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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時代,新祠堂

來源:《家族企業》雜誌

(微信公眾號ID:jiazuqiyezazhi)

作者:鄭四方

「祠堂不是簡單的一所建築,也不僅僅是一個拜祖祭宗的地方,它是一個全體宗族成員的精神寓所。」內蒙古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教授彭長桂如此說道。社會上有個說法:「中國每天有80個村莊消失」,國家統計局的報告顯示,中國行政村的數量,從2000年的73.2萬個,降至2005年的62.9萬個,平均每天都有將近20個村在消失。

因為鄉村的不斷消失,祠堂這種依託熟人社會的共同體形式,也面臨著重大的挑戰。

具體來說,一是地區經濟發展不平衡、社會分工愈加精細,導致家族人員分散,在空間上越來越難以聚合;二是中國城市化進程中,受限於城市房價高昂等因素,祠堂這種極為佔據空間的形態越來越難以生存;三是財富和文化發展不協調,隨著家族的解體和社會的轉型,拜祖祭宗的行為越來越少,所以承載這項功能的祠堂也一直呈現衰落的態勢。

另外,「倉廩實而知禮節」,改革開放四十年來,人們滿足生存需求之後開始尋求更高層次的自我實現,而對於精神建設的需求,祠堂不失為一種道德約束的良好方式。而在傳統文化保存較為完整、宗族文化也較為興盛的東南沿海,重修祠堂與隆重祭祀先祖的行為,慢慢成為一種獨特的文化現象。

收合人心

重修祠堂行為背後的動機之一,正如明朝思想家、教育家陳獻章為廣東增城市劉氏大宗祠所題:「以吾之一身散而為百體,拔其一毛而心為之痛,是孰使之然哉?且人之賦於天命者,有賢不肖、貧賤、富貴之差,吾之所以仁愛者未能皆然。貧賤不薄於骨肉,富貴不加於父兄,宗族者誰乎?故曰,收合人心,必原於廟。」

「收合人心」,可以說是祠堂最大的現實功用,祠堂也一直扮演著這樣的角色,甚至某些歷史時期還出現過「家法大於國法」的情況。

北京大學哲學系教授吳飛在接受採訪時提到,祠堂是依靠宗族血緣凝結的社會共同體,當下對於祠堂的訴求應該是達到家族團結、道德教化的目的,從而向社會傳達更多的正能量。

目前仍有部分祠堂,如「范氏義莊」,兼具教化作用,但是現代的教育體系已經較為完善,重開私塾專為族中子弟教學很難做到。過去祠堂會為赴京趕考的學子提供盤纏,廣州諾登機電設備有限公司董事總經理黃柏潛的做法頗具借鑒意義,他回鄉重修祠堂的同時,設立教育基金,為家庭困難者提供補助,為考上大學者發放獎學金,鼓勵後輩勤勉學習,努力成才,學成之後可以進企業工作,在幫扶同族的同時還拓展了企業的家族根基。

家族的「持鞭者」

中國家族企業在改革開放的歷史進程中,在企業層面,大部分有遠見的企業家已經建立起完善的運行管理機制,以「法治」代替 「人治」,但是在家族層面,往往由於精力等原因未能顧及。

對於這個問題,香港中文大學經濟金融研究所主任、香港金融大學財務系及會計學院教授范博宏在《交託之重》一書中提出要「確立家族意見整合機制」:一個家族要如何去做決策,這是家族裡的關鍵問題。如果是小家庭,隱形的規範就能讓大家達成一致。當家族人口不斷增加時,隱形的規範不再有足夠的約束力時,就需要依靠制度把隱形的規範制度化了—把家族的行為規範以及決策手段寫成一部家族憲法,並成立家族委員會進行決策。

祠堂在長久的歷史演化中,不僅有明確的規範如家規、家訓為族人熟悉,可以說是一個家族約束章程的集合體,其隱形的規範也在一次次的家族大會中傳達給個人。

「俾子孫世世循守,斯不失裕後之至意」。宗約、族規涉及很多方面,比如汾陰薛氏祠堂族規就規定了關於「祭祀禮儀」「禮義名分」「公費管理」等十幾個方面的內容。但也有一點需要注意,中國傳統族規家訓以原則性的期望居多,而對於具體懲罰措施則不甚明晰,這點需要改進。

祠堂為家族大會的召開、家規家訓的懲惡揚善提供了場所,也為家族爭端的解決提供了商議的交流平台,握著「家規」、「家訓」、「家風」、「家族憲章」等鞭子,祠堂可以敦促爭議者回歸軌道,以溝通和協商的方式解決爭議。

祠堂的新探索

《禮》曰:「宗人將有事,族人皆侍。古者所以必有宗,何也?所以長和睦也。大宗能率小宗;小宗能率群弟,通其有無,所以紀理族人者也。」聚族而居是祠堂成立的社會基礎,祠堂成了構造家族共同體的物質載體。而受制於人口流動和地價上升兩大因素,現代人想新建或維持一個祠堂很難做到,主要有三個原因:一是改革開放新富一代多不是本地原住民,而建築成本上升,地價和房價較為高昂;二是祠堂需要持續的管理,運營成本較高;三是祠堂內容較為單一,加上地域分散,族人參與意願不強。

另外,現在家族企業傳承接班進入高峰期,創一代在事業取得成功之後,家族治理緊迫感加劇,於是呼籲傳統的回歸,以文化育家,以祠堂管家,自然也在考慮之內。

泰康集團近年來一直在傳統喪葬禮制方面進行建設,將傳統宗族文化與商業有機地融合到了一起。(泰康之家在廣州羅浮山西南山麓修建的家族祠堂。)

泰康之家羅浮凈土人文紀念園總經理王超介紹說:「我們取得國家牌照之後,效仿廣州陳家祠,創辦了自己的祠堂項目。在風景秀麗的羅浮山西南山麓,我們建立了一個綜合祠堂,家族可以把祖先牌位放置在這裡。另外我們可以協助制定家規、家訓,製作家譜等,家族提前預約,還可以使用我們的中堂關起門來議事,私密性非常好。」

祠堂是在世家族與祖先親人之間的紐帶,基於人們強烈的家族歸屬願望,很多家族越來越重視祠堂建設。

而對於如何更好地發揮祠堂的功能,內蒙古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教授彭長桂認為有三點至關重要:一是人,尤其是家族核心人物,必須起到領頭示範作用;二是資金,可以通過捐贈或者設立家族公產的方式,保障祠堂運行;三是機制,因為祠堂是「俱樂部」性質的組織,也就意味著要讓每個人都有歸屬感,所以要設立科學的機制,讓大家參與決議。

(本文詳見於【《家族企業》雜誌2019年4月刊】 未經本刊授權,不得轉載;經本刊授權轉載的,請註明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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