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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人為心臟病女兒供體,條件是跟他去村莊,做件殘忍事(下)

好心人為心臟病女兒供體,條件是跟他去村莊,做件殘忍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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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人為心臟病女兒供體,條件是跟他去偏遠村莊,做件殘忍事(上)

7

胡陽盼來盼去,鞭炮都囤積得發潮了,也沒等到人回來。

「大概是學業太忙吧。」

他很自覺地幫朋友找借口開脫,並且年復一年地等著,唯恐一亂想就會葬送這段友情。

及至第三年的冬天,梁彥終於給他打來了電話。

胡陽一大早就出了門,頂著呼嘯的北風去車站接人。他專門借了輛小貨車,有足夠的空間裝輪椅。

站台外左等右等,旅客陸陸續續走光了,他反覆在出站口詢問,擔心自己記錯了車次。

終於在工作人員不耐煩地哄人之前,梁彥獨自慢慢悠悠地走出來了。

他手中撐著一柄長桿,雙腿雖然僵直,步伐卻走得很穩。

胡陽有些怔忡,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把梁彥拉到牆邊,拉開他的褲腳。

膝蓋以下被齊齊砍斷,取而代之的是兩條冰冷的機械支架。

說不清的滋味在心底翻江倒海,胡陽輕輕鬆手,撫平他的褲腿,將平衡的長桿接過來,轉而攙住他的手臂,扯出一抹笑,「走吧,回家。」

兩人一路上說說笑笑,默契地對兩條假腿隻字不提。

胡陽說自己不是讀書的料,初中畢業就去餐廳當了學徒,等學成後就去開飯店當老闆;梁彥說自己被中央美院破格錄取,以後要是成了畫家,就拿賣畫的錢給他開店。

時光沒有帶來任何改變,他們只是從貪玩的孩子長成了追夢的少年。

當天晚上,積攢多年的煙花終於派上了用場。

胡陽抱出一箱放在房後的空地上,一個接一個的點燃。這種常見的煙花一點都不花哨,只會呼嘯著衝上高空,驚雷一般炸響,隨即化作一抹硝煙飄散,了無痕迹。

梁彥倒覺得挺好,他瞅著胡陽點燃導火線後快速地往回飛竄,覺得特別熱鬧。

「傻笑什麼呢?」胡陽碰了碰他冰涼的手,將自己的棉衣披在他身上,調侃道,「穿這麼少,還想美麗凍人啊?」

他已經完全長開,寬肩長腿,體型修長,快比對方高出一頭。

梁彥攏緊棉衣領口,就像披了一面斗篷,周身都被熱乎乎地包裹起來,特別踏實的溫暖。

胡陽雙手插兜,漫不經心地望著夜空,冷不丁問了一句:「疼不疼?」

梁彥不說話,微笑地看著煙火炸裂在黑暗裡。

他終於能夠肩並肩地與他一起站在這片土地上,欣賞著同一高度的風景。

疼不疼的,管他呢。

8

梁彥能夠自由走動之後,兩人的來往明顯變得頻繁。

大學有悠長的假期,他在創作的空餘,常常跑來小城和胡陽膩在一起。

奇怪的是,他們見面越來越多,說的話卻越來越少。

梁彥畫的畫,胡陽覺得好看,也只是覺得好看而已,畫中的思想內核他想破腦袋也領悟不到。

