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聖母院「燒得好」!
Le Temps Des CathédralesVariété Fran?aise - Best Of Hits Vol. 69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四月的帝都似乎一切都美好。
而另一個半球的法國,當地時間4月15日下午6點50分左右(約為北京時間16日00點50分),建成850年、經歷過殘酷的兩次世界大戰仍得以保全的巴黎聖母院,在一場大火中險些消失。
所長很遺憾,用這樣一種方式跟你們一起見證一段歷史,更應該說是一場悲劇,因為魯迅先生說過,悲劇是把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人看。
電影《愛在日落黃昏時》中,男女主角的對白「你相信巴黎聖母院有一天會消失嗎?」險些一語成讖。
傳說二戰中的德國侵略者都不忍心炸毀的美麗建築,居然沒有逃過和平年代維修過程的一場意外。
悲劇:火光中的告別
15日下午,做彌撒的教徒已經離開,進行整修的工人們已經下班,沒有人想到,屋頂為了修繕而支起的大型腳手架突然著火。
很快,火舌竄到了十幾米高。不到一個小時,標誌性的尖塔已經坍塌。
當人們看到火光時,聖母院的屋頂已經被紅色籠罩(現在證實有70%被燒毀)。
這個建於13世紀,由於建造時用了一整片森林的木材而被昵稱為「森林」的木結構屋頂,在火焰面前如此無力。
消防車來了,400名消防員奮力搶救,儘管在大火面前,似乎只是杯水車薪。
美國川普總統說的「用直升機開水槍,直接從高處往下噴!」還真的不可行,哥特式建築高聳輕盈的飛扶壁和肋拱結構如果遇上高壓水槍,基本會直接摧毀。
現場的視頻里人們「Non!」(不要!)的聲音帶著哭腔,不斷有人祈禱、唱著《聖母頌》,希望「我們的聖母」(notre dame直譯)能挺過這場因為修繕造成的人禍。
所長不是宗教信徒,但是能體會到那種眼睜睜看著一件文明的瑰寶在自己面前燒毀,自己卻無能為力的痛苦與無助。
Ave MariaSarah Brightman - Amalfi – Sarah Brightman Love Songs
面對無休止的大火,當時巴黎聖母院官方發言人給出了最壞的答案,他在視頻里告訴記者,「一切都在燃燒,在大火中沒有什麼東西能留下來。」
直到北京時間16日早晨8點左右左右,巴黎警方發言人告訴CNN的記者,火勢已被控制。法國總統馬克龍對消防人員致意,「感謝他們的勇氣,最壞的情況已經被避免。」
雖然火災後的照片里,聖母院的屋頂還在燒,但並不是「最壞的情況」那般慘烈——主結構基本都保留下來了。雨果筆下的卡西莫多雖然失去了他心愛的吉普賽姑娘,他的鐘樓其實得以保全。
值得欣慰的是,巴黎市長Anne Hidalgo公開說明,巴黎聖母院大部分重要的、珍貴的文物已被搶救出來。
其中包括耶穌受難時被羅馬士兵強迫戴的荊棘冠——基督教信仰中歷史最悠久的聖物之一。
還有聖路易斯的束腰、長袍,以及教堂翻新時搬下來的16座雕塑。
不幸中的萬幸,大火之後,消逝的巴黎聖母院將在數字世界中得以永存。
世界各國都嘆惋同情,旗下有GUCCI、YSL等奢侈品牌的開雲集團CEO捐款10億歐元:
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平民傷亡的報道。可熱搜榜上的數字,說「8到10年內,聖母院不會對外開放」。
煙熏火燎之中,總有些東西,回不來了。
險些失去的建築有多美?!
巴黎聖母院是雨果筆下「一曲用石頭譜寫成的波瀾壯闊的交響樂;是一個時代的一切力量通力合作的非凡產物,每塊石頭上都可以看到在天才藝術家熏陶下,那些訓練有素的工匠迸發出來的百般奇思妙想……」
作為建築和藝術本身,巴黎聖母院極美。現在一座大型建築幾個月就能竣工,而當初建造巴黎聖母院花了180年——一石一木,皆符合完美精確的黃金比例。西立面的寬度高度之比是黃金分割的1:1.618,立柱、裝飾又把立面分成了9個黃金比的長方形。
很多學過建築的朋友說,曾經多次描畫TA的三段式西立面,卻永遠失去了坐在TA面前描摹的機會:
兩邊高塔下的門廊排滿先知的雕像,中間國王雕像的上方是一扇鑲滿花彩玻璃的玫瑰窗。
在陽光照射下,淡紫色的光暈瀰漫教堂內部,隨天氣變化變換著色彩,從外界隔絕出神秘美麗的異世界,斑駁陸離,如夢如幻。
聖母院共有三扇美麗的玫瑰窗,建於1260年,可以說是聖母院的靈魂,昨天BBC說,高溫可能熔化了玫瑰窗時所長惋惜到落淚——二戰時法國人民為了保護玫瑰花窗,把窗玻璃一塊塊卸下來由不同的人藏好,直到戰火結束。
想吐槽所長矯情的寶寶看圖!就問你們美不美震不震撼!所幸,最新消息是,玫瑰窗保住了。
還有雕塑,背後的宗教信仰和神話傳說也許所長不能每個都了解清楚,但看到它們時,那種形體結構的美感和藝術的震撼力穿透了時空。正如雨果說,巴黎聖母院「不僅是法國歷史的一頁,而且是科學史和藝術史的一頁。」
更廣為人知的,是雨果小說、電影和音樂劇中卡西莫多的鐘聲、吉普賽少女艾斯米拉達的舞步;
在法國留學工作的老同學說,TA就站在西岱島東部,旁邊是塞納河,河對面是莎士比亞書店,可以步行到聖日耳曼大道。
巴黎聖母院很美,門口總有一大群鴿子可以看可以喂;到了春天,也會盛開大量的粉紅色花朵。
巴黎聖母院「燒得好」!?
