癱瘓父親意外身故留下50萬保險金，當晚我發現妻子端來的菜有問題

每天讀點故事APP簽約作者：夏小祈

1

郭辰今日照例在下午六點鐘踏入飯香四溢的家門，忙碌的陳靜雯正從廚房裡端出最後一個菜，擺在餐桌上，同時雙手往圍裙上擦了擦。

客廳里，兒子郭浩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機，年邁瘦削的父親則坐在輪椅里打著瞌睡。

郭辰放下挎包，走到父親身後，將他推到飯桌旁。被驚醒的老人睜開鬆弛的眼皮，喉嚨里發出幾聲渾濁的咳嗽。

「小浩，把電視關了，叫你妹過來吃飯。」

郭浩頭也不回地敷衍了一聲，並未動身。

「讓你叫妹妹！」郭辰看著兒子有些上火。

郭浩不耐煩地撇撇嘴，「我們家就這麼小，還要特地叫嗎？」

說完他側著頭，喊了一嗓子，「郭碧瑩！聽見了就出來！別在裡面裝聾子！」

過了一會兒，房門輕輕推開，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小女孩撅著嘴巴，走了出來。

「爸，樓下麻將館吵死了，根本做不了作業……」

「那是你不夠專心，先過來吃飯。」郭辰頭也沒抬，他捧起父親的飯碗，往裡面夾幾片肉和一些青菜。

「你有自己的房間就知足吧。我都十五歲了，還得跟老傢伙睡一屋。」郭浩一邊走到餐桌旁，一邊抱怨道。

「你說什麼！那是爺爺！家裡就三個房，爺爺不跟你睡跟誰啊？」

郭辰聽了，生氣地把手裡的筷子拍到桌面，他越來越看不慣這個沒大沒小，滿嘴跑火車的兒子。

郭浩翻了個白眼，閉上嘴巴，賭氣地從鼻子里發出一個不滿的聲音。

解下圍裙的陳靜雯坐下來，她彷彿沒有聽見剛才父子的對話，只自顧自地夾菜吃飯。一家五口沉默著，橘黃的燈光下，只有碗筷的碰撞聲偶爾響起。直到兒子郭浩再次打破沉默。

「爸，放完暑假，我到底上哪間學校？」

郭辰抬頭，目光有些黯淡。

「要是沒有那什麼擇校費，我就不讀一中了，十三中就十三中唄……」郭浩滿不在乎地說。

「不行，必須念一中。」陳靜雯突然打斷兒子，「無論多困難，上一中的錢我們都會給你湊出來。」

郭辰看了看妻子，他知道靜雯在兒子上重點高中這個問題上絕不會妥協。

「最近家裡困難，爺爺病了一場，醫藥費貴了幾倍。你說，就差那麼幾分，擇校費就能免了，讓你好好念書，別成天看那些影碟，你不聽……」

哐當！郭浩把飯碗一推，筷子一扔，「別說了行嗎？你以為我想讀十三中？十三中離家近，你們為了省那點住宿費，肯定不讓我寄宿。我特么一高中生了，還要和他擠一個房間。老頭子成晚咳咳咳，我從來沒睡過好覺！」

郭辰的父親郭泰銘放下手中舀飯的鐵勺，混沌的眼珠子嵌在溝壑縱橫的臉上，灰白的嘴唇蠕動著，發出嘶啞的聲音，「……讓我去養老院吧，省得拖累孩子。」

「爸，你那點退休金還不夠養老院的錢，不可能的。」

陳靜雯平靜地說完，轉頭看著丈夫，「房貸還有二十五年，每個月3000塊，爸的醫藥費每個月1500，還有孩子的學費也越來越貴了。小浩必須念一中，再窮不能窮教育。我出去工作，這是最好的辦法。」

「不行，你出去工作誰照顧瑩瑩和爸。」

「瑩瑩快念二年級了，爸現在身體也穩定……」

「不行！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你是覺得家裡委屈你了，成天想著往外跑是吧？還是說你真有能耐一個月把8萬塊擇校費給掙出來？」

