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在張先85歲婚宴上寫一詩，後人不佩服蘇軾，卻羨慕張先

提到宋代文壇上最著名的人物，非大名鼎鼎的蘇軾蘇東坡莫屬。蘇軾，北宋文學家、書畫家、美食家。他一生仕途坎坷，學識淵博，天資極高，詩文書畫皆精。其文與歐陽修並稱歐蘇，為「唐宋八大家」之一；詩與黃庭堅並稱蘇黃；詞與辛棄疾並稱蘇辛；書法與黃庭堅、米芾、蔡襄並稱宋四家；繪畫方面，尤擅墨竹、怪石、枯木等。這樣一個神話般存在的人物，不但在宋朝，就是放到古今中外整個文壇上，也是聲名赫赫，少有人能與之匹敵。但是，有一個方面，與比他稍早的張先相比，他卻只能羨慕嫉妒恨。

張先，北宋著名的風流才子。他天性疏放，為人「善戲謔，有風味」。年輕時，他曾與一個小尼瘋狂熱戀，為此老尼不得已將小尼關進小島上的一個閣樓里，但這卻難不倒張先，他自備梯子，夜夜划船去小島與小尼幽會，後來張先填了一首著名的《一叢花令》詞，寫的就是這件事，其中有名句「沉恨細思，不如桃杏，猶解嫁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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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桃杏，猶解嫁東風

張先是歷史上有名的長壽詞人，他在80高齡歲時，「家猶畜聲伎」。而且就在這一年，他又娶了一個18歲的小妾，並宴請賓朋。蘇軾也在受邀之列，在婚宴上，眾人問張先有何感受。張先得意洋洋，隨口念出一首詩：

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紅顏我白髮。

與卿顛倒本同庚，只隔中間一花甲。

蘇軾當即和詩一首：

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髮對紅妝。

鴛鴦被裡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後來，「一樹梨花壓海棠」常常被人們用來形容「老牛吃嫩草」。

這件事被人們津津樂道，已經人所共知了。但是，後來的事情就少有人知了。據說，就是這個小妾，與張先非常恩愛，先後給張先生下了兩兒兩女。在張先88歲高齡去世時，小妾傷心過度，不久也追隨他而去。

一樹梨花壓海棠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張先在85歲時，又娶一小妾，並再次大開宴會。蘇軾佩服得不得了，應邀再去參加婚宴，當場又寫一詩：

張子野年八十五尚聞買妾述古令作詩

錦里先生自笑狂，莫欺九尺鬢眉蒼。

詩人老去鶯鶯在，公子歸來燕燕忙。

柱下相君猶有齒，江南刺史已無腸。

平生謬作安昌客，略遣彭宣到後堂。

這首詩用了大量的典故，而且都和姓張的名人有關，以此來和張先戲謔打趣。詩的首聯化用杜甫《洗兵馬》「張公一生江海客，身長九尺鬚眉蒼」之意，取笑張先就是個老色鬼。頷聯「詩人老去鶯鶯在」用《會真記》中張生與崔鶯鶯密約幽會之事來取笑張先，「公子歸來燕燕忙」又拿漢成帝以張公子的化名微服尋訪趙飛燕說事（漢成帝曾經和張放一起微服出遊，冒稱自己也姓張，所以用張公子來代替漢成帝！）。

詩人老去鶯鶯在

頸聯「柱下相君猶有齒」 用的是西漢丞相張蒼的典故，張蒼年紀大了嘴裡沒有牙齒，靠著喝奶維持生命。這句話意思是說張先像年輕時候的張蒼一樣，十分有活力。「江南刺史已無腸」用的是唐代詩人張又新的典故。張又新一生風流自詡，曾經說過「不欲仕宦，惟得美妻，平生足矣。」但是造化弄人，張又新後來娶的老婆非常丑。所以張又新又寫了一首詩訴說自己的難受心情：「牡丹一朵直千金，將謂從來色最深。今日滿欄開似雪，一生辜負看花心。」 「平生謬作安昌客，略遣彭宣到後堂」用的是漢代丞相張禹的典故。張禹被封為安昌侯。而彭宣則是張禹的弟子，彭宣為人恭順，去張禹家的時候，張禹總是和他談論經義，招待的飯菜也非常簡樸。而張禹另一個弟子戴崇去張禹家的時候，張禹把將戴崇帶入後堂飲酒，還讓美女相陪。而彭宣從來沒有到過後堂。蘇軾在這裡開玩笑說張先你也該讓我們去後堂看看美女呀。

公子歸來燕燕忙

雖然說整首詩都是在調侃張先，但因為巧妙地運用典故使得這首調侃詩具有了無窮的藝術魅力，並因此流傳到今天。

沒想到這一次張先已失去了既往的得意，長嘆數聲，回了兩句詩：

愁似鰥魚知夜永，懶同蝴蝶為春忙。

張先說自己是「愁似鰥魚」，「懶同蝴蝶」，什麼意思呢？有人理解說是「老而無妻，夜長寂寞」，這與事實不符，因為那個18歲的小妾還在。可能是他自己也感覺力不從心了吧，可以享受的美好時光不多了，所以，要抓住機會，好好享受！

懶同蝴蝶為春忙

兩次婚宴，蘇軾留下兩首藝術一流的調侃詩。然而，人們卻因此更佩服張先。忙了半天，蘇軾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不知他心裡感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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