美的事物被毀滅,很多人悲傷,但是,在如此慘痛的人類文化浩劫面前,某些人要麼幸災樂禍,要麼乾脆跳腳咒罵,把這場大火直接歸結於法國倒霉、西方倒霉,甚至把仇恨的源頭前推到160年前,英法聯軍火燒圓明園。
更有甚者,覺得那些悲傷惋惜的人、曬自己在巴黎聖母院遊客照的人是崇洋媚外的「慕洋犬」,說「仇家的牛棚著火了,你傷心什麼勁?」如果表達一下悲傷惋惜,馬上就不得不面對冷嘲熱諷,甚至惡語相向,被斥為「裝X」、「聖母婊」、「文化人」。
沒錯,英法聯軍火燒圓明園,這也是文明史上的悲劇,而且這不是和平年代的意外事故,是戰爭侵略者的有意為之,每每想起,所長說咬牙切齒不為過。
「萬園之園」的圓明園,斷壁殘垣後都如此美麗:
在被戰爭罪惡的火焰燒毀之前該是何等的盛景?
所長不憚把一切怨毒、仇恨的字眼,放在1860年火燒圓明園的侵略者頭子額爾金們身上。
但是,我們仇恨的是當年侵略者的無恥殘忍,「此仇不報,恥為君子」是向侵略者復仇。
首先,火燒圓明園,錯的永遠不是法國人民,正如雨果所說「治人者的罪行不是治於人者的過錯;政府有時會是強盜,而人民永遠也不會是強盜。」
錯的更不是巴黎聖母院,從來都應該只有被譴責的人和罪行,而沒有有罪的建築藝術。
所以我們不能把侵略者的仇恨施加給文化,不能把侵略者的滔天罪行發泄在應該全世界共同保護的文化遺產上。而且——人家因為自己整修時的意外事故損失了文化遺產,又不是你真去燒之後快了,到底哪裡有快感?
復仇的最佳方式,應該是讓國家更強大,強大到沒有人敢隨意欺負凌辱,自己的聲音永遠不會被忽視。而不是從受害者變成施暴者——「以暴易暴兮,君知其非矣」,數千年前的先秦祖先就懂的道理,現在的我們怎麼能不懂!
二戰魔王希特勒當年說,對於美麗的巴黎,作為佔領者自然可以用欣賞的眼光看待,但是當這一切即將落入自己痛恨的敵人手中時,他就恨不得將其砸成碎片燒成灰燼——不能為我所用就必被我毀滅。
今天,說著「燒得漂亮!巴黎聖母院活該!」的人,想一下自己的思想是不是和你們最痛恨的戰爭罪魁禍首如出一轍?
第二,巴黎聖母院不是仇家的牛棚,圓明園也不是自己家被損毀的羊圈。它們都是人類文明的瑰寶,是沒有國界的,一切承載著美與希望的東西,都應該被珍惜、尊重。
所長舉個更直接的例子,1937年的抗日戰爭大家應該都知道,當反法西斯同盟決定大規模轟炸日軍時,為了保護敵占區的古建築不至於毀於炮火,邀請了建築大師梁思成先生(梁啟超長子,清華建築系創始人)和同為建築大師的夫人——後來為了保護古建築歷盡艱辛,「坐一條寂寞船,自己拉縴」的林徽因女士。
梁思成先生當即決定,要保護的不止中國古建築,還有日本的京都奈良兩座古都。因此,日本投降前幾近廢墟,唯有兩座古城至今完好。
儘管,梁思成林徽因夫婦有資格比你們更痛恨侵略者——他們正是因為抗日戰爭而背井離鄉顛沛流離,帶著兒女和老母「幾乎把中國所有的鐵路都走了一段」;他們遭遇過空襲,炸彈就在身邊爆炸;梁思成的脊椎炎和林徽因的肺病更是讓他們飽受折磨,也有親人犧牲在前線........