「你說什麼呢？！我嫁給你這麼多年了，哪件事不是為著這個家著想？」

「總之這件事不用你操心，我會搞定。」

郭辰說完抓起飯碗就往嘴裡扒，不再理人，陳靜雯原本還想發作，卻被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2

郭辰特地跟領導請了假，提早一個小時從單位出來。他來到四五個車站外的銀行，理了理衣服，走了進去。

「郭先生，您目前這個條件呢，不太適合辦理免押貸款……」

郭辰面前的銀行經理面露難色，看著手裡的幾張資料紙。對於這些資信狀況一般，貸款金額又少的私人客戶，還要是自己找上門的，他一般都會拒絕，以免浪費時間。

「那抵押貸款呢？」

「抵押什麼？」

「房子，我在東堤橫路有一套房子……」

「那片舊區？這幾年周圍起了高樓，你說的那幾棟房子四面全被擋了，很難轉手，上面不讓我們接受這種房子做抵押。」

郭辰的臉有些發僵，他苦笑了一下，只好對銀行的人道了聲謝謝，便灰溜溜地出來了。

因為之前排隊的關係，他離開的時候，銀行的鐵閘門已經落下了一半，街上的路燈也剛剛亮了起來。

郭辰感到肚子有點餓，打算吃些東西再回家。但這一帶比較荒涼，他特地選這裡，就是怕撞上熟人。

郭辰路過幾排矮小的樓房，拐入一條小路，轉彎時瞥見一個小小的店招，上面用紅字寫著「阿飛飯館」，孤孤單單的店招看起來有些油膩，但足夠引起一個飢餓之人的食慾。

郭辰走進店內，三十見方的店裡擺了七八張桌子。此時一個客人沒有，只有一個瘦瘦小小的男生，看起來比兒子小浩大不了多少，正漫不經心地癱坐在一張塑料椅子里，見郭辰進來也不招呼，僅僅是抬了抬眼皮。與此同時，小店後面還有一道木門，緊緊關閉著。

郭辰正準備開口詢問，那扇小門卻突然打開，一個女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女人的打扮十分艷麗，她著一身水粉色的連衣裙，脖子和耳朵上的首飾又大又閃，白熾燈下，瓜子臉妝容精緻，頭髮也黑順油亮。這身貴婦樣的裝扮和簡陋的店面格格不入。

郭辰看呆了，更重要的是，這張臉竟然十分眼熟，但又一時想不起究竟是誰。

正當他啞然之際，一旁的小男生卻立馬站起來了，他畢恭畢敬地對女人叫了一聲嫂子。

女人看著郭辰，臉上的神色也從疑惑變成驚訝，隨後快步迎了過來。

「郭辰？你怎麼在這？」

郭辰一臉尷尬地站著，他已經想起來了，這是自己的高中同學，但人家的名字卻忘了。

對方看出了他的窘迫，一雙杏仁眼蕩漾著笑意，嘴角掠過似有似無的戲謔。

「貴人多忘事，我是蔡佳虹啊。」

郭辰終於想起來了，蔡佳虹，當年被同學們奉為女神的班花。他之所以連班花的名字都不記得，只怪自己這個愣頭青當年開竅太晚，根本不在意被男同學們評頭論足的各種「花」。只顧著和一幫同樣不開竅的男生打打鬧鬧，踢球抓鳥。

只是如今，他也不得不承認，十幾年過去了，蔡佳虹的漂亮有增無減，更添了一股成熟女人的魅力。

「啊，記得記得，真巧啊，你也是來吃東西的嗎？」郭辰撓撓頭，臉竟然有些發燙。

「不是，這店是我男朋友開的哦。」

郭辰有些吃驚，這句話包含了兩層意思，首先蔡佳虹還沒結婚，只是有個男朋友。其次男朋友在這種地方開了間拍蒼蠅的飯店，看起來混得不怎麼樣，但她這身貴氣十足的裝扮卻令人費解。

