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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偽」順風車:實現沒有悲劇的真順風難在哪裡?

家住北京房山的小嬌每天上班都要依賴「順風車」:從竇店出來到六里橋,然後再乘地鐵到國圖附近的公司……在滴滴順風車下線的這段時間裡,為了解決通勤問題,她轉向了一個專門拼車的QQ群。

而住在大興黃村的車主小馮,每晚回家的時候,因為很難拉到碰巧順路的乘客,往往只能開空車回去。「那個時候,就特別想念順風車。」

伴隨著社會上一些期待的呼聲,滴滴還沒有給出順風車明確的回歸時間,新晉選手哈啰出行則在近期宣布與多地公安達成大數據合作,嘀嗒出行則標明自己是「合規順風車開創者及領軍者」……

4月15日,滴滴順風車公布整改進展,提出「回歸順風車本質,盡全力抵制非法營運」、「去掉個性化頭像和性別等個人隱私信息顯示」等五大整改措施方向。

從去年滴滴順風車發生兩起安全事件後,順風車行業一度沉寂。外界也開始重新審視這個共享經濟下的產物,「安全」成了繞不開的話題——如何讓順風車更安全、順風車是否需要合規、順風車如何運營才最合理?

如何定義「順風車」?對於乘客司機及平台來說,各方都有不同的答案。

乘客呼籲「真順風」:

不以此掙錢,路線時間都很規律的

家在北京南六環外,上班位置又在西北三環,單程50公里的距離,如果沒有順風車,小嬌每天就要為通勤花一筆「不菲」費用。

於是,順風車對於和小嬌一樣的上班族來說就成了必需品。「沒辦法,郊區的路程遠啊,打車可打不起。公交車又太繞,時間成本太高。」

在滴滴順風車下線的時候,小嬌找到了一個「替代品」:拼車群。每個群有上千名群成員,基本都是住在竇店附近的居民。車主在出發前一小時或半小時發布出行信息,大家在群里看,有需要就自行聯繫。

平台和拼車群自然是有很多不同。比如在價格上,小嬌認為拼車群會更便宜,「因為車主都是周邊小區的業主,大家為了進城上班不是拉活掙錢。」另一方面,小嬌認為民間自發組織的和平台運營的比起來,也少了更多成本。

但風險也是存在的。由於群內缺少平台審核,在整個行程的安全保障上,很難說完全沒有影響,但小嬌認為可以接受,「就算是平台的審核機制,也很難完全保證真正的安全,不是嗎?如果是真正的順風車,我覺得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更為重要的一點是,小嬌認為這種方式更能體現出「真順風」的意義。「像我這種每天上下班規律的,路線也固定的,從群里找到最順路、時間也最合適的司機,基本也就是固定的了。時間長了大家也就認識了。」

小嬌說,和幾個熟識的車主聊天,大家都是穩定上班族,而這種關係基於信任,同時價格便宜,又能解決通勤需求。「這種才叫『順風車』,和有沒有平台沒有關係。」

作為車主的小馮也認同這個觀點,「順風車不賺錢,所以不可能把他當做一個職業,但也正因為這點,才容易出差錯。」小馮是全職網約車司機,「順風車」被他當做一個必備但又不是賺錢的工具使用:例如跑長途又怕空駛的時候,他往往會拉一單順風車回城。

有一年冬天下大雪,小馮接了個快車單,全程不到10公里,就因為堵在路上兩小時,該單最後結算收乘客120元。但類似情況在順風車上絕不可能發生,「你就是堵5個小時,順風車也不會收取時長費用。」

小馮認為,以盈利為目的的司機是絕對不會專職去開順風車的,反過來說,有些不以盈利為目的的人刻意去開順風車,就容易出狀況。

平台須甄別「偽順風」:

車主出行次數頻繁的,路線不固定的

到底何為真正意義上的「順風車」?

2016年,國務院辦公廳關於深化改革推進出租汽車行業健康發展的指導意見(國辦發〔2016〕58號)對順風車的定義是:

私人小客車合乘,也稱為拼車、順風車,是由合乘服務提供者事先發布出行信息,出行線路相同的人選擇乘坐合乘服務提供者的小客車、分攤部分出行成本或免費互助的共享出行方式。

通俗地講,「順風車」須滿足兩個核心要素。其一是滿足車主自身出行需求為前提,即車主有明確的出行計劃和路線;其二是定價要以分攤部分出行成本為導向,即車主本著省點油費的心態將空座分享給順路乘客。

除了「真順路」和「定價低」兩個原則,城市交通專家徐康明向紅星新聞闡述了更多含義:「判斷是否為真正意義的順風車,要看提供服務者是不是為了自己需求的;司乘目的地偏差是不是很大;價格是不是為了分攤路費,以及次數限制問題。」

