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不能有孩子他另娶新人進門,可沒多久,十年未孕的妻子害喜了
1
姚三在當地算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
一般大戶人家最該有的特質,就是人丁興旺,可姚三和髮妻姚張氏生活了十年有餘,膝下無子。姚張氏偶爾提起面有憾色,倒是姚三本身看起來並不很在意這個事情,可在某天,當他經過獵頭柳老大家門口時,這種想法徒然生了變故。
柳老大有一個獨生閨女,生的極美,十指纖纖,膚色如雪,性情溫良,喚名柳鶯兒。
柳鶯兒那時正偎在樹下喂著小雞仔,姚三一眼相中了她,隔天便瞞著姚張氏便給柳家下了聘書。
一直等姚三迎娶柳鶯兒那天,吹鑼打鼓的迎親隊排到了家門口,姚張氏才從下人們嘴裡知道了這個事情。姚家被她鬧得天翻地覆,好好的喜事差點哭成了喪,自己也絕食上吊了好一陣,卻還是沒能擋得住柳鶯兒進門。
從柳鶯兒住進姚家那一天起,姚張氏把自己鎖在屋子裡,不吃不喝不睡也不見客,第二日柳鶯兒起早給她請安也被她的丫鬟轟出了房。柳鶯兒捂著被熱茶燙出塊疤的手,一邊哭一邊對姚三抱怨。姚三對著她的傷呵氣,看著那雙被姚張氏破壞了美感的纖纖玉手,心中隱隱地對姚張氏生了嫌隙。
紅羅帳,雪嫁床。蜘紋花被,寓意百年好合。
姚三在新房中摟著哭得花容失色的柳鶯兒說:「這一輩子我就認準你一個,改天就以七出里無子的罪把那惡婆娘給休了。」
柳鶯兒聽他如此,癟癟嘴,這才呵呵地笑起來。
「官人說什麼便是什麼。」
那聲官人喊得姚三心裡極為受用。可是,休妻的事情說來容易做來難,當年的姚張氏也是一個難得的美人。自小家道鼎盛,父親張勝是遠近聞名的富商,家中良田美桑惹人紅眼。
而當年的姚三不過一個落魄的書生,途經此地,時逢張家招婿,憑著一條三寸不爛的舌頭,硬是將姚張氏娶了過來,甚至免了尷尬的倒插門身份。
人人都說姚三踩著了黃金,才被姚張氏看上。也有很多人在背地裡搗鼓,說他是相中了姚張氏的家產,心有不軌。
這些話通通沒能動搖姚張氏的決心。大小姐一拍手,自作主張就把親事給定下來,帶著可觀的嫁妝住進姚三的小破房子,租來工人大肆返修,才有了今天的姚宅。
姚三心裡記得姚張氏的好處,平時也讓著她,由她把持家政,驅逐了所有年輕貌美的丫鬟,只留下些姿色平庸的服侍。
這麼一年年過來,直到如今娶了柳鶯兒,姚三才覺出做人丈夫該有的一絲尊嚴。
可要他如今休妻,於情於理不但說不過去,還會給村人嫌棄。
姚三覺著煩,嘆了口氣轉過身。當年自己娶姚張氏時,洞房花燭,同樣的紅羅帳席里說的好像也是同一番話。
「你我夫妻恩愛百年,我姚三立誓不再納妾,如違此誓,一生不得安穩。」
諾言是一種比謊話更容易遭人揭穿的廉價物件。
那些原本已經忘記的舊事,被時間洗過一遍,忽然在這個時侯想起來,恩愛的感覺散盡,只餘下泛黃髮霉的惱人的味道一直盈留在心裡。
2
往後的日子,姚三發現柳鶯兒和姚張氏很不一樣。
柳鶯兒溫順,姚張氏潑辣。柳鶯兒乖巧,姚張氏乖僻。柳鶯兒喚他官人,滿臉敬重,姚張氏趾高氣昂不放他在眼裡。柳鶯兒喜歡親自下廚做好吃甜點,為他張羅每餐菜肴,姚張氏只會擺弄她的織機,吱吱嘎嘎,織的時候還會滿嘴念叨些什麼,滲人地慌。
姚三越比越覺得姚張氏礙眼,就連她最愛的年糕,看起來也那麼面目可憎。
休妻這條路是行不通的,姚張氏的織機每天擺弄得越來越久,吱吱嘎嘎的聲音從早響到晚,一屋子的人過得如履薄冰。
然後——
