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去過巴黎聖母院,我該惋惜什麼
巴黎聖母院失火。
這個新聞已經燒了一整天,全世界都在為巴黎聖母院哀悼。
為什麼巴黎聖母院在我們的心目中,佔據著如此重要的坐標?
哪怕你沒有去參觀過,哪怕你不了解她的歷史,她也早已經和你產生了千絲萬縷的聯繫。
沒錯,建築是凝固不動。
但有的建築,會乘著文字和光影,走遍全世界,來到你身邊。
比如,雨果的《巴黎聖母院》。
比如,一部部電影的朝聖。
《愛在日落黃昏時》
傑西與賽琳娜曾在維也納度過浪漫的一晚。
多年後,兩人在巴黎重逢,但他們只有一下午的時光可以共度。
於是開始在巴黎街頭壓馬路,天南海北地聊到了塞納河旁。
他們登船,以遊客的心態,與岸上的巴黎聖母院遙遙相望。
兩人聊到了當年軍人沒有炸掉巴黎聖母院的故事。
德國人佔領巴黎時,後來他們不得不撤退,他們就想炸掉巴黎聖母院,但必須留下一個人,點燃導火線。而這個人,這個士兵,他怎麼也辦不到,他就坐在那裡,被眼前的美景驚呆了,等盟軍部隊進城時,他們發現滿地的炸藥,都沒點燃。
最後一個撤離的士兵,如果點燃炸藥,會完成任務,但人類藝術的瑰寶便會徹底消失。
巴黎聖母院在《愛在》中,是游移在遺憾與代價中間的具象化標誌。
傑西最後選擇留下來,他知道如果沒有把握住眼前人,便是永遠的錯過。
夕陽中的巴黎聖母院道出——
美好和永恆,終究是一對死敵。
《縱橫四海》
黃金盜賊聯盟最初的一對情侶,阿海與紅豆。
一個遊戲人間,一個痴心絕對。
於是,當他們在塞納河邊共進早餐,紅豆對阿海說:
你這人老是弔兒郎當的
法國這個地方最合你
對話間兩人的身後,便是巴黎聖母院。
弔兒郎當的人,繼續不正經;專情的則繼續訴衷腸。
- 你知道那兒是什麼地方嗎?
- 知道,大眾媽媽院嘛。
- 那是巴黎聖母院,真希望可以在那舉行婚禮
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成了說給自己聽。
後來發生變故,阿海受傷。
他們最接近「婚禮」的一次裝扮,是多年後跳的那段輪椅舞。
阿海西裝配領結,紅豆戴手套穿白紗。
卻早已是物是人非。
巴黎聖母院是兩人感情最濃時的見證者,它封存遺憾。
《天使愛美麗》
這部電影拍出了最明媚的巴黎。
精美的構圖,飽滿的色調,以及濃重的法國情調,被後世奉為當代童話。
但。
現實殘酷最明顯的一次展現,就與巴黎聖母院有關。
在這裡,小艾米莉和媽媽祈禱弟弟的降生。
結果沒等來弟弟,一出門,卻迎來了從天而降的遊客。
母親當場死亡。
父親被愛妻亡故所打擊,自此陷入自閉。
不幸的童年,並未給她純真的心靈帶來陰霾。
有不幸者用天使般的笑容感染眾人,也有絕望者在教堂死去。
在影片詼諧風格下,這種反差感不像響亮的巴掌,倒更像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了。
巴黎聖母院好像已經洞察了世事的無常。
法國人常說的那句諺語:這就是生活。(C"est la vie)
從容中又有多少無奈和蒼涼。
《午夜巴黎》
男主吉爾坐車,穿越到了他夢寐以求的1920年。
在那個時代里,他結識了菲茨傑拉德,受到海明威的賞識,與畢加索的情人阿德里亞娜相戀。
每天晚上穿到上世紀二十年代,白天再回到現實生活。
他在地攤上買了一本阿德里亞娜的書,因不懂法語需要人幫忙翻譯。
於是,便有了這個場景:
路人女孩幫他翻譯文集,兩人坐在同一個椅子上,背後是巴黎聖母院。
在當代,人們熱烈交談,相互吹捧,賣弄學識,卻少了點思想上的碰撞。
1920年,是吉爾眼中的黃金年代,可到頭來才發現,自己也不過是活在別人的黃金年代裡。
那些無法應對當下的人,總歸是懷有些浪漫主義缺陷的。
可那又怎樣?
他會在浪漫里,找到自己最嚮往的那條路。
巴黎聖母院存在於午夜的巴黎,也存在於清晨的巴黎、正午的巴黎。
《鐘樓怪人》
在巴黎聖母院的鐘樓內,住著一位鐘樓怪人,加西莫多。
由於天生醜陋畸形,他被主人常年囚禁於此。
他渴望著外面的世界,卻不敢伸出觸碰的手,直到他邂逅並愛上美麗的吉普賽姑娘愛絲美拉達……
這部迪士尼動畫,改編自名著《巴黎聖母院》。
將原著的悲愴故事,融入了輕鬆愉快的元素。
比如,加西莫多被人戲稱為「巴黎版蜘蛛俠」。
他利用繩索從高處一躍而下,當時身後的建築,就是巴黎聖母院。
這個故事發生在這裡,關於聖母院的鏡頭自然不少。
其中最震撼的,便是刑場救人那一段,一個大俯拍,整個鐘樓沐浴在一片猩紅的火光里。
而在今天,需要被拯救的那個她,卻變成了巴黎聖母院。
《巴黎聖母院》
當然,繞不開這部1956年的翻拍之作。
古典主義風格下,色彩堪稱驚艷。
還能看到諸多這座建築的細節。
從大門上的花紋到內廷的神像,包括鏤空的花窗。
這個故事裡的聖母院,是美與丑的見證人。
它見證美的捍衛者,也見證惡的踐行者。
其最大的悲劇性,來自於慾望高牆下,美的隕落。
回到這次起火事件,值得慶幸的是,教堂內部沒有大的損傷。
最大的損傷來自教堂的木質屋頂。
這是一種被稱為「森林」的中世紀教堂結構。 因為要造這樣複雜結構的大型房頂,需要砍掉「一個森林」的樹....
這次被燒毀的木質外層屋頂,修建於公元1220年左右,而建巴黎聖母院那麼大的一個屋頂,預計需要13000棵樹齡300-400年的橡樹。也就是說,這些樹其實是從公元800~900年左右(也就是唐朝末年這樣)就已經開始生長了......
那些為它哀痛的人,在痛什麼?
那不僅是一座教堂的倒塌,更是藝術的消逝,是人類文明史一角的死亡。
《巴黎聖母院》中有一句台詞:大教堂是避難之處,人類司法止步於其門檻。
同樣的,流言和狹隘也本應止步於教堂之外。
在一片惋惜中,有種聲音格外震耳——
這樣的聲音,Sir早已經不再感到意外。
憤怒嗎?
憤怒久了,就不再能憤怒起來。
在他們詭異的邏輯中,燒圓明園法國人有份,巴黎聖母院是法國的,所以不值得惋惜。
但。
法國人發明的電影,可以成為流行世界的藝術。
法國人寫的《巴黎聖母院》,可以是世界名著。
那為什麼巴黎聖母院就只是「法國的」,而不是全世界的文化遺產?
當一個人。
把自己排斥於這個「世界」之外。
拒絕承認自己也是這份遺產的繼承者之一。
認為自己的生命與普世的藝術與美絕緣。
你還恨他嗎?
Sir同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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