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手機》的牛彩雲到金像獎最佳女主角，曾美慧孜是高級還是老土

文/馬慶雲

默默無聞的曾美慧孜，突然拿了香港金像獎的最佳女主角。這位女演員，面臨如何評價的問題。她更像是電影圈的賈玲，一直在以標新立異的「審丑」來確認自己在電影圈的位置，並且最終得到了電影大獎的認可。曾美慧孜這樣的實力派演員，確實缺少一次大獎的認可。

這位演員第一次被觀眾廣泛記住面容，實在劉震雲編劇的電視劇《手機》當中。當時，曾美慧孜飾演劇中的牛彩雲角色。這是一個承擔著笑點、戲份不輕的角色。在原著小說當中，牛彩雲不過是呂桂花的女兒，呂桂花才是小說當中的經典人物，承載著整部故事的回憶起筆。

可以說，在電視劇《手機》當中，呂桂花的閨女牛彩雲真正進城，用一個鄉下姑娘的身份正式接觸高級的社交圈子，並且希望自己能夠獲得一炮而紅的機會。這個機會，來的彷彿並不容易，當所有人都在把這個鄉下姑娘當做笑點，甚至於姑娘自己也把自己當做笑話的時候，一次偶像的錄製，卻意外火了牛彩雲。

劉震雲老師與聯合署名編劇宋方金老師，正是通過這樣的筆觸，來實現了一種後現代的諷刺。當時的曾美慧孜還非常稚嫩，但她身上帶著一種一般女演員所沒有的農村人氣質，她的憨厚更接近真實的農村姑娘樣貌。可以說，這個牛彩雲的角色，要比當年大火的同樣有些憨傻的小燕子高級很多。

此後的曾美慧孜，一直沒有擺脫丑角的命運。她的相貌，讓她非常適合扮演一些農村人的形象。而這種面龐，於電影學的角度來講，稜角分明，非常高級。進入電影鏡頭當中的人臉，稜角越分明，越具備層次感，越容易製造畫面的立體效果。而人眼直接觀看到的曾美慧孜，真的可以用並不美貌來形容。

可以說，曾美慧孜為拿電影節大獎，已經準備了很多年。她拍攝的不少文藝氣息濃厚的電影，不少根本沒有上映。可以說，這位女演員一直在電影的文藝片行列當中「養成自己」。從《蘋果》當中的洗腳女，到《氣喘吁吁》當中的小保姆，再到婁燁的》《花》，甚至於葉京的《記得少年那首歌》，甚至於比利時電影《下海》等等，這位金像獎的最佳女主角，實際上已經默默無聞中參演了大量的文藝片作品。

當然，這些文藝片作品，也大多默默無聞。曾美慧孜離我們最近的一次大屏幕觸電，則是去年章明導演的《冥王星時刻》。在這部電影當中，曾美慧孜依舊飾演一個鄉下女人，她身上有著飽滿的生活熱情，這種情感，通過多方面的渠道進行表達。《冥王星時刻》當中，更是有一些經典的橋段，對鄉下女人這一形象提供了入木三分地刻畫。

曾美慧孜在《冥王星時刻》當中，面容是稜角明確的，而身材則是圓潤有肉的，這是形成巨大反差對比的地方。而這種視覺上反差，也實現了對人性原始慾望的鏡頭化表達。所以，不少影迷表示，這位曾美慧孜，在《冥王星時刻》當中，已經可以用後背去演戲了。

在獲得金像獎的《三夫》當中，曾美慧孜演了一般女演員不敢演的戲份。實際上，這些戲份，在她拍攝的比利時電影《下海》當中，也便早有涉及。奔著拿電影節大獎而去的演員們，內心裡邊早就只是戲劇的世界，沒有了什麼戲份尺度如何的粗淺看法了。曾美慧孜的戲路，除了要拿到電影節大獎之外，還真沒有別的更好的路徑可走。

她本身的長相，並不能成長為靠顏值吃飯的流量明星。流量女性需要有著明確的城市錐子臉，要為她的小觀眾們提供燈紅酒綠的城市奢華審美。而曾美慧孜，從起步階段，便是文藝的，鄉土的，甚至於是審丑的。她更適合把一個鄉下女人塑造的清晰立體。《冥王星時刻》其實可以作為曾美慧孜的最重要代表作之一。

電影的高級到底是什麼高級呢？是更加接近真相的高級。所以，我們經常可以在更為高級的電影內容當中，看到某些素顏朝天的橋段。這種藝術的高級要求摒棄那些奢華的部分，而直接面對並不奢華的鄉土、村野與醜陋。曾美慧孜恰好是中國女演員當中為數不多的可以演好這類角色的人。最高級的審丑，其實也是審美序列當中的一員。

曾美慧孜飾演的角色，實際上是老土的。但這種老土，又更加直接地接近了人性本來的面貌，老土變為了直接有效的高級。最近幾年來，中國的女星們都在回歸一種電影化的老土當中。比如，《寶貝兒》當中的楊冪，《未擇之路》中的馬伊琍等等。但是，無論是楊冪，還是馬伊琍，她們都已經在觀眾記憶當中定型，是奢華的美感的化身，很難把真實老土的生存女性表演出來。

這麼一來，因為稀缺，曾美慧孜的表演便顯得更為高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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