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思肖很經典的一首詩,花落一杯酒,月明千里心
春暖花開時人們心情舒暢,不僅節假日可以踏青賞春,工作時也心情放鬆。等到暮春落花季節,雖然有些悵惘時光匆匆,卻並不是太在意,畢竟春去秋來都是常事。但是南宋有一位才子,看見落花心情卻不一樣,因為他的好友就要遠離。
送友人歸
宋代:鄭思肖
年高雪滿簪,喚渡浙江潯。
花落一杯酒,月明千里心。
鳳凰身宇宙,麋鹿性山林。
別後空回首,冥冥煙樹深。
鄭思肖,宋末詩人、畫家,福建連江人。元軍南侵時,曾向朝廷獻抵禦之策,未被採納。鄭思肖擅長作墨蘭,花葉蕭疏而不畫根土,無根的蘭花寓意南宋失去國土根基。暮春的一個傍晚,詩人送別一位年事已高的朋友,恐別後永無相見之日,於是留詩表達沉重和迷亂的心情。
詩的大意是:您年事已高、鬢髮如雪,在江濱呼喚著渡船。落花時節,舉杯惜別,明月朗照、千里同心。您像鳳凰,志在騰空;又似麇鹿,性喜山林。別後遠望,我只見煙雲昏暗,籠罩著樹林。
詩人雖然未提及友人的背景,但「年高雪滿簪」已經吊足了讀者的胃口。這位年長者必然很受作者的尊重,或許曾在一起參加考試,或許同在金鑾寶殿議政,但也同樣的不得意。友人歸去,詩人送行,迎風飄拂的白髮,和煙水迷離的江面互相映襯,顯出一種悲涼的氣氛。
暮春時節,一片凋零蕭瑟景象。花落枝殘,紅消香斷,詩人本已感慨落寞,值此落花時節,友人又要千里歸去,何日重逢卻是未知,令人黯然神傷。「花落一杯酒」,或許可以讓人暫時忘憂,只是有些感傷。而「月明千里心」,則是心心相印,道出了詩人心中的真情。頷聯從虛處著筆,避免了文情的板滯,也拓展了聯想的空間,更是全文中最煽情的詩句。
頸聯轉而讚美友人的高潔品質,「鳳凰身宇宙,麋鹿性山林。」莊子的逍遙遊里描寫過大鵬鳥,據古籍《說文》上記載,「鵬」字即是「鳳」的古字。可見詩人是化用莊子的典故,以讚揚友人的凌雲壯志,他曾經欲學大鵬展翅,如今卻如麋鹿歸隱山林,離世高蹈,卻表現了決不向新朝俯首的氣節。可見詩人與他俱是失意人,其實這哪裡是說友人,分明就是在自述身世。
落花時節,鄭思肖送別好友,這種情義稱為月明千里心。江面上的歸帆漸遠漸隱,詩人凝望四周,只有煙霧縈繞的林木,昏黑幽暗,深不可測。「冥冥煙樹深」,這一句既是寫景,也暗示作者心情的沉重和迷亂。
寂寞的人不同,仰望的星空卻是唯一,好友雖然意在歸隱,其實是懷才不遇,壯志難酬,更是心有不甘。一句「月明千里心」,也許可以在他孤寂的時候,想起遠方還有一位挂念他的人。人生如戲,幾人可以洞察先機,既然覺得前路昏暗,不如暫時離開,尋找屬於自己的那一條花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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