但是,作為戰爭直接受害者的梁思成先生說,「要是從我的個人感情出發,我是恨不得炸沉日本的,但建築絕不是某一民族的,而是全人類的結晶。」
還有,一部小說讓巴黎聖母院聞名天下的雨果先生,在1860年英法聯軍火燒圓明園後,他曾經公開給法軍上尉寫信,痛斥火燒圓明園的侵略者,直指他們是「兩個來自歐洲的強盜,一個洗劫財物,另一個放火」;「我們歐洲人是文明人,中國人在我們眼中是野蠻人。這就是文明對野蠻所乾的事情。」
雨果先生深愛巴黎聖母院,也深愛圓明園——他深情讚頌:「我們把歐洲所有大教堂的財寶加在一起,也許還抵不上東方這座了不起的富麗堂皇的博物館。」
他筆鋒如刀,痛斥法國當局:「法蘭西吞下了這次勝利的一半贓物.....我希望有朝一日,解放了的乾乾淨淨的法蘭西會把這份戰利品歸還給被掠奪的中國,那才是真正的物主。」
倘若1860年代的法國也有社交網路也有「鍵盤俠」,那雨果先生會不會也成為今天被怒斥的「裝X」、「聖母婊」?
幸災樂禍的「愛國者」,是真的為圓明園之殤而悲痛嗎?還是在不了解清楚歷史文化時,就用愛國的旗號發泄自己的戾氣?
第三,從1163年開始,建造巴黎聖母院的人,和1860年火燒圓明園的畜生,是同一群嗎?整整隔了700年,憑什麼讓巴黎聖母院承擔火燒圓明園的責任?!不信,所長來擺出史實:
公元1163年,巴黎聖母院砌上第一塊石頭的時候,法國是宗教籠罩的中世紀,而中國處於南宋和金朝對峙的時期,名將岳飛剛剛平反昭雪;那個寫出「生子當如孫仲謀」的辛棄疾,還只是個23歲的熱血青年,剛剛參加抗金義軍兩年。
公元1345年,巴黎聖母院終於竣工的時候,儘管文藝復興的萌芽在不遠的義大利產生,但整個歐洲的科技仍然被中世紀的宗教神權壓抑著,英法兩國正在百年戰爭的初期;此時的中國是元朝末年的混戰,後來叱吒風雲的明太祖朱元璋皇帝,還只是安徽鳳陽的一個小和尚。
而到了第二次鴉片戰爭,1860年這群叫做英法聯軍的野蠻強盜燒毀圓明園的時候,無論東方西方,都已經改朝換代——東方的中國,明清兩代的故宮圓明園有多美、瓷器有多麼精緻,閉關鎖國的做法就有多可笑可嘆;這時候歐洲經歷了文藝復興和環球航道的開闢,還有兩次工業革命......
正如《巴黎聖母院》音樂劇中所唱,「Des bateaux sont partis déjà sur l"océan.......Et nous sommes à l"aube d"un monde qui se scinde」大船已經遠行,世界格局改天換地。
所以有什麼資格讓創造巴黎聖母院的古人,還有當今的法國民眾,為圓明園買單?該賠罪的是法國當局,是一切發動戰爭、踐踏文明的禽獸!
最後,帶你們看美、審美的所長,珍視一切美好的事物,所長會為巴黎聖母院惋惜,也會為圓明園流淚。
而現在,戰爭的傷害還在繼續,所長同樣痛恨這一切:
2001年,阿富汗塔利班政權不顧國際輿論強烈抗議,用炸藥和大炮摧毀兩尊巴米揚大佛。
2003年,伊拉克戰爭爆發後,美軍不顧考古學家反對,將和中國、印度、埃及齊名的「四大文明古國」之一——巴比倫用作軍事基地,戰壕一直挖到古迹遺址中,在遺址上修建停車場和直升機停機坪,動用重型裝備,使用化學物質……使已有5000餘年的古迹損毀更嚴重。
2018年4月14日,美軍轟炸敘利亞大馬士革。
在阿拉伯人中流傳著這樣一個諺語:「人間若有天堂,大馬士革必在其中;天堂若在天空,大馬士革必與之齊名。」這樣的美景,毀於戰火。
其他天災人禍也時有發生,所長同樣惋惜,2010年3月,位於烏干達首都坎帕拉市郊的世界文化遺產卡蘇比王陵失火,王陵內主建築物嚴重受損。
2018年9月2日,有200年歷史的巴西國家博物館發生大火。館藏2000萬件藏品多數被毀。這些藏品展現了從1500年葡萄牙人發現巴西一直到巴西成立共和國的歷史。博物館副館長塞雷若說,倖存藏品應該不到總數的10%。
對世界文化的惋惜悲傷,對戰爭侵略者理性的痛恨,都是每一個有文化、有審美、有人性的人之常情,並非「聖母婊」行為。
圓明園是為了讓所有人記住懦弱的代價,而不是讓你在今天面對世界人類文明的消逝發出冷嘲熱諷。所有美麗的藝術品都不應該承載國家和戰爭的重量,而銘記屈辱和緬懷過去的方式, 也絕對不能是看到其他民族經歷文化苦楚時的彈冠相慶。
最後,所長引用圓明園官微的一句話,衷心祈願,一切文化遺產、一切美好的事物都能遠離災難,代代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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