胡陽所熟悉的那些人情世故、家長里短,他也不願拿來和梁彥說,他的朋友可是晶瑩剔透的藝術家,怎麼能沾染這些凡塵俗事。

索性兩人誰也不說話,躺在麥堆上曬太陽。烈日灼熱,彷彿要把人當成麥粒一起烤乾。

胡陽伸出手去遮擋太陽,光線從指縫中間透過,陰影投落在梁彥臉上。

「以後有什麼打算?」

「畫畫。」梁彥想不出別的,「你呢?」

「攢錢!」胡陽神采奕奕,「我在鎮上看中了一家店面,用來開飯館剛剛好,得儘快想辦法把它盤下來。」

梁彥側過頭去瞧他,少年的眼睛黑黑亮亮,意氣風發。

十幾歲時的願望,這麼多年依然為之熱血沸騰,這大概才能算作夢想吧。

梁彥坐起來,從錢包里掏出一張銀行卡,大方地塞進胡陽手裡,就像當年胡陽毫不猶豫地遞給他一大束仙女棒。

「拿去用。」

胡陽直起身,他瞪著眼睛張了張口,最終沒有拒絕,鄭重地把卡裝進兜里,承諾道:「不管以後是賠是賺,我都會還你的。」

梁彥望著他笑,他並不想讓他還錢,只是希望對方的生活里,處處都能與自己有所牽扯。

兩人又像原來那樣躺了回去,胡陽繼續幫他遮太陽,梁彥抬手撫上自己的臉,輕輕握住了那隻手的影子。

9

年輕人各自忙於事業,梁彥準備去國外深造,馬不停蹄地申請流程,等他忙過這番兵荒馬亂,發現胡陽已經不動聲色地當起了老闆。

他很有經商的天分,小飯店生意十分紅火,常年賓客爆滿,人聲鼎沸。

知道梁彥喜靜,胡陽特意給他預留一個包間,還在門上掛個招牌,寫著三個大字「貴賓室」。

梁彥哭笑不得,他坐在桌前,胡陽親自跑去下廚,前台的姑娘熱情地給他送來一盤水果。

待菜上齊,梁彥掏出瓶干白,倒進醒酒器里。

胡陽聞了一下,奇道:「這葡萄酒怎麼是蘋果味兒的?你不會是被賣假酒的蒙了吧。」

梁彥笑著解釋:「是用香檳區的霞多麗釀造的,那裡非常寒冷,是石灰質土地,造的酒酸度高。」

胡陽訕訕地把酒瓶放回桌上,自嘲道:「嗨呀,你這酒高級,全是洋文,我都看不懂。」

他快速把話題轉開,準備靠敘舊衝散尷尬。

可沒說幾句,發現敘無可敘。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們之間好像無話可聊了。

書都沒讀幾年,留學的事他不懂,兩人貌似從童年之後就失去了共同話題。

「還記得我帶你去掰玉米不?你被條小蟲嚇得會說人話了。」他回憶著童年趣事,繼而念叨起老家近來的新鮮事,「現在都不用人力了,聯合收割機能直接把皮給剝掉,還會順便秸稈還田,什麼都不用操心,可真是方便多了……」

梁彥微笑看著他,胡陽說什麼,他就聽什麼,胡陽不說話,那就低頭吃菜。

反正兩個人能同在一個屋檐下,他就心滿意足。

可說著說著,胡陽忽然停下了,拍了拍腿,乾笑道:「我和你說這個幹啥,你又不種地。」

他悶頭喝了口酒,搜腸刮肚也想不出還有什麼可說。

正巧,前台的姑娘進來了,她也沒敲門,以主人的姿態熱情地對梁彥打個招呼,略帶羞澀地叮囑胡陽:「我爸帶朋友來了,你騰出點時間來,過去招待一下。」

尷尬的氣氛被打破,卻陷入更詭異的靜謐中。

梁彥懵了。

胡陽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髮,向他介紹:「忘跟你說了,這我女朋友,明年結婚。」

