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表情

文/德叔

繼軟體可以模擬你的聲音後，據說AI已經可以生成人臉。這個厲害了，視頻換臉，照片虛擬人臉生成。人離徹底的虛幻世界，不遠了。

隔了幾天，網上有個小程序，就是上傳自拍，分析你的情緒。然後根據你的情緒，可以尋找相對匹配的佛像。這個很好玩，雖然咱不太懂得自拍，但還算周正。拍了後，大致是一個「中立」態，不偏不倚，中立持平。

然後惡作劇般的，拍個喜、拍個怒，似乎表達的也不錯。總之，現在的AI很炫酷，微表情也是杠杠的。我們既不知道別人的情緒，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緒，但是AI知道。

冥想里經常有個項目，是觀照自己的情緒和放鬆自己的身體。其實每天睡覺躺在床上，你只要關心一下自己的臉部肌肉，讓他放鬆一下，看看自己的臉是不是突然有些變化。

多半的人，在這樣做的時候，感覺臉部變化不小。看樣子，除了卸妝加養護外，每個人每天這個「表情面具」也戴著很僵硬。

情緒簡單，「喜怒哀懼」，但真到了現實中，都是大雜燴，五味雜陳。人說到底是個動物，「怒哀懼」是保命的手段，於是佔了大頭。也有「七情」「九情」「五情」的分類，我們喜歡的也佔了少數。

但人生來總不是用來受苦的吧，等人滿世界尋找生命的意義了，「喜」卻是你最想追求的。但是，人生就陷入了悖論，你越想得到的，你越糾結，然後就越不快樂。也就是說，你在追求快樂的路上，很不快樂。

不管情緒如何，表情要先到位。活不成表情包，先活個標準照。這或許就是你人生的表情和情緒，你幸福嗎？你快樂嗎？

先拋開那些「身在福中不知福」、「傻樂呵」的情況；再拋開那些，「我無權幸福、我就不可能快樂」的卑微。剩下的這一小撮，人生要什麼樣的表情呢？

安靜的表情總是要有的吧。

現如今的世界，和平的很，起碼在我們的周邊還算不錯。生活也沒太苦哈，人生總還是有希望的。你多半是一個凡人，也遇不到什麼石破天驚的事情。保持安靜的姿態還是很容易的，那些無謂的情緒起伏，那些陰謀論下的受迫害妄想，都不需要。安安靜靜就好。

快樂的表情也是必須的吧。

肥宅來杯水就很快樂，你卻篤定自己無法快樂。這世界變化的太快，這世界應付人慾望的能力太強。你想快樂很容易，要麼是你擅於發現生活的美，要麼是你有足夠的能力滿足慾望。如果兩點都沒有，快樂和你絕對無緣。

努力的表情也是必須的吧。

努力是存在感的一部分，其實你多半的沒有存在感，不是因為你做了什麼，而是沒做什麼。為一件事情努力、為一個人努力、為一群人努力，你的存在感會好很多。你被別人定義為刷存在感，多半你顯露的是你自己，而不是為了別人、為了事情、為了一群人。

純真的表情也是必須的吧。

這個世界的快樂，多半都不複雜，幸福也不複雜。你「算計」的幸福，多半也不幸福。純真不是天真，純真是依靠經歷淘盡一切雜質的精華那些輾轉反側，多半是把人想複雜了，把人性想簡單了。把人性想複雜點，把人想簡單些。這個純真，會讓你晚上睡得著、飯吃的香。

憤怒的表情也是必須的吧。

你活在自己營造的情緒里，卻外表很慫，態度曖昧。你搞不清自己和外人的界限，自然保護不了自己脆弱的心靈。你給自己弱雞的理由是，你不值得和別人憤怒，或是憤怒了你會活的更差。但連憤怒都要依靠內化消解，那佛估計都會氣出內傷吧。

悲傷的表情也是必須的吧。

你怕哭，你只會冷漠，你只會麻木，你只會崩潰。眼淚可以排毒，自然可以養顏。悲傷不是一個柔弱的姿態，而是感同身受。而這樣的悲傷，通常反而有療傷的功效。於是乎，悲傷還要要有點吧。一個不會快樂，不會悲傷的人，多半都不值得交往。

我一直是一個直男，理工科的老直男。但這不妨礙我「表情」豐富的活著。曾經以為沒有情緒，就是修行到位。現如今，我倒是覺得，充滿表情的人生，其實更像是一場修行。

左岸記：我們不做喜怒無常的人，我們過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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