蔡佳虹看郭辰盯著自己，臉上有些為難，「真不巧，我男友今晚不在店裡，會做飯的夥計也班了……要不，你下次再來嘗嘗？」

「啊，沒事，那我下次再來嘗嘗。」郭辰說話間，感覺自己小腹處的墜脹感越來越令人在意了，他從單位出來直到現在都沒有上洗手間，此刻正尿急得很。

「那我就招呼不到啦，下次我們再聚吧。」蔡佳虹似乎想要儘快離開，她對隔壁的男生招呼了一下，兩人便一同往後面的小門走去，隨著木門關上，店裡竟只剩了郭辰。

要是能夠問問洗手間在哪也好啊，郭辰暗想。他感覺蔡佳虹沒有興趣和自己敘舊，不過也難怪，即便是十幾年前兩人交集也不多。

郭辰決定自己去找洗手間解決燃眉之急，這裡是吃飯的地方，應該有廁所才對，如果不在那個門後，估計會在外頭，很多飯店都是這麼設計。

他走出店門，繞到右邊的小徑，黑暗中，郭辰隱約看見巷子盡頭有一個衛生間的標識牌。

果然，那裡有一間臨時搭建的木板房，裡面只有一個蹲位，郭辰迫不及待地走進去，關上門。

正當他釋放著肚子里的壓力時，隔壁的吵鬧說話聲也傳入耳朵。從位置上看，廁所就位於飯店後廚旁邊，聲音也是從廚房傳來。

一個粗糲的男聲氣勢洶洶，「羅老大！這次就交給我吧！讓我去！」

「這迴風險很大，一定要做得乾脆利落，讓我去吧……」另一個年輕些的聲音說道。

「羅老大，讓我也跟去，我最會善後，絕對不留活口，嘿嘿……」

最後這個聲音十分耳熟，郭辰認出是剛才店裡那個瘦小男孩，他的情緒很興奮。

而他們口中叫著的羅老大，似乎有些不緊不慢，過了很久，等大家都搶完話了，才開口。

「可以，你跟大剛去吧，也好學學，這次跟你以前碰過的不一樣，客戶要當場殺。記得走省道，最近風聲緊，查得嚴。」

「好的，我們會小心的……」

「各位，老羅也累了，你們都散了吧……」蔡佳虹略顯冷冽的嗓音響起，嬌媚中有種不容反抗。

郭辰站在小廁所間里，褲子都不敢提起來，腿已經麻了，屁股蛋也涼颼颼的。但他根本不敢出去，側著耳朵等隔壁的人離開。

正當他仔細辨別著腳步聲是不是都漸漸遠去，衛生間門卻嘩啦一下被人拉開了。

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出現在面前，郭辰和他對視著，兩人都愣了兩秒。隨即男人反應過來，捂著鼻子咒罵道。

「卧槽，臭死老子！給我滾出來！」

郭辰驚了，連忙提起褲子往外躥，但還沒跑兩步，就被男人抓住了領子，往店裡拖去。

「羅老大！在廁所抓到個偷聽的混蛋，撒尿還不沖廁所！」

周圍的五六個人都忍不住笑了。

郭辰抬頭，他看見一個約莫四十幾歲的男人坐在一張圓桌旁邊，國字臉，兩鬢有些白髮，身材不胖不瘦，緊抿著的嘴唇透出不怒自威的味道。

而蔡佳虹就站在這位叫羅老大的男人旁邊，眼裡滿是驚訝。

等他們搞清楚了這是怎麼一回事，羅老大才緩緩發話。

「我們這一行，不能走露半點風聲，這位兄弟，怕是要對不住了……」

說完，羅老大向一旁強壯的男子使了一個眼色，男子馬上去拽郭辰。

「不不不，別，不要殺我，我保證不說出去……佳虹，你幫我說句話呀。」郭辰有些發抖，他怕得腿都軟了。

蔡佳虹一臉糾結，欲言又止，羅老大和周圍的男人都哈哈大笑起來，郭辰緊張得手腳發麻，他覺得這次完蛋了，剛剛聽見這幫人說什麼不留活口，估計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罪犯。

