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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突發疾病癱瘓在床,全家儘力救治,老人住院康復時卻一心尋死

配圖來源於網路,圖文無關

社會故事丨爺爺要求安樂死:那是兒孫不敢直面的生死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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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腦血栓後全身癱瘓,我把他安排在我工作的醫院,盡全力救治,貼身伺候,想幫他康復。爺爺卻不領情,還與我反目成仇。

全力救治,爺爺毫不領情

我叫李德正,1984年出生在四川省眉山市周邊的農村。從我3歲起,父母就外出打工,我跟著爺爺長大,和他的感情比誰都親。

在我7歲那年,因半夜高燒不退,爺爺在送我看村醫時把左腿摔斷了,成了瘸子。也是在那時,我立志要成為一名醫生。高考過後,我如願被四川一所醫學院錄取,並在大學畢業兩年後,進入本地的鄉鎮公立醫院,成了一名內科醫生。

2016年,由於我工作踏實,認真勤懇,被醫院破格提拔為內科科室主任。喜悅還沒來得及與爺爺分享,我就被家人打來的電話嚇掉了魂兒。

爺爺在挖地的時候,突然暈倒在田埂上,現在正被救護車緊急送往鎮醫院!因為我們鄉鎮醫院的醫療水平有限,我趕緊攔截了救護車,與同事一起,送爺爺前往成都市第一人民醫院。

爺爺進了搶救室後,擔心他再也醒不過來,身高將近1.8米的我,在搶救室門外的旮旯跪成一坨,捂著臉崩潰大哭。

幸好,經過近四個多小時的搶救手術,爺爺終於被醫生搶救了回來。他在ICU呆了半個月,醫生確定他身體情況趨於穩定後,才把他轉入了普通單人病房。因為嚴重的腦血栓,爺爺全身癱瘓了。

因為我們的家在山裡,進出不便,家裡也沒有其他的人在,為了方便照顧爺爺,我徵得鎮醫院的院長同意後,把爺爺轉入醫院的四樓治療(醫院四樓沒病人,一般是狂犬病門診),住院期間的治療費用可按月從我的工資里扣。

奶奶本來跟著大伯生活在外地,聽說爺爺癱瘓後,趕回來照顧他。因為長期不厭其煩地幫爺爺擦身體,倒尿袋裡的尿,造成了腰肌勞損。在外地打工的爸媽便找人托關係,從城裡的一個護理機構找了護工來幫忙照顧爺爺。

誰知,前來做護工的小姑娘還沒做滿一個月,就被奶奶強行辭退了。原來,奶奶在幫爺爺翻身的時候,發現他後背長了好幾個褥瘡,連帶著周圍的皮膚都有些潰爛了。奶奶馬上問爺爺是不是護工故意偷懶沒給他勤擦身體,爺爺輕輕地點了點頭。奶奶火氣一上頭,指著小姑娘就是一頓臭罵。小姑娘氣得啥子都沒拿,直晃晃地衝出了醫院。

當時臨近年關,身為內科科室主任的我有大大小小的年末總結和各種會議要開,也沒有關注這件事。直到爺爺死活不肯吃東西,嚷嚷著讓他去死,奶奶來找我調解,我安撫了半天后,才無意中在手機里發現了護工發來的簡訊——

「大哥,你要相信我,我是被冤枉的!我咋個可能不顧職業道德嘛!你們也不想哈,剛來那幾天,你爺爺背到你奶奶張口閉口就說給我好多錢,讓我幫忙給他買瓶百草枯,我沒聽他的。但後頭你爺爺就開始不肯配合我工作了,幫他擦身子就鬼吼鬼叫的,說我小女娃子家家不愛好,亂摸他身體,當著你們面說謊扯白的!」

也是在這時,我才驚覺,我們在巴心巴肝地照顧爺爺,他卻在一心求死。我當爺爺是無法接受自己癱瘓在床的樣子,便又回過頭去開導他,說只要積極接受治療,多做康復,還是有希望的。

爺爺一向信任我,這才消停。

再三求死,孫子苦心保全

入院接受治療大半年後,在二樓骨科張醫生的多次針灸和電療,以及奶奶專門找當地老中醫手把手教自己推拿手法,每天按時按摩爺爺全身的脈絡的幫助下,爺爺的右手開始漸漸恢復了知覺。

骨科的張醫生告訴我們,如果爺爺再多堅持幾年系統的恢復治療的話,不說能夠完全像正常人一樣生活自理、行走自如,至少拄個拐棍慢慢走還是可以的。但躺在床上的爺爺根本就沒有表現出半點高興的樣子,我們都以為爺爺是累了不想說話,就沒太放心上。

