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談 春天，真香

誰的肉最香？3月28日，俄羅斯克拉斯諾雅茨克，Royev Ruchey動物園讓一隻雄性西伯利亞棕熊Buyan 和一隻雌性北極熊Aurora預測烏克蘭總統選舉獲勝者。 （@視覺中國 圖）

上班路上，大部分時候都是無聊的。兩旁穿梭而過的汽車，遠處毫無生氣的樓房，偶爾發生事故的人們無奈地打著電話，柏樹和冬青，一年四季都那麼綠著……有一天，在我的右側、綠色的柏樹背景前，忽然出現一叢粉紅怒放的櫻花。那種感覺，就像原本計劃從倫敦飛往德國杜塞爾多夫的乘客，落地後忽然聽到「歡迎來到愛丁堡」一樣，當真是春天送來的第一波驚喜。花是真的開了，飛機也真是飛錯了。3月25日，一架原本要飛往德國的英國航空公司航班，在愛丁堡降落。後來，人們才發現，機組成員接到了錯誤的飛行計劃。BBC新聞的主播報道這則新聞時，都忍不住笑場了。

現代人生活都是匆匆又匆匆，這些乘客是沒心情乾脆在愛丁堡待上兩天的。這座城市也有櫻花。其實不止這裡，英國櫻花的種類甚至比日本還要多。現在很多人喜歡春天到日本去賞花，看的其實是一種叫染井吉野櫻的品種，花開得燦爛卻短暫，一般只有8天左右。原本，日本的櫻花品種非常多，但架不住天皇喜歡那稍縱即逝的粉色染井吉野櫻，於是，櫻花樹竟也帶上了政治意味，日本國內開始大量種植這個品種。1923年關東大地震，很多櫻花樹遭到破壞，為了儘快恢復景觀，生長速度快、價格低廉的染井吉野櫻更是再一次被普及。於是，日本的櫻花品種，變得愈加單一起來了。據香港一家媒體報道，日本記者阿部菜穗子在《拯救日本櫻花的英國人》中記錄了這段歷史，據她調查，一位叫英格拉姆的鳥類學家到日本訪問後，喜歡上了櫻花，而且，他眼見很多櫻花品種逐漸消失，很覺可惜，於是陸續搜集了大量櫻花品種，移植到自己在英國的私人花園裡，從此，這個花園就布滿了櫻花香氣。

春天，不但顏色艷麗，而且氣味複雜。造物主交給地球文明發展的最重要密碼，就是多樣性。無論是生命、文化，甚至是病菌疾病，都各有不同。《新科學家》雜誌最近刊登了一項研究，原來很多疾病都是有不同味道的。這最早是英國一個女護士發現的。她叫米爾恩，一個偶然的機會，發現丈夫身上有種麝香味。結果數年後，她的丈夫得了帕金森症。後來，她接觸到不同的帕金森患者，都聞到了這種味道。科學家們根據這個奇怪的案例，開始研究疾病的氣味問題，發現很多疾病確實有獨特的味道——癌症聞起來像是剛從泥土裡採摘的蔬菜，而阿爾茨海默症，則有一點香草味。在電視劇《都挺好》的結局裡，蘇明玉抱著患有阿爾茨海默症的父親蘇大強，應該說一句台詞：「真香」。當然，這只是針對電視劇的一個玩笑，並非針對這個病症本身。這項研究，也給很多疾病儘早得到診斷帶來了新希望，因為研究發現，很多人在身體產生具體病症之前，就已經開始散發特殊的味道了。

總是美味最誘人。美國有個素食主義者艾爾斯 （YovanaMendozaAyres 網名：rawvana），最近被人拍到吃肉吃得「真香」的畫面。28歲的艾爾斯是YouTube上的著名素食主義者，一直號召她的粉絲們吃素，為推廣素食而寫的電子書，賣價更是高達69美元。結果有天，網友在另一位博主的視頻里發現，她被拍到正在吃魚肉。感覺受到欺騙的素食網友們爆炸了，不斷討伐艾爾斯。雖然艾爾斯道歉認錯，並聲稱自己是因為長期吃素，身體出了狀況，才在醫生指導下吃肉的，但並未獲得原諒。網友們甚至稱她為「魚和雞的殺手」「善於自我推銷的偽君子」「用素食話題賺的錢買肉」……一個素食主義者的人設就這樣崩塌了。其實，無論是素食主義還是肉食主義，都是用一種主義來簡化我們周遭的世界，這跟地球文明的多樣性法則是根本背離的。在這個冰河解凍、萬物復甦的春天，這是艾爾斯帶給我的第一個提醒。

出自2019年第9期《Vista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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