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化寺智化殿藻井：彩雲易散月長虧（現藏於美國費城藝術博物館）

文 | 立佳

編輯 | 子木

費城不只是美國歷史最為悠久的城市，也是美國早期的文化中心，這裡有藏品驚人的博物館——費城藝術博物館。

費城藝術博物館成立於1876年，這一年對於美國來說有著重大的意義，既是美國建國一百周年大慶，也美國第一次成為世界博覽會的主場地。於是，美國政府決定在歷史悠久、且具有建國意義的費城舉辦這場世界性的典禮，因而建立一座世界性的美術館成了計劃的一部分。1877年5月10日，費城藝術博物館正式向民眾開放。

1919年，費城藝術博物館在現址改建。博物館主建築採用古希臘神殿式建築風格，門口有噴泉和一排氣勢恢宏的羅馬柱，在頂端也裝點著顏色豐富的希臘眾神雕像，被稱為「美國的帕特農神廟」，在這裡基本上可以俯瞰整個費城的市中心。

費城藝術博物館是全美第三大美術館，在藏品的時間跨度上長達兩千多年。某種程度上也是源於博物館的歷史機遇，無論是建館之初的世界博覽會，還是20世紀20年代改建期間的旅遊業崛起和藝術品大量進口，都讓博物館能夠汲取到更多的藝術精品。這些歷史機遇，讓費城博物館自誕生之日就躋身於美國文博界的前列，並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讓世人矚目。

館內藝術品達三十多萬件，其中以法國印象派作品最著名，是全美收藏最多的地方。在主館的20個展室內陳列著各種藝術品，包括雕塑、繪畫、印刷品、素描、照片，還有宗教藝術、盔甲藝術、家居設計和裝飾藝術品。其中的明星作品就包括凡?高的《向日葵》、塞尚的《大浴女》和畢加索的《三個音樂師》。

博物館內的陳列和布置獨具匠心，其採用的是實景復原的手法，使參觀者在欣賞藝術品的同時，有身臨其境之感，實現了時空的穿越。英國的教堂、義大利的修道院、印度的神廟、中國的「明廳」、日本的庭園……一座座別具特色的建築被整體拆運，在博物館內部原樣復建起來。

費城藝術博物館的東方藏品質量比起大都會博物館和波士頓美術館，還是稍顯遜色，但在這裡，古老交錯的時空以具象的形式呈現出來，幾步路之遙，幾十分鐘時間，就能穿越東方與西方的上下千年，以藏品讓參觀者與不同空間、不同時間的創造者們對話，也實在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

據《風俗通》記載：

藻井是覆斗形的窟頂裝飾，因和中國古代建築的屋頂結構藻井相似而得其名。藻井呈傘蓋形，由細密的斗拱承托，配以各種花紋、雕刻和彩繪，精美絕倫而又繁複多變。如果將建築比作凝動的音樂，那麼藻井就是一曲樂章中十分巧妙、複雜的一組裝飾音，其存在有無、美觀與否，體現著匠人的用心程度與結構功力。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建築物都有資格構架藻井，藻井只能用於最尊貴的建築物，比如皇家宮殿、敕建敕封寺廟、陵寢碑亭等地方，象徵天宇的崇高，具有神聖的意義。早在唐代就有明確規定，非王公之居，不得施重拱藻井。

美國費城藝術博物館館藏的藻井來自於北京智化寺智化殿，智化寺的藻井在明代的藻井裡是非常有名的，它的製作工藝精巧，結構複雜，是明代建築木雕的極品。

智化寺是明代大宦官王振奉旨建造，作為敕建廟宇，智化寺「規制宏敞，像設尊嚴，塗墍堅完，采繪鮮麗」。智化寺共有三個藻井，即智化殿藻井、藏殿藻井、萬佛閣藻井，其華麗程度不亞於明清宮廷的藻井。這些藻井不僅僅偏向高貴，裝飾極盡奢華，而且獨具建築裝飾的匠心，是所有建築學書上不能不談的藝術形式。

智化殿藻井選用上等的楠木雕琢而成，斗八式平面方型，井框外邊長4.35米，內邊長4米。整個藻井呈平面方形，四角以支條區劃成八角形，再置方格二重，相互套合成內八角，空檔內置「八寶」。內八角與井心之間的斜板上，環雕游龍，中央圓心，一條矯健粗壯的團龍，蟠繞垂首，俯視向下，整個結構精美絕倫。

這麼珍貴的國寶級文物是如何流落到美國去的呢？據資料介紹，上世紀30年代初的民國時期，智化寺在兵荒馬亂當中變得難以為繼，主持和尚吸食大煙，寺里的七八個和尚，窮得連袈裟都買不起。於是，和尚們便打起了盜賣寺院廟產的主意，以作價1000大洋將智化殿的藻井通過一個姓紀的掮客賣給了受雇於費城藝術博物館的代理人，而萬佛閣的藻井則賣給了受雇於納爾遜?阿特金斯博物館的代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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