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根故事：莒縣民國時期軼聞「東關慕存會看事」是怎麼來的？

東關慕存會看事

莒地有句俗浯傳得很響，那就是「東關慕存會看事」。這句俗語已傳世近百年了，意思是說只要有人辦了件合適的事，人們都會來上句「東關慕存會看事」。東關，就是現今的莒城東關；慕存，人名，他是何許人也，為什麼會有這個俗語，為什麼流傳這麼廣？說來讓人感動。

慕存，莒城東關慕家莊子村人，祖上居城開有「恆升」店鋪，經營鍋、鏊子、農具等鐵器雜貨。慕存生性耿直，為人豪爽大方，是個熱心人，有什麼問題，只要到了他手裡，沒有解決不了的。誰家有事都願找他解決，就連縣官周仁壽也看上了他那調解的能力，有事還找他幫忙呢，一時間慕存成了地方名人。

城裡左家衚衕有個叫左光華的人，原在莒東南馬鬐山上當草頭王，打家劫舍，弄得地方不安。周仁壽曾多次派縣警備隊去進剿無果，二人結下怨隙。民國八（1919）年，左光華在周村被國民政府招安，當上了正規的民國軍隊團長。這年回莒探親，車上掛著萬民衣，搭著萬民傘，旌旗掛扇，驚動莒縣。左光華找來界湖、汀水戲班在城裡唱三天對台戲，要周仁壽派縣警備隊為戲場保安，以雪當年恥辱。

周仁壽害怕左光華報復，為了應對就去東關找賢人董蔚幫忙。董蔚家歷代為官，父親董士欽晚清進士，教過翰林庄陔蘭。庄陔蘭曾為董氏族譜寫序，其中就有「十七歲拜董士欽為師」的句子。董蔚弟兄八（芬、蔚、苓、苞、荑、蓉、蒂、芷）人，都是飽學之士。芬、蔚是同科凜生，蔚更是莒沂兩科榜首。清光緒三十一（1905）年廢科舉，董蔚只好到莒北管家窯五翰林家教書。五翰林曾給周仁壽出過難題，是董蔚給解決的。因而左光華之事周仁壽又有求於董蔚。董蔚又推薦鄰舍慕存幫助解決，慕存滿口答應。

第二天，周仁壽設宴為左光華接風，請來慕存、董蔚作陪。席間，左光華借酒將盒子槍甩在桌子上，槍口正對著周仁壽。慕存一見，伸手就將盒子槍摸起來，雙手遞給左光華說：「老大，快把槍收起來，大老爺為你接風，咱得好好喝幾盅。」

左光華狠狠地瞅了一眼周仁壽，便接過槍放進盒子里，說：「二叔，我聽您老人家的，咱喝酒。」這時，周仁壽懸著的心才放下了。問題解決了，是左光華將面子送給了慕存。當時左光華放槍的時候，周仁壽臉都變了色。慕存摸槍犯了兵匪大忌，但憑著自己是鄰舍長輩，瞬間就化解了矛盾，得了左光華的面子，贏得了周仁壽的尊重。

此後，周仁壽經常約慕存了解民情，慕存也都知無不言，實話實說。這也是周仁壽對慕存的信任之處，也不在乎慕存的粗言粗語。慕存在周仁壽麵前的兩句土話，至今留有話柄。一次周仁壽敬茶時，官場上被敬者應說「謝茶！」而慕存卻說：「大老爺，我剛喝過糊粥，不喝。」糊粥是莒人常喝的美食。自從周知縣來莒，州人諱關帝廟「粥」與「周」同音，於是便將糊粥、喝粥改稱喝「油粉」。而慕存卻不避諱，直說「喝糊粥」，周仁壽也不怪他。第二件是慕存從周仁壽處出來，周仁壽送到大門口，慕存說：「大老爺，快家去吧！」這句話可在官場也是忌諱語，當官在外最怕人家說「回家」。

你想，好不容易出來當官，「快家去吧！」多不吉利，就是這樣犯大忌的話，周仁壽都不責怪，足見其關係深厚。在莒縣，凡是托慕存求周仁壽辦的事，周仁壽總給面子。

南關街董家鋪子里，給13歲的兒子說了個20歲的大姑娘為妻，與外人通姦被捉住了，直接送進了縣衙。其父找到慕存說，那兩個孩子從小青梅竹馬，願意出300吊錢給董家，請周仁壽高抬貴手，成全他們。

慕存來到縣衙，見還沒問案，便找到周仁壽，建議叫被告家出300吊錢賠償原告，把這樁婚事給退了，圓了那家的夢吧。周仁壽便徵求原告意見，原告願意兩離，周仁壽便叫被告取錢來領人。

周仁壽對坐在一旁的慕存說：「慕存呀慕存，你真會看事，真會看事！」當時來看斷案的人有三關城裡的，有四外鄉下進城辦事的，連做買賣的也來了。周仁壽斷案請慕存參加，而且還被縣太爺連聲誇獎 「會看事」。當時就傳開了，不久，全縣人都知道東關有個慕存「會看事」這件事。久了，「東關慕存會看事」便成了俗語。

慕存出名後，很多人遇到官事、矛盾都來求他，他都有求必應，有許多問題在他這裡就調解好了。只有重大事才建議去找縣衙。慕存給人辦事，從來都是義務的。許多人給他送來了匾額、旗、掛扇，都掛滿了牆上，堆滿了屋子。其中兩架匾文是「品高月旦」「真宜可風」。

慕存一生積德，晚年多次捐資慈善、修寺建廟。《重修七聖廟碑》記，按捐資多少旌表，慕存名列第一。慕存故後弔唁幢子120多架，莒城罕見。

慕存故後留有遺產一宅，大地三畝。1947年土改複查時劃為貧農，長孫慕梅一生務農。次子慕慶祥早年參加革命，1980年離休，國家行政14級幹部。（據東關五街王立明講述整理）

鄭重聲明：本文為王立明，宋成泰整理創作，並獨家授權《牆根故事》發布。未經允許，嚴禁轉載，違者必究。歡迎關注「牆根故事」，莒國文化，源遠流長，精彩故事，與您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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