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捨不得賣掉的一幅畫,被人偷走,如今賣了224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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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畫家一生的作品,可能永遠也無法找出一幅最好的來,因為每個人眼中的「最好」之標準都是不同的。甚至於讓畫家本人來評判,他也可能無法說自己的畫到底哪一幅是最好的,但倘若要他說哪一幅是他最滿意的,他一定很快能指出來。齊白石一生作畫數萬,我們不能說他賣得最貴的畫就一定是最好的,但卻能準確找出他自己最滿意的畫來。
?齊白石
一九三二年五月,京都的天氣已經開始轉熱,這一日白石正躺在搖搖椅上犯困,忽然有友人送來幾刀上好宣紙,白石頓時困意全無,他早就託人尋這種上等好紙一直未能如願,白石欣喜之餘決定馬上試一試。鋪好紙之後,白石突然頓了頓:不行,好紙得配好墨,平日里用的墨都比較普通,等重新磨一點上好的老墨!於是,白石又翻來一塊平時捨不得用的老墨細細地研磨起來。
?白石1932年國畫葫蘆圖
一切準備停當,白石站在畫案前略加思索,便抄起一支毛筆揮灑起來,頃刻間,一幅略比四尺條稍小的葫蘆便躍然於紙上,只見那墨痕暈染濃淡效果與平日常用的紙大有不同,白石撫著鬍鬚忍不住笑道:妙!好紙好墨自然天成,墨飽水豐色亮,妙啊!白石在屋內擊掌笑贊此畫時,家人也圍了過來,方知他是因為得了好紙又磨下好墨妙手丹青偶得這幅佳作而笑,白石拿起這幅小葫蘆圖左看右看越看越滿意,他對眾人交待:此畫我自個兒要收著,你等切勿將此畫賣掉了!
?張仃
眾人自是唯唯諾諾領命退下。待墨干透之後,白石將這幅小畫細心地折好收入他自藏的專用小櫃中,但沒一會兒他又拿出來,再三細看。最後,他似乎又想起來什麼,又重新將這幅小畫鋪好在桌上,又另外裁處一方小紙,持筆寫了幾行字(圖四),大意為:因為紙好、手上有感覺才偶然畫出這樣一幅妙作(三尺的葫蘆圖),這幅畫過一百年肯定值大錢,不然我做了鬼也要號啕大哭一場的!
?白石題跋書法
由此可見這幅小小的葫蘆圖,白石尤為中意自得,滿意到無比堅信未來這幅畫一定會值個大價錢,甚至不惜以「做鬼」也要大哭來下此斷言。雖然白石如此自信,但他並沒有打算要賣掉,因為他囑咐了家人不得將此作賣掉,同時還在這張小紙條上寫清楚了這是「自藏」的,標註上畫作的尺幅和內容也是為了避免多年後自己搞錯。
?白石題跋書法
但令白石沒想到的是,這幅畫不久之後就丟了。後來他多次想翻出這幅畫來欣賞,卻總是遍尋不著,幾年後他漸漸忘記了此事。直至二十一年之後,他的一個學生神神秘秘地帶著一幅畫來找他,非得拉著他進了書房把門關上之後,才將那幅畫交給他,要他打開開開。看著學生滿臉期待興奮的表情,白石狐疑地那幅畫打開——白石瞬間呆立當場!這就是他苦尋多年的三尺小葫蘆圖哇!
?張仃與夫人、學生
這個學生叫張仃,他在逛字畫店的時候看到了這幅小畫,本來不以為意,但當他看到旁邊還附了一張小的題跋書法時,他發現這幅畫一點也不簡單!他不但看到了白石在上面寫的「做鬼」也要哭,還看到了「自藏」兩個字眼,難道老師窮到要賣自己如此中意的一幅精品?一番打聽,才知道這幅畫竟然是齊家的後人拿出來變賣的,並不是齊老爺子自己賣掉的。張仃明白了:這幅畫絕對是某個齊家人趁齊老爺子不注意偷出來換銀子了!
?白石葫蘆圖
於是張仃將這幅老師鍾愛的畫作購回,並打算「完璧歸趙」交給了齊老爺子。白石當即淚目致謝,但他卻並沒有將畫留下,而是再寫了一張小字,在上面寫了一句話(圖五),大意是:這畫是我老弟張仃的,誰也不能拿走!然後他將這幅畫和兩幅小字一併細心地卷好,交到張仃手上:你好生收藏著,此畫雖乃我最愛,但與你有緣!
九年前,這幅小畫連同那兩張小字條,一同亮相嘉德,拍出了二千二百四十萬。張仃最終也沒能藏住這幅畫,他過世後兒女就拿出來拍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