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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人眼裡的抗戰派,竟然說投降並不是賣國,而是曲線救國

1841年,大清帝國經過廈門失陷,定海再度失守,英軍佔領鎮海以及進駐寧波的危難,道光皇帝的心情是萬分的苦痛。道光帝不願忍受割地賠款的恥辱,希望通過戰爭的勝利來為自己挽回一些顏面的願望徹底落空了。但是,敵強我弱的局面,朝中大臣、地方官員沒有人敢向道光帝分析這一現實。一次次戰事的失利,沿海將士大多都產生了懼敵的情緒,主戰派林則徐被流放,妥協派琦善被革職,也使得朝中大臣人人自危。不敢再提什麼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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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韻珂像

廈門、定海、鎮海接連失陷,大清國接二連三的丟城失地,讓他很著急,感到長此以往,江山可能不保。作為江浙的一名行政長官、一個省部級高官,身為浙江巡撫的劉韻珂也應該算是一個主戰派,但是,面對未來的戰事,他冒著被殺頭的的危險,他很有些希望民眾理解萬歲意味的甘願被指責為漢奸賣國賊,甘願做一個說服道光皇帝的投降派,這是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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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韻珂家譜

鴉片戰爭爆發後,劉韻珂於1840年底從四川到浙江赴任時,也是打定主意要與英國佬血戰到底的。但是,他到江浙後,發現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他畢竟是一個書生,文職幹部,他很想配合主持浙江軍務的伊裡布等人做好江浙的戰備,但是,伊裡布等人的決策讓他頗為不滿,1841年1月,當他收到伊裡布關於浙江停戰的信函後,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很不能接受這個決策,他為此悄悄另派密探了解英軍佔據定海的實在情形,根據搜集到的情報,劉韻珂認為英軍將久據定海,伊裡布、琦善的「撫夷」政策不會成功。劉韻珂根據搜集到的情報,將實情上奏給了道光帝。他在給道光帝的奏摺里隱隱流露出對伊、琦停戰決策的不滿。劉韻珂清楚,自己的職位在伊裡布、琦善之下,他的建議、想法,一意停戰的兩位頂頭上司肯定是聽不進去,於是他搬動了道光帝這個大樹,希望抑制伊、琦。道光帝果然下旨。要他們具實奏報定海情況。伊裡布接到上諭後,認為劉韻珂是在打小報告,很是不滿。伊裡布兩次上奏章說劉韻珂並沒有真正了解定海情況,「尚有不實不盡之處」,他表示自己在鎮海居住,對這裡的一切了解得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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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年間的粵海關

伊裡布如此,顯然有報復的嫌疑。雖然如此,劉韻珂也並沒有與伊裡布針鋒相對地對著干,而是希望朝廷派更有能力的人協助他,與敵作戰。1841年1月28日,他與顏伯燾聯名上奏,說伊裡布「縱能振發有方,而襄贊商籌,究形寡助」,因此建議朝廷啟用主戰派林則徐、鄧廷禎赴浙,讓「林則徐駐紮鎮海,鄧廷禎駐紮寧波,會同伊裡布籌辦一應攻剿事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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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的工業革命

當時,道光帝因為外交的需要,已經讓林則徐、鄧廷禎靠邊站。劉韻珂這個建議自然引起各方的主意,英國對此也是十分關注。2月間出版的《中國叢報》評論說:「在新任巡撫劉韻珂的管轄下,舟山的局勢已經惡化」;劉韻珂促發的聖旨,「實質上已取消了11月17口諭旨中宣布的停戰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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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伯燾

劉韻珂、顏伯燾的奏章還是發生了效用。因為此時道光帝已經改變了一味妥協的態度。再加上京城裡的言官不斷的彈劾伊裡布的妥協外交。道光帝也正想表明自己的立場,於是在2月間下詔,免去伊裡布欽差大臣差使,任命主戰最力的江蘇巡撫裕謙接任,「專辦攻剿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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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鴉片戰爭的英國艦隊

裕謙作為主戰派,他雖然有些輕敵,但是很注意聽取劉韻珂的想法,兩人也可謂趣味相投,很能配合到一處。可是,到了1841年10月,鎮海的失守,裕謙自殺。劉韻珂主戰的思想已經發生了深刻變化。他對裕謙的死大為吃驚。作為主政一方的官員,他和裕謙積極籌辦軍事,應該說定海、鎮海的防禦工事都是他引以為傲的。但是卻架不住敵人洋槍洋炮的轟擊,這裡邊固然有妥協派餘步雲拒敵的成分。可是試想如果大清同樣有射程遠,威力巨大的軍備,那戰爭的形勢也許會是另一種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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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國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

劉韻珂已在深思了,對於敵人的窮凶極惡到底應該怎麼辦?他認為盲目對抗,於事無補,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鎮海的失守,他在給道光帝的奏摺里說了一段含糊其辭的話:「伏查自古制馭外夷之法,惟戰守撫三端,今戰守不利,撫又不可,……實屬束手無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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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根據《晚清外交七十年》改寫

這時候,劉韻珂感到,伊裡布的妥協也許是對的,他並不是不與敵作戰,他也是情非得已。於是他在給道光帝的奏章里,又建議啟用伊裡布,使其「效力贖罪」。

在劉韻珂看來,伊裡布的投降政策,與英軍妥協,是江浙百姓免受生靈塗炭,理解萬歲,這是敵強我弱的明智之舉,也是曲線救國的好辦法。這樣劉韻珂也淪為一個不折不扣的漢奸、投降派。李書緯根據《晚清外交七十年》改寫,轉載請註明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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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浙江鴉片戰爭史料》,寧波出版社1997年版,第476頁。

[2]茅海建:《天朝的崩潰:鴉片戰爭再研究》,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95年版,第412頁。

[3]劉韻珂:《戰守失利請派元戎速安海嶠折》,見《籌辦夷務始末》(道光朝)第3冊,第1300、1301頁,中華書局1979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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