下人們的沉默與順受;
姚張氏的乖逆與冷眼;
柳鶯兒的安靜與消瘦。
姚三心裡越疼,越是憎恨姚張氏。
某日一大早,趁著柳鶯兒未醒,姚三溜進了姚張氏的房間。
姚張氏背對他坐在織機前不急不緩地拉著梭子,一下又一下。
姚三立在她身後良久,她忽然反應過來,狠狠地回過頭盯著姚三,眼神冷淡而疏遠,姚三驀地打個寒顫,伸出手按在她肩上,衝口而出那段醞釀百次的託辭。
「大娘你別這樣,我娶親也是為了姚家有後。」
「你我夫妻,恩愛百年,姚三你立誓不再納妾,否則一生不得安穩日子!」
姚張氏霍地推開他,站起身。織機連帶著翻滾在地上,姚張氏的手指被割破,血滴在純白的布上,一朵朵綻開,像瀕死的梅一樣。
她推門而出,走到門口,又頓住,回過頭,陰陰地開口。
「姚三,你負我一世,我就讓你一世不得好過!」
姚三坐在地上好半晌,慢慢沉下眼,攥緊了拳。他腦中回想著那日夜裡柳鶯兒的話,終於,他下定了決心。
3
那日夜裡,姚三睡意朦朧時,柳鶯兒輕輕推醒了他。
姚三揉著眼睛起身,柳鶯兒的臉藏在床鋪的陰暗角落裡,看不清神色。
「官人,妾身不想活了。」
姚三一驚,清醒過來趕緊握住她的手。
「說什麼胡話?」
「大娘太狠,這一世不會讓妾身安寧,妾身活不下去。求官人給妾身一封休書,准妾身回家侍奉老父。若不然,妾身只好尋死了。」
姚三大愕,愣了半晌,沉下臉。
「不許說這些有的沒的,你還要為我姚家延續香火——」
「那官人,是捨不得妾身還是捨不得大娘?」
姚三頓住,柳鶯兒湊近他,姣好的臉上有一種近乎扭曲的帶著恨意的微笑。
「官人,若是在妾身和大娘之間選一個,您是要誰死?」
惡念是毒瘤,一旦種下便無終了。
姚三命人從城東買來上好年糕三塊分裝,一塊煮一塊凍一塊蒸,自己以生意為由,買來劇毒砒霜,趁人不備時,偷偷放進了三塊年糕里。拿後院的黃狗做了實驗,那東西才吃了兩口就倒地抽搐而死。
手腳做好,臘八到。姚三沒告訴柳鶯兒原委,怕她露出什麼破綻,只是摟著她好言相勸,讓她把年糕給姚張氏低眉順目地送過去。
扭捏了很有一會,柳鶯兒終於還是應下來。
當晚,姚三眼睜睜瞧著柳鶯兒將年糕端進了姚張氏的房裡,自己回到和柳鶯兒的新房,興奮地近乎手舞足蹈。
過了一時三刻,柳鶯兒房中發出一聲極大的動靜。整院的人被驚醒,姚三裝作毫無察覺的樣子,過了須臾,才披著衣沖了進去。
下人們圍成一圈站著,姚三抑不住興奮,擠開他們,看清了眼前的事情。
柳鶯兒雙目圓瞪,躺在地上,嘴角滲出暗色的血。年糕撒了一地,姚張氏獃獃地坐著,鬢髮散亂,而後抬起頭,見著是姚三,猛一聲凄厲地哭號,撲了上來。
「官人,大娘——大娘她吃了年糕,死了!我好怕,我好怕啊!」
姚三愣住,接著慢慢低頭看著在懷裡瑟瑟發抖,語態動作和柳鶯兒一模一樣的姚張氏,忽然覺得一股惡寒從頭灌進了腳心。
4
柳鶯兒死後,姚三用大把銀子擺平了柳老頭,把柳鶯兒葬了。
可傷心之餘,更多的是一種莫名的違和感。
自從柳鶯兒死後,姚張氏再沒進過織房。
她開始餵養雞仔,下廚做好吃的點心,溫順乖巧,她為他做每一餐飯,事必躬親,從不假以人手。她還一直稱呼姚三為官人,語氣萬分敬重。
至於她最愛吃而柳鶯兒憎惡的年糕,姚張氏也再未碰過。
這種情況愈發嚴重。姚張氏每每與姚三談及柳鶯兒,總是叫柳鶯兒作「大娘」。
她順著眉目,將自己打扮成妙齡女子,神色嬌羞輕柔。
她跟在姚三身側寸步不離,聽他指揮,從不反駁,她甚至開始對柳老頭極好,開口喚他為爹爹。
可她越是這樣,姚三便越覺得可怖。
他儘力遠離姚張氏,整夜和生意朋友流連花巷。別人都道他是傷心過度,只有他知道自己只是害怕回去。
