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京圖說 | 這些老北京的「哩嘍兒」,能噎人一跟頭
北京雖然是首都,以北京語音為基礎普通話雖然推廣到全國,但是只有真正的老北京才知道,現在有些老北京文化的傳承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
世居北京四百年的趙振華老師(網名:一把駁克槍),研究北京文化多年,在「舊京圖說」讀者群中,分門別類地講述老北京文化。
今天,「舊京圖說」為您整理的是第一講「老北京語言的演變與發展」之五。
主講人
主講人:趙振華,網名「一把駁克槍」。退休前從事企業管理工作40年,是地道的老北京人(在北京居住了十餘代、四百年)。受家庭熏陶,他從小喜歡北京文化,近30年來收集老北京照片一萬餘張、老北京歇後語近千句、老北京俗話近千句、老北京歌謠數百首。
農事諺語
北京方言土語里還有一大類是諺語,也叫俗話。有人稱為:常言道、俗話說。老北京人管這些話叫「哩嘍兒」,說:「我們院里那老爺子滿肚子都是哩嘍兒。」就是說這老頭,張口就是諺語。
我認為諺語是經驗和智慧的結晶,特點是既淺顯易懂,又言簡意賅。我把諺語分成了三個類型。
打開今日頭條,查看更多圖片1958年,黃土崗農民抗旱播種。
1958年4月,東郊區五一農業社社員全力突擊抗旱播種。李晞攝
1965年,南韓繼大隊在剛剛收過的麥地上用能耕、能耙、會打埂、會播種、又會鎮壓的一條龍播種機播種晚玉米。馮文岡攝
第一類是農耕類。比如:清明前後栽瓜點豆、芒種不可強種、立秋下雨萬物收、處暑下雨萬物丟、有錢難買五月旱、六月連陰吃飽飯。這都體現了中國是個農耕大國。北京在100年以前也是很多莊稼地。農民種莊稼還要靠這些諺語,希望收成好一點。
當然,它不局限於北京。南方也有諺語,它和北方不一樣。因為它的地理位置、緯度不一樣。所以,北方的農耕諺語不適合南方,南方的不適合北方。
氣象諺語
第二類是氣象類,像:早看東南、晚看西北,早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燕子低飛蛇過道、大雨不久就來到,水缸穿裙、大雨淋淋。有些氣象諺語,我們上小學時還學過。
2018年9月18日,朝霞映紅京城上空,官園橋的一個過街天橋上,霞光中晨練的市民無比心悅。孫山攝
2018年8月15日,傍晚時分,在朝陽區高點向西遠眺,霞光下的城市分外美麗。武亦彬攝
2017年7月29日傍晚,懷柔水庫美麗晚霞。卜向東攝
這兩類諺語具有很強的實用性。千百年來為北京或者北方地區的農耕生產及日常生活,發揮了不可替代、不可估量的巨大作用。
生活諺語
第三類屬於生活類。為人處事,包羅萬象。比如:除死無大災,至窮要了飯。這就體現了老北京人對生活的一種樂觀態度。就是說:還有比死更大的災難嗎?有比吃不上飯、要飯,更窮的事嗎?,所以,比較樂觀。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這是尊重老年人的經驗。
有錢沒錢回家過年。體現了家庭的重要。
寧和明白人打頓架,不和糊塗人說句話。按現代的話說,就是要遠離垃圾人。
這些諺語都是經驗之談。值得學習、借鑒使用的。當然有些糟粕,也不能照單全收。應該有一個分辨。
俏皮話
老北京語言的第四類是俏皮話。俏皮話也是北京方言土語的一種。俏皮話往往不是一個人說,需要兩個人。張三和李四說話,李四進行反駁。他利用張三最後那句話的幾個字兒、一個詞兒或者它的諧音來打岔,引申出俏皮話。
比如說,打麻將牌。抓了牌,遲遲沒出。下家兒說:「您是不是和了?」這哥們兒沒和。幾把不和牌心裡正不痛快呢。他不說他沒和,而說:糊了,打燒火的。他就和牌的和,通過諧音,說成火大了,燒糊東西的糊。來表達沒和牌心情的不痛快。
1925年,兩個俄國貴族在打麻將。
再比如:兩個人對一件事兒看法不太一樣。倆人掰哧。張三說:你別跟我抬杠啊!抬杠就是拌嘴、掰哧。而李四說:我抬杠,沒你打幡兒輕省。這句話說起來就有點難聽。舊社會死了人抬棺材叫抬杠。打幡兒是說死者的兒子送葬的時候,要扛幡兒。幡兒確實不沉,輕省。抬杠沉。有杠房、棺材鋪。抬杠本來是掙錢的差事、掙的是辛苦錢。抬到墳地、挖坑給埋了。他是成心把倆人抬杠拌嘴的抬杠,說成是抬棺材的抬杠。說你打幡兒就是你爸爸死了。這是個挺難聽的俏皮話。
又比如說:今天身體不太舒服、挺難受的。「難受啊?難受往北邊兒去啊。」他把難受的難,成心引申成方向南北的南。
總的來說,俏皮話基本上都是挖苦人、諷刺人,或者說就是罵人不帶髒字兒。讓聽的人,感受不到一點俏皮、幽默。雖然它是老北京土話的一大類,但是我不提倡大家學習這個俏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