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IS實體已破滅 頭目巴格達迪在哪裡？

今年3月，「伊斯蘭國」組織（ISIS）在敘利亞的最後一片領土落入庫爾德人支持的部隊手中，包括武裝分子在內的數千人逃離了這塊飛地，或者投降。然而，當出逃結束，「哈里發國」（caliphate）不復存在時，一個謎題揮之不去：「哈里發」在哪裡?

「我們不知道他在哪裡，」美國駐打擊ISIS全球聯盟特使詹姆斯·傑弗里（James Jeffrey）周一告訴記者。當被問及找到他是否是當務之急時，傑弗里回答說：「找到ISIS或其他恐怖組織的最高領導人一直是當務之急。」

自四年半前宣布建立「哈里發國」以來，阿布·巴克爾·巴格達迪很少在摩蘇爾公開露面，他一直逍遙法外。他不止一次被傳死亡或喪失行為能力，後來才被公開報道。去年夏天，一個被專家認為是他的聲音出現在一段錄音中，敦促擁護者們獨立發起攻擊。自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公開露面。

圖片來源：AFP

那麼，得到巴格達迪重要嗎？美聯社指出，打擊ISIS聯盟的一名美國發言人兩年前表示，巴格達迪「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無關緊要」。一名聯軍發言人本周在一封電子郵件中給我寫道，「重要的是，要注意的是，他在ISIS內部的存在與否，與他們目前的狀況無關。」

美國花了近十年時間追捕「基地「組織頭目奧薩馬·本·拉登。美國海豹突擊隊於2011年春季擊斃了他，時任美國總統巴拉克?奧巴馬宣布，他的死亡標誌著「美國在打擊『基地』組織的努力中迄今取得的最重大成就」。即便如此，他表示：「毫無疑問，『基地』組織將繼續對我們發動襲擊。」這段經歷告訴我們，巴格達迪的擔心可能需要一段時間，而他的組織能夠挺過去。

《恐怖主義是如何終結的》一書的作者奧黛麗?庫爾斯?克羅寧解釋說，從歷史上看，有四個主要因素幫助決定了擊斃領導人(即所謂的「斬首」)是否以及何時起到了終結一個組織的作用。

「他們的結構是分層的。他們有自己的特點。他們的平均年齡比其他群體要小。他們缺乏一個可行的繼任者，」她告訴我。例如，在秘魯的「光輝道路」（Shining Path）、日本的「奧姆真理教」（Aum Shinrikyo）和義大利的「紅色旅」（Red Brigades）的案例中，這種做法基本上奏效了。「在很多情況下，組織以斬首一名領導人告終，但至少從更廣泛的歷史背景來看，當你能夠逮捕一名領導人，然後破壞他的合法性時，這種情況會發生得更頻繁——對於ISIS來說，這是非常、非常困難的，因為把一個人確切關押在哪裡的問題非常棘手。」

事實證明，「基地」組織、ISIS及其附屬組織更為複雜。

ISIS頭目巴格達迪

參與追蹤基地組織的前CIA分析師納達?巴科斯（Nada Bakos）告訴我，就本?拉登而言，「他一直在雷達上，一直是打擊『基地』組織的努力的一部分」。他死後從他的院落中找到的文件顯示，即使是在躲藏的時候，他仍然繼續向該組織提供指導和建議。然而，在他去世之前，該組織已經發展壯大，並擴展到許多國家，在那次象徵性的打擊之後，它證明了自己的韌性。

事實上，ISIS的韌性如此之強，以至於其在伊拉克的領導層為後來的ISIS奠定了基礎。2004年，位於伊拉克的極端組織曾宣布效忠本?拉登，但始終在某種程度上制定了一條獨立的道路。伊拉克的「基地」組織在其領導人阿布·穆薩布·扎卡維於2006年去世後倖存了下來，並在巴格達迪的領導下，在數年後最終轉型重組為ISIS。

在奧巴馬政府期間，美國奉行的戰略是以ISIS領導層為行動目標，同時也在追捕巴格達迪本人。2018年1月，伊拉克反恐分析人士希沙姆·哈希米（Hisham al-Hashimi）對《衛報》表示，巴格達迪是該組織43名主要領導人中僅存的一位，隨著他們的戰友不斷被殺，中層指揮官不得不不斷變換位置。

這種努力本身可能限制了巴格達迪作為領導人的有效性。呆在地下，在安全的房子之間蹦蹦跳跳，避免使用通訊設備，這些都使得組織和激勵變得困難。巴格達迪是一個以利用現代通訊手段而臭名昭著的組織。據報道，由於擔心泄露自己的位置，巴格達迪接觸這些通訊手段的渠道有限，而且據報道，他幾次幾乎都是這樣做的。然而，ISIS的一個關鍵特徵是它致力於「無領袖聖戰」——本質上是允許鬆散聯繫的追隨者彼此獨立發動襲擊的策略。追隨者們可以，也確實以巴格達迪的名義發動攻擊，而不用聽他說多少。

ISIS從未在美國本土製造過任何規模接近本·拉登策劃的「9·11」襲擊的襲擊。這種創傷徹底改變了美國在世界上的行為方式。儘管在美國，尤其是歐洲，受到ISIS的鼓動或指揮，發生了嚴重的暴力事件，但該組織在伊拉克和敘利亞製造了大部分屠殺和恐怖事件。尋找和懲罰巴格達迪的報復和正義驅動的理由並不像本?拉登案件那樣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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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不意味著尋找巴格達迪是不值得的，只是這並不一定是哈里發倒台後戰鬥的首要任務。事實上，美國官員已經表示，找到他只是眾多優先任務之一。正如巴科斯所指出的，公眾並不真正清楚他所扮演的角色;因此，它也不能很好地理解ISIS在他死後會發生什麼。但巴科斯警告說：「這些組織學會了如何運作，但並不總是在公眾的視野中……（巴格達迪）仍然有自己的願景和戰略，他正在暗中推進這一目標。」這是一件大事。」

從長遠來看，抓捕或殺死巴格達迪可能會適得其反——例如，如果他要遭受一場復仇式的殺戮，而這在他的眾多追隨者看來是不合法的，或者他的死本身提高了他作為烈士的聲望。純粹的報復性殺戮可能只會刺激另一方尋求報復。克羅寧說：「我並不是說僅僅抓住領導人就能解決問題，而是要抓住領導人，確保法治和基本的治理機構獲勝。」

無論如何，巴科斯說：「你不能只關注一個受歡迎的人，一個（恐怖組織的）象徵性頭目。現在從巴格達迪的角度來看，更大的問題是：誰在指揮行動?如果是他，那他就有價值了。如果不是，那麼你就關注你需要關注的地方。美國官員承認這一點，儘管宣布「哈里發王朝」已經結束，而且美國的政策是從敘利亞撤軍。聯軍發言人詹姆斯·羅林森（James Rawlinson）在一封電子郵件中寫道，ISIS「正在積極過渡到一個由潛伏分子組成的（復甦的）網路，以便繼續渴望建立一個哈里發國，威脅整個地區和世界的平民。」

註：本文編譯自美國《大西洋月刊》（the Atlantic）3月30日評論文章「The 『Caliphate』Is Gone. Where』s the 『Caliph』?」，作者：凱茜·吉爾希南（Kathy Gilsinan），編譯：清風揚

參考資料：

https://www.theatlantic.com/politics/archive/2019/03/where-isis-leader-baghdadi/586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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