在心裡深處,姚三認定是自己害死了柳鶯兒。
他不知道那盤專門給姚張氏準備的年糕怎麼就被柳鶯兒吃了下去,房內沒有掙扎的痕迹,柳鶯兒身上也沒有強迫的傷。
姚張氏怎麼會知道年糕里有毒,而後,她又為什麼忽然將自己變成了一個已經死去的女人。
姚三覺得姚張氏也許是在秘密地謀劃什麼,可他怎麼也看不到姚張氏這場謀劃的背後還藏著什麼更大的危險。
這期間姚張氏放任姚三出外風流,從未阻攔。她甚至不去過問姚三的行蹤,乖順地就像所有賢德妻子理應做到的那樣,就像是——柳鶯兒一樣。
那天晚上姚三喝醉了酒,被小官們送回來,姚張氏不顧腌臢親自伺候他就寢。睡到半夜,姚三覺得一陣悶熱,慢騰騰地下床要去開窗。
就在他坐起來時,他猛地愣住。
窗邊的桌前坐著一個女人,微微彎腰低頭,動作滯緩地不知在幹些什麼。
姚三眯著眼,雙腿有些發顫。他試著輕輕喚了聲。
「大娘?」
女人沒有反應,持續著那個動作。
姚三咽了口口水。地上的樹影忽然兇狠地晃了下,枝椏像人枯涸的手指,一根根尖利地指著姚三的方向。
「大娘,你——你在做什麼?」
女人依舊沒有回答。
姚三受不了了,壓抑的氣氛墜得他喘不過氣,他扶著床幃下地,赤著腳慢慢地靠近女人。
女人的動作遲緩而略顯怪異,頭髮長長地,幾乎要拖到地上。
「大娘……」姚三壓低了聲,就像是害怕自己的呼吸會驚擾出更大的惡事。
他走到女人身後,伸出手,遲疑了會,又收回來。他再往前兩步,走到女人身邊,女人跟前放著一面銅鏡,鏡子森然地反著些微的光。
女人對著鏡子做著畫眉的動作,然而詭異的是,她手裡空蕩蕩的,並沒有拿著眉筆!
姚三怔怔地瞪大了眼盯著她,好一會,顫著聲,像要哭出來似的輕輕開口試探著。
「鶯……兒?」
女人動作一緩,慢慢轉過頭,抬起臉。
「官人?您叫我么?您還不睡么?」
姚三嘩啦跌坐在地上。月光頃時嘩然,女人沒有眉毛,像是用剃刀剃了似的。她對著他笑,溫溫順順,音調低緩幽長。而她的眼神卻是空的,就像不屬於自己的身體一樣。
姚三盯著她看了半晌,忽然一聲長呼,跌跌撞撞地撞開門跑了出去。
5
那晚之後,姚三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柳鶯兒生前纖眉,雙目呈杏,模樣乖巧,而姚張氏丹鳳,一雙眉飛入髮鬢,顯出些惡相。
而如今姚張氏將自己的眉毛剃去,仔細照著柳鶯兒的模樣畫了一遍,平日里低著頭,若只看她的眉眼,很容易便將她看成是柳鶯兒。
姚三覺得自己分明親眼見著柳鶯兒死在了姚張氏的房裡,可現在更多的時候,他又覺得其實死的是姚張氏。
姚張氏越來越像柳鶯兒,她的魂就彷彿被柳鶯兒佔去了似的,一點點,從細枝末節往柳鶯兒的方向發展著。
但是一個人又怎麼會兀突突變成了另一個人?姚三想不明白。
在他想明白之前,更可怕的一件事情發生,張大夫告訴姚三,十年無子的姚張氏害了喜。
而巧合的是,就在柳鶯兒死前一天,張大夫才把出了柳鶯兒的喜脈。(小說名:《紅鸞帳》,作者:香無。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故事:他在她面前丟臉了,他一心想找回面子,給了她自己的名片
※她在青樓卻無才藝被眾姑娘嫌棄,沒想到這高富帥掏三千兩黃金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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