里遊走,許久之後,又碰到了那隻巨大的蟲子。
文思雨低低地叫了一聲,蟲子扭動著身體轉向她,張開了血盆大口。她驚慌地在附近亂抓,驀然碰到了什麼冰涼的尖銳物體。文思雨抓起那東西,狠狠地向著蟲子大張的嘴巴扎了過去。朦朧里,她隱約聽到了些平日沒有的聲響,卻不甚清晰。
終於,蟲子不見了,她嘴角帶著笑,繼續放心地注視著獨屬於她一人的宇宙星河。
付遠睜大了眼睛,尖銳而劇烈的疼痛迅速地席捲了他的身體。他看到文思雨的眼球已經完全變成了血紅色,有什麼陰影在裡面一閃而過,目光閃動間毫無人類的情感。驚疑不定地叫了一聲她的名字之後,那柄還黏著蘋果汁的刀子就扎進了他的喉嚨里。
付遠倒了下去,血像涌動著氣泡的岩漿一樣流淌出來。
5
老闆娘看了看記錄,205的那一對大學生只開了一天的房,可這都快下午一點了還沒出來。她翻了個白眼,嚼著口香糖去敲他們的門。
「喂!小年輕的,扣扣索索的像什麼話!出來續費!」
無人應答。
「切。」老闆娘不屑地冷哼了一聲,從兜里拿出了備用房卡。她刷了卡之後,打開了房門,旋即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映入眼帘的是雪白床單上大片洇開的猩紅色。
老闆娘呆了呆,幾秒鐘後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
警車是和救護車一起到達旅館樓下的。付遠的屍體已經涼了,而文思雨則陷入了昏迷之中。付遠的喉嚨間插著一把水果刀,失神的老闆娘斷斷續續地跟警察重複:「他們、他們說要削蘋果,不關我的事……」
出警的警察林真繞著案發現場的床鋪轉了一圈,什麼也沒發現。他跟著抬上救護車的文思雨一同到了醫院,醫生扒開她的眼皮檢查了一下,目光凝重:「必須馬上做手術!」
「是什麼問題?」
「α-幻覺線蟲的卵已經在腦中孵化,長到了成年期。」醫生迎著林真疑問的目光,解釋道,「α-幻覺線蟲是最近兩年發現的一種新型寄生蟲,它成年後可以長到十厘米,同時軀體會釋放神經毒素,破壞人的大腦,使人產生嚴重的幻覺。」
手術結束後,林真在醫生那裡看到了所謂的α-幻覺線蟲,它微微泛著銀藍色的細長軀體在透明罐子里肆意地扭動著,時不時蹭出一點黏膩的半透明液體。
林真問:「病人的情況怎麼樣?」
「線蟲在她的腦子裡已經寄生了兩個多月,神經被嚴重破壞,恢復清醒可能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醫生說著,嘆了口氣,「她眼睛裡的那副劣質美瞳幾乎已經黏在她的眼球上,看上去似乎很久都沒有摘下來過了。」
林真回到警局後,他的屬下陸一寧告訴他,死者的身份已經查清了。付遠,是上海有名的律師付雲庭的兒子。
陸一寧有些猶豫地說:「而且,我在他的手機上發現了一些證據……」(小說名:《美瞳》,作者: 墨小墨_。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好友把我一本書借給校草,隔天歸還後我發現書里多了一行小字
※我是小戶人家出身去選秀女,當天算命先生一卦卻讓我被封為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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