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凱迪

關於我們的近鄰朝鮮，我們總是懷著無比複雜的心情。這個曾經臣服天朝的藩邦今日雖然多有異心，但中朝之間文化上的血脈共同也總讓我們感嘆朝鮮人有「中華遺風」。如果尋根溯源來看，我們總會把一切聚焦到故事的開始，一場史詩性的遷徙——箕子東遷。

01.緣起

箕子是股商末期紂王的大臣,官至父師,他與微子、比於,同被稱為「殷代三賢」。箕子因勸諫紂王而被監禁。武王滅殷,釋放了箕子,箕子東走,建立了國家。後來，武王予以加封,史稱為箕氏朝鮮。

所有的故事便是由這裡開始，關於箕子遷於朝鮮的事迹，《尚書·大傳》與《史記·周本紀》皆有記載，朝鮮古籍中的記載更為詳細。然而，對於史料中所闡述的朝鮮位置，我們則要提出疑問：箕子東走,在何地建國?他所東走的「朝鮮」與今天的朝鮮一樣么？

圖/朝鮮的箕子陵（毀於1959年）

02 朝鮮何在？

對於這個問題，成書較晚的朝鮮古籍記在王險城,也就是今天的平壤,這裡面當然有朝鮮王室美化自己殷商正統之國的成分在其中。為了弄清這個問題，我們先要清楚箕子為什麼要東遷。答案是箕子其實是要回家。

箕子是遼西箕族的近支,老家在大凌河上游。在今天遼寧喀左縣出土的青銅器銘文「箕侯」,是為明證。有的古籍記載箕子為紂王的「諸父」(叔父),此記不一定屬實,但卻反映與商族關係密切,皆祖居遼西。周武王克商,釋箕子之囚,箕子便回到了故鄉今遼西大凌河上游喀左一帶。

周公在平定「三監之亂」後，封召公奭子旨為燕侯,統治遼西一帶的殷遺民。箕子不願當亡國之民,便東渡遼水,到了箕族東遷的地區,建立了國家,都王險城,今遼陽,史稱箕氏朝鮮。因此，箕子東走並一蹴而就，也非孑身一人,而是分階段並且帶去了一個箕族集團。

《朝鮮鮮於氏奇氏譜諜》記:「殷民從之者五千人。」中國古籍對箕子初建國於遼東記載頗多。《舊唐書·高麗傳》記:「遼東之地,周為箕子之國。從考古發現來看，商周之際的遼東青銅器文明明顯來源於遼西地區，呈現由西向東的擴散表現，這說明周初箕子立國的地域應當是遼東無疑。

圖/鼎盛時期的箕子朝鮮

03.終成朝鮮

箕子朝鮮的早期核心在遼東半島，但是隨著戰國時期燕國的迅速崛起，箕子朝鮮不得已逐漸繼續向東尋找生存空間。戰國末,燕將秦開率兵開拓東北,擊破東胡,佔領遼西,又擊箕氏朝鮮,「取地二千餘里，至滿番汗為界。」至此，箕子朝鮮的勢力才徹底越過鴨綠江，成為朝鮮半島的地方勢力，開始走上了獨立發展的道路。

圖/漢代的箕子朝鮮

由於箕子東走和大批箕族殷民遷往,使遼西、遼東、朝鮮半島形成同一方言區。據漢代《方言》一書所記,「燕之東北朝鮮冽水之間」,稱私曰「策」。箕子東走,把殷人的習俗、器用也推廣到了朝鮮半島。殷人尚白,朝鮮半島的穢貊人也尚白;殷人婦女著短衣裙，穢貊的婦女也著短衣裙。遼東和朝鮮半島在同一時期曾經出土了大量三足石器和青銅器,與殷墟出土頗相一致,這反映商代文化通過箕子傳到了東方朝鮮，催生了一個新的文明。

參考文獻：

1. 董萬侖,東北史綱要,黑龍江人民出版社,1987年

2.中國全史百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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