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丈夫是文學巨匠,卻為何一生婚姻不幸?
提起許廣平,很多人都知道她是魯迅的愛人。由於魯迅的特殊身份,這段感情註定不平凡,他們之間相互尊重,彼此扶持,堪稱典範。
但提起朱安,卻鮮少有人了解。其實,她才是文學巨匠的原配夫人。只是,魯迅不喜歡她,更為這段婚姻所苦,在世人面前,幾乎不曾提及朱安的名字。
朱安雖然是魯迅明媒正娶的夫人,卻徒有虛名,她受盡丈夫冷落,飽嘗婚姻痛苦。
朱安的不幸,在於陳腐的社會秩序,也在於她從未對自己的命運做出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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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讀書,是她最大的遺憾
朱安和魯迅是同鄉,都是浙江紹興人。他們的婚姻,是父母包辦的。在那個時代,包辦婚姻是天經地義的事。
朱安滿以為,她會像每一個尋常人家的姑娘那樣,嫁一個門當戶對的丈夫,做一個相夫持家的妻子,安安穩穩地度過一生。
事實卻是,她受到了來自現實的沉重打擊。
她和魯迅結婚第二天,魯迅就從婚房中搬了出來,住進書房。幾天後,他就去了日本讀書,一走就是三年。
朱安剛結婚,就獨守三年空房。這對她來說,是極為窘迫的處境。
結婚之前,魯迅一直在日本留學。他接受新學洗禮,剪了辮子,反對婦女纏足。朱安在六七歲時就纏了足,魯迅寫信回家,叫家裡通知未婚妻放腳,還要進學堂讀書。
朱安有個保守的家庭,她深受影響,十分傳統守舊。她不放腳,更不願進學堂,認為女人讀書不好。到了結婚那天,怕魯迅不高興,朱安就穿了一雙比較大的鞋,假裝大腳,結果鞋子從花轎中掉了出來,一下就露餡了。
其實,是大腳還是小腳,一望而知。識不識字,也是一問即知。怎麼可能瞞得過去?魯迅對朱安深感失望,也對新婚之家毫無留戀。
三年後,魯迅從日本回國。他留洋多年,作風新派,思想先進。而朱安是一個目不識丁,足不出戶的舊式婦女。魯迅對朱安談論新事物,朱安一概不知,兩人常常話不投機,毫無共同語言。
魯迅的母親曾問兒子:「她有什麼不好?」
魯迅搖搖頭,說:「和她談不來。」
母親又問怎麼談不來,魯迅的回答是:「和她談話沒味道,沒趣味,不如不談。」
婚姻中,不只是柴米油鹽,還需要兩個人的思想交流。生存和情感,共同構成婚姻生活。只有愛情沒有麵包的婚姻,是不現實的。同樣,只有麵包沒有愛情的婚姻,也難以為繼。有智慧的女人,會通過讀書,讓自己在思想上充實,在精神上富足。
倘若朱安能聽從魯迅的建議,識字讀書,放開眼界,也不至於兩人無話可說。可惜她放棄讀書,也放棄了打開思想的機會。兩人無法在思想上交流,就更不能在心意上相通了。
不進步,是她最大的退步
朱安好不容易盼得魯迅從日本回來,處境卻絲毫沒有好轉。
由於兩人無法溝通,魯迅不和朱安多說話。他們同處一個屋檐下,卻睡在兩個屋裡。兩個人日漸疏遠,沒有感情,各過各的,不像夫妻。
家庭生活令魯迅深感苦悶,沒多久,他就離開家鄉,到北京謀求事業。直到七年後,才把一家老小接到北京定居。
在紹興留守的七年中,朱安沒有任何變化。到了北京,環境不如紹興那樣閉塞保守,風氣比較開放,朱安在學識上,眼界上還是沒有絲毫進步。