羅老大彷彿笑了一個世紀這麼久，才漸漸收起表情，彷彿看小丑一般看著郭辰。

「不殺你可以啊，但你怎麼保證？」

郭辰的腦子飛快地轉著，眼神在四周遊移，他怎麼保證？只有死人不會開口，這種倒霉事怎麼會砸到自己頭上。

之前早有聽聞這個位於入海口的城市裡隱藏著許多犯罪團伙，沒想到今天就遇上了，估計宵夜檔只是個幌子，方便成員有個集會的地方。

「小子，我給你指條明路。」羅老大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的人，「人啊，聽說總有些不該干，但是又想乾的事情。我們呢，是什麼都不怕的人，收錢就辦事。說白了，要是你有錢，又有什麼自己不方便乾的，我們可以代勞，成了這裡的客戶，大家就在一條船上了。」

郭辰呆望著羅老大，理解著他的話。這招聰明啊，只要自己和他們一塊做了犯法的事，自然就不敢去告發了。而且照這樣看，這幫人估計是職業殺手，收錢就殺人，像自己這種麻煩，殺了也沒錢，只是徒增風險，還不如看看有沒有商機。

可是自己要拜託他們什麼呢？又哪來的錢？一向規矩本分的郭辰此刻腦子裡翻湧出一個念頭，他把它驅散，但很快又聚攏起來，反反覆復，如同鬼魅。郭辰知道這隻心鬼不是今天才生出來，只是他從來不敢去細想，更不可能去做。

「想好了沒有！」一旁的男人吼了一聲，郭辰被驚得抖了抖。

「想，想好了……」

羅老大挑起眉毛，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郭辰講完他的委託請求後，大家都安靜了，一起把頭扭向羅老大，等著他做決定。

羅老大的臉陰晴不定，他彷彿看怪物一樣看著郭辰，最後皺著眉把身子往前傾了傾。

「小子，想不到你還挺狠。好，可以理解，這樣，咱們錄個視頻，你把你的要求再講一次，然後白紙黑字寫下來，簽個名。大家有根有據好辦事。」

郭辰想了想，只能照做。

當晚，郭辰回了家，躺在床上一宿沒合眼。老父親連夜的咳嗽聲一下一下地從隔壁房間傳過來，充滿衰老和絕望的氣息。

三天後，郭泰銘死了。七十五歲的老人自己搖著輪椅，栽到了一個廢棄水塘里，淹死了。

父親的意外身故，換來了50萬的保險理賠金。這份保險，當年還是郭辰的哥哥郭海龍勸說下買的，因為是意外險，保費一年才1000不到，原本兩兄弟一起出，後來漸漸的郭海龍就自己給了，也沒問郭辰要。

郭辰不知道哥哥的態度，但是小浩的擇校費只要8萬，就算兄弟平分，也是夠的。

但現在問題不是這麼簡單，而是郭辰還需要額外的30萬，這筆保險金他不打算分給哥哥了。理由就是父親一直住在自己家，也由老婆照顧著，那麼現在爸走了，他留下的保險金歸自己也很合理。

但郭辰還是很不安，畢竟這只是自己單方面的想法。

陳靜雯看丈夫這幾日總是沉默不語，以為他傷心過度，便勸慰幾句：「老公，你不要太傷心，不管爸是意外還是自己想不開，至少他再也不用被病痛折磨了。」

郭辰抬頭看了看自己的妻子，感覺她的精神似乎不錯，也許這幾年她都很累吧，如今老人走了，她肩頭的事情就少了許多。

「這段日子辛苦你了。大概是天意吧，現在小浩擇校費的事不用擔心了。但是我覺得這筆保險金就該是我們拿的，畢竟你照顧了爸這麼久，哥整天忙著他的生意，只是偶爾給給贍養費……」

陳靜雯聽出了郭辰的意思，她搖了搖頭，「放心吧，阿龍不會跟你爭的，他不在意這些。」

郭辰眼神有些古怪，「你怎麼知道他的想法。」

「反正我知道他不會的……」妻子看起來不想再解釋，轉身又進了廚房。

郭辰心中的疑惑更甚，她怎麼那麼肯定，為什麼說到好像很了解哥哥一樣？難道他們私底下已經談過了？

郭辰百思不得其解，但這層疑慮卻是種在心裡了。

保險金到賬那天，郭辰特地去銀行取出了30萬現金，櫃員小姐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著他把錢一疊一疊塞進一個黑色布包里。