沒想到,幾天後,光著腳板,衣衫不整的奶奶風風火火地衝到三樓內科找到我,緊緊扯著我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把我往四樓拖,要我去勸哈爺爺。原來,三十多分鐘前,躺床上的爺爺突然發出痛苦的聲音,奶奶很慌,趕忙問他啷個了,他說自己腦殼痛得揪心,要她去幫忙找我來看看。

當時她也沒多想,急匆匆地跑來三樓找我。但是我正在開會,她把整個醫院找遍了也沒找到我。又擔心四樓的爺爺出問題,就喊護士站的小妹兒幫哈忙,看到我就提醒我一聲,然後就又急忙趕回四樓去照看痛苦的爺爺。

奶奶腿腳不便,爬樓梯找我耽誤了很多時間。等她喊了人,跑回四樓的時候,就看到爺爺正在慢吞吞地用有知覺的右手,試圖拔掉自己的呼吸機。

說到這兒,奶奶哭得更凶了。她天天手把手給爺爺摳屎導尿,還給他翻身、仔細擦洗身子,挨個給他按摩手腳的經絡,從來沒喊過累,叫過苦,巴心巴肝做了這麼多,就圖他康復!可爺爺倒好,完全不顧她的感受,竟然又想要自殺!

當我看到奶奶因為心急,鞋都沒顧得上穿的光腳,還有皸裂流血的腳後跟,頭頂沒剩幾根的稀疏花白的頭髮時,我的心頓時又酸又澀。

說實話,我恨不得衝上去撕開爺爺的嘴巴,質問他為啥子這麼自私,但看著他被病痛折磨得瘦骨嶙峋、漸漸蒼老的模樣,又心疼不已。

我靜下心來,與爺爺好好談了一下,才明白,原來爺爺一直相信我的話,認為他會好起來,能下床走路,誰知他盼了那麼久,竟然只盼來右手的一點知覺。他扛不住了,這才又有了尋死的意思。

說實話,我的工作很是繁忙。白天將近150人的門診,我從早坐到晚。若是輪到我值晚班的話,我還要一間接一間病房去查房,查完後往往已經是過了十點。這個時候,我還不能休息,要去四樓換奶奶給爺爺守夜。第二天一大早,我還要上門診。

而我的爸媽,一把年紀了,還冒著風險去工地賣苦力,到頭來把錢全部貼在爺爺的治療費上。我把這些講給爺爺聽,鼓勵他為了我們繼續活下去,爺爺的眼睛裡含著淚,說知道我們為了他好,可他活著太痛苦,是真的想死。

爺爺油鹽不進,我有些生氣了,又告訴他,他這樣做,不僅戳傷我們家人的心窩,也會間接戳掉我的飯碗。這鎮子就那麼滴兒小,醫院每天來來往往的人又多,鄉里鄉親的都認得,嘴巴又碎。如果爺爺鬧自殺這件事傳出去,別人會怎麼想我們?他們一定會中傷我們是「不想養、甩包袱,故意製造醫療事故……」,那我在醫院領導面前的好印象也會毀於一旦,醫院的評優就沒我的份了。

聽我這樣說,爺爺才最終同意,繼續配合我安排給他的治療,不去想自殺。我覺得不能太聽信他的話,便借口爺爺右手老是亂動,不方便後續治療,就拜託護士長去四樓將爺爺的右手綁緊。

接著,我又給四樓的護士打了聲招呼,說爺爺長期卧病在床,精神可能有點瘋癲,如果他大喊大叫,不要理他。我就不信了,在我全部都安排好的眼皮子底下,爺爺還死得成!

從此,爺爺倒是真的安分了許多,再沒有鬧過自殺,平安地又活了半年,但就是精神越來越糟糕,時不時地陷入昏睡,每天也說不了幾句話。

2018年3月的一天,奶奶的腰疼又犯了,便換我給昏睡的爺爺用濕毛巾擦洗身體,可能是我洗毛巾的動靜太大,爺爺突然就醒了。

他躺在床上,墊著枕頭,啥子話都不說,瞪著眼睛,死死地盯著我,讓我心裡直發毛。

我正要開口時,爺爺突然問了我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德正,你老打老實地跟爺爺說,你覺得你這樣拖著我,不想讓我死,做得對還是不對?」

不敢直面:兒孫孝心何處安放

爺爺不這樣問還好,一問我心裡頓時就窩著一股火。說實話,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理療,爺爺的情況已經算好的了,肌肉組織因照顧得當,沒有出現壞死。也許站起來的希望不大,但也不能說沒有希望,至少命一直在這裡。可他又來求死了!