魯迅已經成為新文化運動的先鋒,朱安依然是一個裹著小腳的,只知柴米油鹽的守舊婦女。
朱安沒有做過改變,婚姻也沒能改變。雖然一起生活,魯迅和朱安依然保持分居狀態,各處一室。魯迅幾乎不主動和朱安說話,每天的對話只有兩三句。
他們的日常生活是這樣的。早晨,朱安叫魯迅起床,魯迅答應一聲「哼」。飯前,朱安喊魯迅吃飯,魯迅又是「哼」。晚上,朱安問:「門關不關?」魯迅簡單回答「關」或者「不關」。
除了這種例話,他們是不聊天的。
為了避免和朱安說話,魯迅甚至想了這麼一個辦法:
他把一隻箱子放在床下,裡面放著要洗的衣服。箱子蓋則放在朱安房間的門邊,口朝上,放著他替換的乾淨衣服。
這樣,魯迅又省了一個開口的機會。
朱安曾對人說:「老太太嫌我沒有兒子,大先生終年不同我講話,怎麼會生兒子呢?」
在生活上,朱安對魯迅的照顧無微不至。魯迅生病時,她買來糟雞、肉鬆這些他愛吃的菜,自己卻不吃這些好菜。但她始終不明白,無論如何盡心服侍丈夫,都不可能使他對她產生感情。
婚姻這條路上,是兩個人並肩同行。一個走得快,一個走得慢,還可以彌補差距。但是,如果一個在進步,而另一個始終在原地踏步,甚至退步,那麼兩人只會漸行漸遠。
不自立,是她最大的悲哀
和友人談起朱安,魯迅說:「這是母親給我的一件禮物,我只能好好地供養它,愛情是我所不知道的。」
魯迅雖然不愛朱安,但他的確盡到了供養的義務。
全家從紹興搬到北京時,魯迅帶著朱安。在北京,魯迅原本和二弟周作人、三弟周建人,一大家子一起生活。後來魯迅搬出來,自立門戶,也帶著朱安。
在魯迅看來,朱安也僅僅是「禮物」而已。
朱安沒有文化,她只懂得服侍丈夫和婆婆,完全沒有自我。然而,在婚姻中,女人只有自立,保持獨立的人格,才能得到丈夫的尊重。
朱安也沒有謀生能力,而且她沒有想過,失去魯迅,她該怎麼生存?或許她認為,魯迅不會離開這個家。
不幸的是,現實卻總是給朱安帶來打擊。
結婚二十年後,魯迅離開了,他是和許廣平一起走的。他們在上海,生了一個孩子,組建起一個新的家庭。
魯迅在上海,仍按時給朱安寄生活費。但魯迅去世後,朱安就失去了經濟來源,生活陷入窮苦中,極度窘迫困頓。
上海那邊,許廣平還要獨自撫養孩子,日子也不好過。但她能夠自食其力,但凡手中稍有寬裕,她就把錢寄給朱安。
朱安的晚年,是靠許廣平和魯迅親友的接濟,艱難度日。她恐怕從來不曾想到,那個和她丈夫一起離開的人,最後成為她最親的人。
許廣平為了整理魯迅的藏書,曾到北京去過一次。她回到上海後,朱安託人給她寫信:「你走後,我心裡很難受,要跟你說的話很多,但當時一句也想不起來,承你美意,叫我買點吃食補補身體,我現在正在照你的話辦。」
和朱安相比,許廣平不但贏得了魯迅的愛情、尊重,也活出了自我。最後,許廣平還贏得了朱安的信任。
婚姻中的兩個人,應該是平等的。女人如果完全依附於丈夫,依靠他人而活,很難得到持久的幸福。對女人而言,只有自強自立,才有未來可期。能夠自立更生,是女人掌控自己的最大底氣。
作家路遙說:「靠自己生活,靈魂都是安寧的。」無論什麼時代,女人最終的依靠,還是自己。而在愛情和婚姻中,真正的幸福感,來自自己的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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