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馬俑手指被盜案：該怎麼保護出國文物

近日，一則關於「美國人掰斷偷走兵馬俑手指，卻被陪審團大部分成員認定無罪」的新聞，讓不少網友憤慨。

據最新報道，針對24歲美國男子邁克爾·羅哈納折斷並偷走在費城博物館展出的中國秦始皇兵馬俑手指一案，因為陪審團在被告是否有罪的問題上意見不一，當地法院周二判決審判無效，陪審團解散。檢方表示，將在5月15日前決定是否重啟該案件。

陪審團是英美國家司法的重要定罪機構。在美國大多數州，無論是有罪無罪，陪審團意見必須達成一致始為有效。此次陪審團對羅哈納是否應該被判有罪進行了長達11個小時的審議，結果，12名陪審員中有7人認為該男子無罪。

美國當地檢方在「檢控失敗」後，還能否再次提起刑事指控呢？按照美國多數州的訴訟制度，對於陪審團成員難以達成一致的案件，會成為訴訟法意義上的「未決案」，也就是被告既非有罪亦非無罪，檢察官可以請求重新選任陪審員，再次納入新的審判程序。

但是，如果檢察官想要在新一輪的審判程序中取得突破性的進展，關鍵還在於拿出足夠有力的證據。

此次被損壞的兵馬俑，是中國數千個兵馬俑中少數得到完全復原的兵馬俑之一，具有極高的文化和藝術價值。雖然我們無法干預美國的司法程序，但依據我國法律，我們仍然可以做些建設性思考。

按照我國《刑法》規定，對於刑事案件的管轄，一般包括「屬地管轄」、「屬人管轄」和「保護管轄」三類。上述三種管轄原則似乎都難以為中國法律對本案的管轄提供依據。

但我國《刑法》特別規定了「普遍管轄權」原則，即對於我國締結或參加的國際條約所規定的罪行，我國在所承擔條約義務的範圍內可以行使刑事管轄權。但對於個人偷盜毀損少量文物和藝術品的行為，恐怕還難以適用。

儘管如此，兵馬俑作為全人類的文化瑰寶，美國人羅哈納掰斷並偷走兵馬俑手指的行為，已經屬於中國參加的《保護世界文化和自然遺產公約》中禁止的「損害文化和自然遺產」的行為。如果中美都是締約國，中方有權要求美方履行條約約定的義務，追究責任。至少我們可以藉此和美國司法機構協商，督促他們追究嫌疑人的刑事責任。

另外，此案對出國展出珍貴文物也是一個警示：在與展覽國訂立相關協議時，除了民事損害賠償之外，可以考慮增加刑事追責條款，以避免追責不到位。而對於這種嚴重損害珍貴文物和藝術品的外國人，一旦其進入中國，中國可以採取適當措施對其予以追責。

□哲剛（法學學者）

（來源：新京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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