我實在懶得和他說話,話不投機半句多。爺爺刻意忽略了我的沉默,使盡了全身力氣,自顧自地說起來:「啷個,你現在翅膀硬了,連爺爺的話也不聽了!也裝耳朵聾了?你明明就曉得我想死,為啥子不成全我,讓我死了,一了百了!你和你奶奶都是瓜娃子!日龍包一塊!你天天拿些葯,打針把我的命吊起,說得好聽點是為我好,說得難聽你們就是為了你們自己!膽小怕事!」

「你們這樣子做,你們想過我的感受沒得!我不想活啊!太痛苦了!你們把我捆在這個爛床,根本就沒想過我的感受!你曉不曉得,這對我是一種折磨啊!你們天天把我困在這裡,怕出事嫌麻煩,硬是狠得下心不把我推出去走哈,我快三年沒有下過床去看哈外面了!你們為啥子不讓我死,為啥子鼓搗要我痛苦地活起!你們曉不曉得,我活得有好累,硬是活得好累啊……」

說著說著,爺爺的眼淚就包不住了,順著溝壑縱橫的老臉,拚命往下流,濡濕了胸口的被子。

聽了爺爺的這些話,我也哭了。我也想送他開心地走,但是,我根本就沒可能成全他的嘛!要曉得,我們的國情現在不允許實施安樂死,如果醫生私自給病人實施安樂死,是會被按照法律被法官判刑坐牢的!

我如果真的用牢獄之災換爺爺的解脫,他倒是解脫了,我這輩子也就毀了!再說,如果我成全了爺爺,送他去死,別人怎麼看?輿論怎麼看?

肯定都會覺得是我做孫子的大逆不道,不想供養癱瘓爺爺!到時候,我不但是他們嘴巴里的「畜生」,還是家裡其他人死死認定的「殺人兇手」,與其如此,我寧願他痛苦地活著!

「爺爺,對不起,我曉得我自私,用各種手段把你的命吊起,讓你痛苦地活到!我曉得你痛苦,但是你可不可以換位思考,為你孫子好好考慮一下!如果你現在突然死了,醫院的人,村裡的人都會啷個說,啷個想!我現在不是一個人,我還要養一大家人!我肩上的擔子更重啊!爺爺嘞,就當我求求你,再多活幾年吧……」看到我聲淚俱下,跪在地上磕頭乞求,爺爺沒有說話,他默默地別開了眼,再也沒多說半句。

此後,爺爺就開始不和我們再說一句話了。他大部分時間都是望著窗外發獃,怎麼喊都不理。

只在我無意中說醫院的誰誰死了,爺爺才會有一絲反應。我們看得出來,爺爺還是想死,換句話說,他從來都沒想過活。可是,有我在,爺爺怎麼可能死得成?就這樣又硬生生地拖了幾個月,在2019年1月7日晚,爺爺壽終正寢,面容安詳地走了,徹底地離開了這個讓他活得很痛苦的世界。

爺爺走的那一周,他拒絕我們進入病房,他向我們保證絕對不會做傻事,而我們想著他的右手也綁著在,就同意了。除了進入病房給他按時換藥,擦身體、按摩之外,其他時間我們都不在病房。

令我們沒想到的是,爺爺就這樣走了,話都沒和我們多說一句。等我忙完工作想起來去病房看他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沒有溫度了。

我曉得,爺爺這樣做是在發泄對我們的不滿、對我們的怨恨。我們這邊的習俗是,長輩走之前,如果子孫沒燒到落氣錢,後世是沒有福祉的。

爺爺心裡是有了多大的怨恨,才沒有把這個機會給我。我獃獃地坐在爺爺的遺體前,看著他那枯瘦的臉,淚如雨下。

我想起初中住校時,每逢我回家,都能看到早早等候在村口的爺爺。接到我後,他總是笑眯眯地趁我不注意,用煙桿使勁敲我腦殼,看我被敲得生氣了,又從口袋裡摸出一塊沾著不明絲線的,軟得有點融的麻糖猛地塞到我嘴裡……

我考上大學後,爺爺執意要把那攢了很久的厚厚一沓零錢塞給我,說讓我在學校吃得好一點……

可是我呢?我的所作所為,真是在為爺爺好嗎?爺爺的葬禮辦完後,為了離開這個傷心之地,我婉拒了醫院的高薪留任,提請了調離。

爺爺,對不起。朵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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