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議不斷的館閣體能不能學，且看它的是非功過

什麼是「館閣體」？打個比方，當你在使用微軟公司提供的word文檔來選擇字體的時候，你會看到好多種字體：宋體、楷體、黑體、微軟雅黑、仿宋……諸多種字體，和我們今天的話題「館閣體」密切相關，可以說，它們也是「館閣體」的集成！所謂「館閣體」，就是科舉考試考生使用該字體來答卷（ps:歷史有過記載：董其昌在十七歲那年參加州郡組織的考試時因為字體太差而被太守降為第二名，所以他才痛下決心練習書法！）以及下級官員向上級或者皇帝遞交奏摺上所寫的「標準」字體，其形態「非顏非柳非歐」，以行楷為底，圓潤工整，便於識別和閱讀。它在我國的歷史記載中最早可追溯於宋代，明清時期這種「館閣體」則發展的尤為快速，並且趨於完備。

「館閣體」中的「館閣」，就是古代管理經書和編修國史的官署。毫不諱言，大家現在看到的書籍上所印刷的字就是「館閣體」生命的延續。宋代的時候就有了「館閣」，明清時期的翰林院也被稱為「館閣」。以我們現代人看來，「館閣體」作為一種字體被寫得方方正正，便於閱讀，和平時我們見到過的其他行書、草書相比容易辨認，這正是它產生的原因——相當實用。

科舉考試，作為考生來說，科舉意味著什麼？失敗了，就要再等一年或者三年，他們實在耗不起；成功，就可以加官進爵，真可謂「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因此考生在進行答題的時候，為了博取考官好感，將字體寫好寫工整，給考官省些心力，留下深刻印象。這是「館閣體」盛行的原因之一。所以對於當時的考生來說，你如果不寫一手漂亮的「館閣體」，順利入仕恐怕是難上加難。

「館閣體」遭人非議由來已久，如果你說「館閣體」的字形非常好，恐怕你就會被貼上不懂審美的標籤。廣為流傳的案例，是清代洪亮吉在《北江詩話》中所陳述：「今楷書之勻圓豐滿者，謂之『館閣體』，類皆千手雷同。乾隆中葉後，四庫館開，而其風愈盛。而此體唐、寧已有之：段成式《酉陽雜俎·詭習》內載有官楷手書。

沈括《筆談》云：三館楷書不可不謂不精不麗，求其佳處，到死無一筆是矣。竊以為比種楷法在書手則可，士大夫亦從而效之，何耶？」清代周興蓮《臨池管見》：「自帖括之習成，字法送別為一體，土龍木偶，毫無意趣。」這兩種論調，都是後人用來批評「館閣體」的「前人之述」。說到底，「館閣體」千人一面，千篇一律，一板一眼，毫無特色，是其審美上的硬傷。但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輕下結論，否則便有失公允。

「館閣體」是官方統一使用的文字，觀察既有史料以及歷史文物，我們發現，「館閣體」在視覺審美上的特點是規整，我們能夠很容易地閱讀，何況這就是它產生的原因。它易於辨識的特點，成為官方喜聞樂見的字體。它具備了實用性和審美的雙重功能，這又怎麼能說是無用呢？「館閣體」自成風格，規整則是它別樣的藝術風格。

換言之，基於實用價值的目的，我們便不能將它和其他書法藝術作品等量齊觀，它既是藝術之書，又是實用之書。康熙四大家、乾隆四大家錢灃、翁同和等人所寫的匾額、楹聯、題跋、詩詞抄錄等，其中不少作品都屬此類。「館閣體」是文人騷客掙脫科舉考試束縛下不由自主的產物，在不少人現有基礎的情況下進行的再次創作，也不得不說這是他們精神內容的結晶。「館閣體」的練就，同樣也不是一朝一夕所能達成，若無深厚的楷書底子，根本寫不出如此規整的字體。我們在批判的同時，也應該聯繫實際，對其作出不失公平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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