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青青菠菜，春天最早的美味

文/陳守梅

春天，菜園裡的蔬菜開始返青了，最早有了綠色的是小蔥和菠菜。菠菜的生長速度明顯更快，當小蔥還是「遙看綠色近卻無」的時候，菠菜扁長寬肥的葉子已經竄出了老高。

早春的天氣，乍暖還寒，菠菜苗沐浴著漸暖的陽光，盈盈而立，有微風拂過，嬌嫩的枝葉猶如少女纖細的腰肢，輕輕搖動。

它讓我最早感覺到了春天的生機。

我始終覺得菠菜是一種平凡而美麗的植物。它有綠色的葉子，粉紅色的根系，古人曾稱其為「紅嘴綠鸚鵡」。我擇菜時，去掉發黃的葉片，那些鮮嫩的小秧苗一顆顆整齊地碼放在一起，根部由粉向上變白再到綠色，散發著蔬菜特有的鮮嫩氣息。它的性情也是溫和的吧，用開水焯過後，它的腰身就變得極柔軟，入口的感覺也是溫潤順滑。

菠菜是農家春日裡常見的蔬菜，每家的飯桌上都少不了它。《本草綱目》中記載：菠菜，通血脈，開胸膈，下氣調中，上渴潤燥，根尤良。記得看過一個小故事，說過去有一個人得了重病，看病的大夫說，他已經無能為力醫治，就讓他的家人準備後事。病人身體虛弱，奄奄一息，飲食難安。恰逢春日，他家院子里的菠菜返青了，長得茂盛的一大片。家人用開水熬成湯汁，給他吃，比起其他飯菜，這菠菜倒也溫軟順口些。病人漸漸能吃下一些東西，家人就常常給他做菠菜湯喝。結果一個春天過去了，病人不僅沒死，反倒精神了很多。那個給他治病的大夫得知後，吃驚地問他：」你都吃了什麼？」他說：」我天天吃菠菜啊！」

這個故事的真假，無從考證，也許是老人們編造出來，哄騙孩子的，但菠菜是老百姓飯桌上常吃的食材卻是個事實。大家都知道宋美齡很長壽，活了106歲，據說，她生前就一直都很喜歡吃菠菜。菠菜富含鐵質和葉綠素，對人體確實有一定的養生作用。

菠菜可涼拌，焯水後，投洗乾淨，拍了蒜泥，澆上老醋汁，就是一道純素菜，開胃下飯。記得小時候家裡招待客人，也可用菠菜搭配海蜇絲，是一道很受歡迎的冷盤。菠菜可放湯，入口柔軟嫩滑。春天的菠菜和韭菜是很好的搭配食材，把它們清洗後切碎拌餡，烙菜餅。做熟後，外焦里嫩，輕輕地咬上一口，鮮香流汁。借用網上一句話，那真是：「再好的香水，也抵不過春天的烙菜盒子」！

菠菜是耐寒的植物，低溫的氣候，它也能生長几分。蘇東坡為官不暢，被貶期間，曾和妻子種植蔬菜，補給艱苦的生活。菠菜是他們經常種植的蔬菜，蘇東坡曾有詩云：北方苦寒今未已，雪底菠菜如鐵甲。豈破吾蜀富冬蔬，霜葉露芽寒更茁。這種普通的蔬菜，即便是在嚴寒的冬天，也是有生命的，它只是蟄伏起來，只等一縷春風，一抹暖陽，便生機勃勃，瘋狂成長起來。勞動人民在漫長的生存中，逐漸了解一種植物的特性，然後在不同的季節種植收割，自給自足。

越是平凡的事物，越是能貼近百姓的生活。貌似不起眼的菠菜，在一定程度上豐富和營養了我們的身體。

春風十里，萬物復甦。此時鄉下的菜園裡，早已是綠意盈盈。這青青菠菜，是這個春天最早的美味，還等什麼，拿起籃子，只管採摘這可人的鮮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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