徐康明認為,真正的順風車一天內出行一定要有次數限制。一個車主往返兩地多次,通常就是在「借順風車之名,行網約車之實」。

而關於次數限制問題,北京市人民政府辦公廳在2016年12月22日頒布的《關於深化改革推進出租汽車行業健康發展的實施意見》中,對私人小客車合乘也有明確規範,註明接入的車輛須為本市號牌,每車每日派單次數不超過2次。

《關於深化改革推進出租汽車行業健康發展的實施意見》中提到關於順風車的規範

在徐康明看來,順風車是一種非常受鼓勵的出行業態,但此前卻吸引了大量本身無出行需求的專職營運司機接單拉活,當「偽順風車」充斥市場時,便會成為巨大安全隱患。「多家平台提供的順風車服務,事實上是借著順風車之名,以逃避對網約車服務相關的監管要求。這種做法其實是系統性地故意放棄客運服務所必須的安全前置機制。」

區分真偽的關鍵還是在車主身上。徐康明認為,此前幾次安全事故均表明,從事順風車業務的車主,實際上是因為不符合網約車的准入門檻,才去做了順風車業務。「可能安全審核、駕齡等限制,做不了網約車的都去做了順風車,這個狀況如果不解決,出事還是早晚的事。」

這也是如今的尷尬境地所在。徐康明表示,對網約車來說,各地都有相應法規、准入門檻、安全前置機制,因為網約車屬於客運服務;但實際上,順風車本質不屬於盈利運輸服務,所以不受網約車相關准入許可的管理。這就給監管帶來漏洞,在平台上鑽了空子。

而安全前置機制,徐康明認為,平台必須要做到,平台也完全有能力甄別「真正的順風車司機」,並將這個隱患排除——如果一個司機每天出行次數過於頻繁,並且出行路徑並不固定,基本就可以判定,他是在做「偽順風」。

中國交通運輸協會陳暉:

平台應「回歸初心」,加強資本管制

做還是不做?如何做?對眾多出行平台來說,順風車仍是一個待解的難題。

哈啰出行公關總監王帆把開展順風車業務形容為「戰戰兢兢試水的過程」。哈啰出行此前接入了嘀嗒的計程車業務和首汽約車的專車業務,但對於順風車,哈啰選擇自己來做。

自順風車出現安全事故之後,各家平台都很謹慎。

哈啰作為後入局者,優勢在於能不斷吸取前人經驗而為己所用:比如在司乘註冊時引入芝麻信用;以及哈啰近期宣布與多地公安系統對接,對司機背景進行動態篩查,不合規的司機將被禁止進入平台。

在王帆看來,很多人對「順風車」還有誤解,覺得就是便宜點的快車。「專車、快車與順風車的區別在於,誰有這個需求,滿足誰的需求。」順風車是滿足乘客出行的「部分需求」,還是應以車主的需求為前提。

不過在安全前置環節,企業仍有自己的煩惱,比如對於順風車主的維度把控,仍是個問題,「如果說這個產業有對手的話,那就是社會的不確定性。」

但這不代表就要把順風車「宣判死刑」,順風車仍有繼續做的意義。在各種社交渠道上,呼籲「順風車歸來」的聲音也是越來越高。

自接連爆發安全事故後,滴滴至今沒有重啟順風車業務。滴滴在4月15日發布的《滴滴順風車致大家的一封信》中提到,「悲劇的發生,讓我們意識到,我們在追求規模增長的過程中丟掉了應有的敬畏之心,我們並沒有真正理解這個行業,沒有認識到線下出行場景的複雜性,忽視了應盡到的責任。」

同時,滴滴表明,要回歸「順風車本質」,「將會嚴格按照指導意見要求限制接單次數,規定車主在常用的路線上搭載乘客」,同時「繼續加強用戶信息篩查,並在車主每次行程前進行人臉識別,嚴肅處理人車不符的情況。」

徐康明認為,企業完全有能力做到「真正意義上的順風車」,還是要看企業認為「值不值得」。畢竟順風車不是網約車,不應該刻意刺激用戶和車主的需求,而是合法前提下的共享行為。

今年3月,在由城市智行研究院主辦的「順風車健康發展座談會」上,中國交通運輸協會法律工作委員會副秘書長陳暉也提到了平台的「初心」。陳暉認為,在對待順風車問題上,還應該加強資本的管制。

「順風車有大量的資本進入,資本進入肯定是好事。但如果缺少了規制,資本進來後,過多的去考慮流量、估值,實際上就忘了順風車的初心,所以資本的管制方面要加強。」

紅星新聞記者 王田 北京報道

編輯 汪垠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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