他不等對方做出反應,匆匆出了門。

太突然了,梁彥腦中「轟」地一聲爆炸開來,什麼都無法思考,他衝出去站到樓梯的拐角處,居高臨下地望著一樓大廳里熱鬧的人群。

胡陽端著杯白酒,輕而易舉就把未來岳父哄得開懷大笑,他好像有說不盡的妙語連珠,在屬於自己的地盤裡活得風生水起。

梁彥遠遠地望著,印象中黑胖的冬瓜已經完全舒展開,五官變得清晰立體,濃眉大眼,成熟穩重。

他真的是一個可以讓人依靠的成年人了。

他和那位姑娘坐在一起,就是熱熱鬧鬧的一家人。

梁彥喃喃地嘆息道:「真好。」

早晚會有這麼一天,只是他自己選擇性地遺忘了。

他轉身悄悄地離開,沒有撕心裂肺,也沒有真心祝福,麻木不仁地走到小時候逮知了的樹林邊,一棵樹一棵樹地摸過去。

已經是初冬的季節,夜風很涼,他走著走著,忽然彎下腰去,大口地呼吸,依然喘不過氣,心臟像被硬生生地拉扯出來,千萬條血管齊齊斷裂,空蕩蕩的胸口徒留下一片血腥的泥濘。

他又閉著眼呢喃了一聲:「真好……」

10

梁彥把自己關在畫室里,沒日沒夜地創作。時間如同被按了快進鍵,一眨眼就跑過了一年。

燙金的喜帖寄到了家裡。梁彥用手擋住新人的合照,飛快地瞧了一眼日期。

就去遠遠地看一眼吧。

畢竟朋友一場。

婚禮前一晚,胡陽家熱鬧地快要翻了天,親朋好友忙碌地布置著婚房。

梁彥站在牆院外,看窗邊透出的人影來來往往,他摸出根煙叼在嘴角,仔細地分辨著。

「別學這個。」胡陽不知何時從他身後冒了出來,搶走了煙,自己點燃。

火苗在夜裡忽閃而過,胡陽吐出一口煙霧,低聲道:「既然來了,就一起喝兩杯吧。」

他沒帶人回家,反而開車去了鎮上的飯店。

婚禮期間暫停營業,胡陽拉開了百葉門,兩人走到樓上的「貴賓室」,搬出兩瓶白酒。

房門關上,彷彿與天地隔絕。他們誰也不再說話,沉默地對飲。

兩瓶見底,意識開始朦朧,胡陽抬起眼笑著:「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他向後靠在椅子上,眼神悠遠,「我一瞧見你就驚呆了,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小神仙呢?那麼白,那麼乾淨,眉清目秀的,就像從畫里走出來的人。你還來自那麼遙遠的地方,總覺得能和你說句話,就像是觸摸到了另一個世界的邊緣。」

「可等進了屋才發現,你這個人,瞧著跟塊美玉似的,缺陷可真不少。路也不會走,話也不會說,明明是個小可憐兒,還兇巴巴地動手打人。」他忍不住笑,「真是奇怪,就你這副德行,我怎麼還跟中了邪似的喜歡親近你呢?」

梁彥唇角彎了彎,抬手去摸當初他拿尺子抽過的地方。

胡陽有點醉了,伸手攥住了梁彥的手腕,握著他的手在掌心把玩。

「或許男人天生就有英雄情結,每次保護你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可酷了。而且付出總是有回報的,你第一次能和人對視,看到的人是我;你第一次開口說話,聽到的人是我。你這小破孩兒的自閉症是我治好的,這事兒你可一定要記得。」

梁彥緩緩把手指插進他的指縫裡,「我知道。」

胡陽順勢將十指緊扣,「那你知不知道,我十二歲那年的新年願望,是將來能養你一輩子。」

梁彥詫異地望向他。

胡陽垂著眼,低聲道:「我當年真想把你留下,可是不行,你本來就不屬於這裡,落在雞窩裡的小鳳凰,早晚是要飛回天際的,我攔不住,也不能攔。明知道你一飛走,我就再也追不上了。」

他能養得起一個鄉下的小瘸子,卻養不出博聞廣識的小畫家。

都說眾生平等,無分貴賤,可怎麼可能真正平等的了呢?起跑就不在同一條線上。

也不是沒有對抗過,他拚命地努力,想盡辦法來證明自己,在這一畝三分地上做到極致,可當他想要去靠近對方所在的世界,卻一秒就被打回原形。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兩人的距離越拉越遠,直到分裂開一條無法逾越的天塹,無能為力,無可奈何,無話可說。

「有些事強求不得,該放手的時候只能放手。」胡陽輕飄飄地說著,手指卻無意識地用力,彷彿要把兩人的手掌合二為一,「對不起啊梁彥,我就是個自私的混蛋,沒有你,我也得好好活著。」

他徹底醉了,把額頭抵在兩人交疊的雙手上,有溫熱的液體順著手腕蜿蜒流淌。

「說什麼對不起呢?你對我夠好了。」

梁彥還清醒著,他俯下身用臉頰蹭了蹭胡陽柔軟的黑髮,冷靜地叫了輛車送他回家。

一切已經結束了。

尾聲

結婚典禮開始的時候,梁彥已經登上了飛機。

他終究沒有出席,這對他來說太過殘忍。

不過,他會努力學著與過往和解。胡陽已經施予他足夠多的溫暖,這些年的愛與光亮足以陪伴他開啟新的旅程。

梁彥朝著飛機駛離的方向揮了揮手,向他的夥伴兒無聲告別。

你愛過我,謝謝。

我還愛你,再見。(作品名:《小城往事》,作者:尉非池 。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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