郭辰尷尬地笑笑，「幫親戚取的，他女兒結婚，現金顯得氣派。」

櫃員小姐點點頭。

傍晚時分，郭辰到達羅老大的飯店，兩個男子站在櫃檯後面緊緊地盯著他，其中一個就是那晚的瘦小男生。

「我來給錢的。」

「給錢？」男生一臉狐疑，但還是讓郭辰進了廚房。

羅老大圍著一塊鵝黃色的圍裙，嘴裡叼著煙，正起勁地炒菜，旁邊還有兩個年輕人畢恭畢敬地幫著擇菜，遞盤。

他看郭辰來了，便把鍋鏟丟開，右邊的小年輕立馬重新抓起來翻炒鍋里的菜。辣椒小炒肉的香味瀰漫著廚房，郭辰竟也覺得有些餓。

羅老大看著黑布包里的現金，若有所思。

「我看你們不找我，就親自送過來了。」

「我們還沒動手，你就把錢送過來了？想升級vip客戶嗎？」羅老大露出嘲笑的表情。

郭辰不明所以，「我爸不是已經……」

羅老大挑了挑眉毛，似乎聽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般，笑了出來。

「兄弟，你可真有意思，來，錢我收下了，就當掩口費，畢竟你都錄像了。至於你爸，還真不是我們乾的，還沒動手呢……」

羅老大一路笑著，重新站回灶台前，左手掐煙，右手繼續往鍋里下油，下蒜末，開始做下一道菜……

郭辰不知道自己怎麼回的家，他反反覆復回想羅老大說的話，他們還沒動手，父親不是他們殺的。那是誰？真是自己栽水塘里的？

3

郭辰像行屍走肉般走到家樓下，正準備踏進樓道口，一個坐在屋檐下休息的老人叫住了他。

「阿辰，阿龍今天又過來咯，我看他平時經常過來帶老郭散步。你們兄弟也是孝順，他怎麼還會想不開，唉……」

郭辰看著面前的老鄰居張伯，隨便點了點頭，便往樓上走去。張伯只當郭辰太傷心，也沒在意。

但郭辰的內心卻不平靜，哥經常過來帶爸散步？自己怎麼不知道？他一直以為平時都是妻子靜雯將父親送到樓下，再去買菜和接瑩瑩放學的。父親通常趁著這個時間獨自在樓下透透氣，和鄰居聊聊天，後來換了電動輪椅，還會四處轉悠，直到靜雯和瑩瑩回來，再帶他上樓回家。

踏進家門，一股饞人的香味撲鼻而來，陳靜雯正好端著一盤香辣牛蛙從廚房出來，桌上已經擺了另外幾個菜，看起來相當豐盛。

「回來了，我做了你最愛吃的香辣蛙。」陳靜雯笑著說。

「今天有什麼好事嗎？」

「沒有，你最近也辛苦了，吃好點。」

「今天有誰過來了么？」

「沒有啊。」

郭辰進房間脫下外套，再去衛生間洗了把臉，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臉色灰白，雙眼無神，青色的眼袋盡顯疲態。這幾天他真的很累，主要是精神上的累。

郭辰沒有說破妻子的謊言，而是若無其事地坐到餐桌旁，少了父親的輪椅，竟然覺得位置寬敞了許多。

他故意沒有碰那盤牛蛙，靜雯卻主動夾給自己。

「小浩，你喉嚨痛，這個蛙不給吃，留給爸爸。瑩瑩，你也是，感冒剛好，小孩子不要吃這麼辣。"郭辰看著妻子把小浩伸向牛蛙的筷子打了回去，吩咐他們都不要吃。

「你怎麼也不吃？」郭辰問。（作品名：《男人之死》,作者：夏小祈。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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