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傳統」皇太子德仁：下一位日本天皇是一個怎樣的人？

4月30日，日本第125代天皇明仁將退位，其長子、皇太子德仁次日即位。那麼，下一位日本天皇是一個怎樣的人？

「好玩」的另一面

1959年，明仁與正田美智子結婚。兩人婚後育有二子一女，即皇太子德仁、秋筱宮文仁和清子內親王（現黑田清子）。據路透社報道，德仁由母親美智子皇后照顧，而不是由保姆和「太傅」撫養。上學時，德仁的午餐是家庭自製便當，這種父母為孩子親力親為的舉動讓明仁夫婦看起來更「接地氣」。

據悉，德仁以認真好學著稱，喜愛研究交通運輸。作為一名中世紀歐洲河流運輸專業的學生，德仁曾在牛津大學深造。那時的他充滿好奇心，樂於接受新事物。德仁說，那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之一。據英國廣播公司（BBC）報道，德仁明白，如果有朝一日重回故地，他將不再是那個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學生。他在回憶錄中寫道：「小鎮將一如既往，而我的生活將不同。想到這些，心中就有一種莫名的難過，希望時間能停下腳步。」

英國外交部向時任首相撒切爾夫人遞交的文件顯示，德仁是一個「平易近人，但有點靦腆的年輕人」。如今，作為國家形象代表和國家精神支柱，皇室成員必須極度「自控」，他們往往正襟危坐，一臉嚴肅。但在前年，一名小伙的隨手一拍讓外界得以窺見德仁「好玩」的另一面。當時，正在丹麥訪問的德仁大方接受了路人冒昧唐突的自拍請求。在這張極為罕見的自拍照片中，德仁滿臉笑容，顯得十分親切。

「愛妻狂魔」

德仁作風低調，外界對他所知不多，而他最為人津津樂道的經歷也許要屬他和雅子的愛情長跑。1963年，小和田雅子出生在日本一個外交官世家。雅子曾就讀於哈佛大學和牛津大學，才貌兼備令她格外耀眼。學成回國後，雅子一度成為日本外務省最閃耀的外交新星。

然而，人生總是充滿了各種意外和驚喜。據報道，1987年，德仁在一場音樂會上遇到了他的意中人——雅子。還有報道稱兩人在1986年的一場聚會上初次見面。也許深知嫁入皇室意味著要放棄自己的事業和生活，雅子起初拒絕了德仁的追求。但德仁頗有非她不娶的架勢，終以一句「你可能對皇室生活充滿疑慮，但是我將一輩子保護你」的諾言打動了雅子。一場相遇改變了兩個人的命運，在此後很長一段時間裡，德仁的人生軌跡沿著雅子而劃。

1993年，德仁不顧皇室官員反對，與雅子成婚。具有西方教育背景的雅子則放棄了一片光明的外交前途，希望擔起「皇室使者」的角色。有評論將她稱為「日本的黛安娜」。

有道是「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自由是路人」。宮規難逾，嫁入皇室後的雅子非但沒有享受到童話般的美好生活，反而在深宮大院里飽受抑鬱困擾。在經歷一次流產後，雅子於2001年12月生下一名女孩，取名「敬宮愛子」。輿論認為，擔負著生育男孩，為皇室傳宗接代的重任，使得雅子面臨巨大壓力，導致其健康狀況出現問題。

2003年，在被確診患有因壓力引發的「適應性疾病」後不久，雅子從公眾視線中消失了。眼見愛妻身陷困境，德仁發聲力挺。在2004年5月的一次新聞發布會上，德仁曾以罕見的嚴厲口吻批評皇室內部的種種陳規陋習。他認為，雅子十年來為適應嚴酷的皇室生活疲憊不堪。文仁隨後批評哥哥擅自在公開場合為皇太子妃訴苦，這種行為讓人「非常吃驚」，這引起了外界關於這對兄弟關係出現裂痕，皇室內部出現矛盾的猜測。

據BBC報道，美國波特蘭州立大學研究日本皇室的專家肯尼斯·勞夫教授說：德仁對雅子的呵護讓一些女性非常感動。可以說，他堅守了自己當年的承諾。「但是，右翼人士不在乎他怎麼想，他們覺得他這麼呵護自己的妻子是多愁善感。」

近年來，雅子在公眾場合露面的次數有所增加，健康狀況看似有所恢復。她曾多次表示，她對身處困境的兒童感到擔憂，包括那些在日本遭受虐待或生活貧困的兒童。有細心網友發現，雅子舊衣新穿，生活儉樸，這在皇室生活中很少見。

「當我想到未來的日子，我不知道自己能起多大作用，」雅子在去年生日當天發表講話說，「但在陪伴天皇和皇后多年後，我期待著他們未來的指引，我將盡最大努力幫助皇太子，為國家的幸福而努力。」

日本法律規定，皇位只能傳給男性後嗣。除非修改法律，否則德仁膝下無子恐將為日本皇室未來的繼承問題埋下隱患。路透社指出，德仁將成為日本現代歷史上首位沒有兒子的天皇，這很罕見。但德仁很愛她的女兒愛子，並倡導男性成為更有實幹精神的父親，這在保守的日本也很少見。

「非傳統」皇太子

這位「非傳統」皇太子常常做出打破傳統之舉。2006年3月，德仁表示，古老的日本皇室應該與時俱進。「在尊崇皇室職責同時，我也希望能發現、履行符合時代的其他職責，做我們這代人能做的事情。」

德仁的密友鐮太勇曾向法新社記者講述這對皇太子夫婦對於普通人生活的渴望。在鐮太勇的記憶里，德仁早就「對千篇一律的慶典儀式感到無味」了，「皇太子一直感到受束縛，但他知道這就是他的命運」。

據報道，德仁對環境問題頗感興趣，尤其想要致力於水源工作。然而戰後制定的日本現行憲法規定，天皇不得干政，不得發表政治性言論，日本皇室遠離政治。據BBC報道，日本同志社大學的科林·瓊斯教授表示，在這場有關皇室前途和改革的討論中，新天皇發揮作用的可能性很小。「目前天皇制度的重點就是要防止天皇政治化，防止天皇干預政治。」

路透社指出，現年59歲的德仁將創下多個第一，他將成為第一位出生在二戰後的日本天皇，第一位全由父母撫養長大的天皇，第一位完成大學學業、前往海外深造的天皇。

隨著「平成」時代進入倒計時，「令和」時代將拉開大幕，媒體的聚光燈也逐漸轉向下一位天皇。歷史的責任落在肩頭，「當我想到即將發生的事情時，我感到非常莊嚴鄭重，」今年2月，德仁在其生日新聞發布會上說。

（編輯郵箱：ylq@jfdail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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