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溫：歲月之盡頭

歲月之盡頭

2003.04.26 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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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拿起一本書，信手翻閱，看了幾頁便覺得毫無情趣。其實我對書並不是我所表現的那樣鍾愛，我不會廢寢忘食的去看，也不能站在作者的角度上去深思。大概是不曾練習過的原因吧！我骨子裡就是那種對生活不太感興趣的人，至於那些生活中的點點滴滴自然也不會去過多的關注。除了自己沒那份精力外，我找不到更好的借口來搪塞自己。

喜歡站在走廊上，地上的垃圾靜靜地躺在我的腳底，墊高了我和這個世界的相對高度。儘管如此，我伸著脖子也看不到這個世界的盡頭。我突然覺得自己被這個世界囚禁，思想被這個狹小的空間束縛著。我努力地攀岩，卻始終不能到達舉手摘月的高度。我的身體在微微顫抖著...我也害怕寒冷。這種感覺和黑夜裡的寂寞同出一轍。

想像一下，身著黑色的衣服穿行在冷風陣陣的山路上，婆娑的樹影嘲笑著你的影子。你轉身一看，卻什麼也沒看見。這時，寂寞離你是最近的，它伺機偷襲你快樂的笑容，然後用鋒利的尖牙撕開你的影子，拿著鮮血淋淋的肉塊大口大口的嚼食著。從你影子身體里流出的黑色血液沾滿了它的雙手，它兇惡的臉上閃過一絲絲熱情。你站在它的對面，你的肚子在食物面前變得和它一樣殘忍，於是你借來狗的尾巴，頻繁的搖著尾巴乞求分食。它用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高高的肚子，然後好心的把從它嘴裡掉落的碎渣和開始凝結成塊的血液留給你。你搖著尾巴表示感謝，然後匍匐在地，用那長長地舌頭津津有味的舔食著血液和殘渣。然後你合上雙手，為婆娑的樹影祈禱著，真是好人啊！血液的腥味填滿了你舌頭的味覺，你愛上了這種感覺，不停地舔食著。寂寞的你越舔越寂寞，飢餓的你越舔越飢餓。

憎恨衍生成罪惡，憤怒的你厭倦了這種卑躬屈膝。你希望得到的是認可，周圍所有的目光想把尖刀一樣向你刺來。你敏捷的身體被吞進的血液麻痹，你一動也動，心中的恐懼佔據了你的心房。從此之後，你不再有愛。你恨這種感覺，它給予了你太多的煩惱，把你囚禁在暗無天日的人間地獄中。你看見了，一朵又一朵的火雲燃燒著，飄過你的天空。焚燒了你的髮膚。焦臭味飄過親情的地界，你哭了。不是因為身上的疼痛感引出了你冰冷的冷水，而是你心底潛伏多年的愛拯救了你的七情六慾。

此刻，你發現自己幻化成了一隻浴火中的鳳凰，揮動著翅膀在晨光下注視這個陌生的世界。你覺得陌生至極，這個世界所賦予你的愛都在前世被恨所吞食。你貪婪的呼吸著空氣中殘留的微塵，你相信這清新的空氣中夾雜著你對這個世界的眷戀。於是你不停地在紅塵之內愛著或者是被愛，你沉醉在那種微妙的感覺之中。你扔掉了了握在手中的玫瑰。它鋒利的尖刺進入了你的肌膚，幾滴紅色的血液滴落紅塵。血液沾濕了一團紅塵，你抓起那團已被濕潤的紅塵放在手中，冰冷的感覺喚醒了血液的腥味。你努力地呼吸著血腥味，你記起了你的愛。你感覺依然空虛和寂寞，你需要再愛。

你沿著心受傷的那條疤痕追尋著，希望找到愛的蛛絲馬跡。當你走到疤痕的深處時，你驚呆了，一條深不見底的傷口出現在你的眼前。傷口伴著心臟跳動的節奏，吞吐著一種黑色的血液。你害怕至極，你不相信自己的生命竟然是黑暗寄生的軀體。你突然感到自己只是一個空空軀殼，沒有思想，沒有愛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黑色的血液沿著你寂寞的愛不停地漫延，侵蝕你的自由和快樂。你歇斯底里的吶喊聲在黑暗的空間里回蕩著，始終沒有一雙耳朵願意傾聽你痛苦的傾訴，也沒有一雙溫暖的手撫摸你寂寞的臉龐。

黑色的血液汩汩的從傷口裡流出，你漸感體力不支，但始終沒有疼痛的感覺。你就這樣傻傻的站在旁邊，用一雙沒有生氣的眼神鄙視著這一切。一種噁心感湧上心頭，但卻沒有嘔吐，只是傷口的血液越流越快，已經癒合的傷口無盡頭的列著。這時，你覺得心如刀絞，心和肺被火熱的烈火焚燒著。你喜歡這種感覺，至少它給你了你想要的溫暖。

看著血液沿著那些已經荒廢多時的血管流出體外，你焦急的踱著步，希望用舌頭舔食這些黑色的血液。你需要它，需要它來維持你體內黑暗的生命。你俯下身，用舌頭汲取黑色的血液，味道依然孤獨。沿著血液形成的小河，你來到河邊。你驚奇黑色的血液沒有染黑小河，於是你相信小河裡的水能稀釋你體內血液的黑色，能洗凈你的靈魂里的黑暗。突然，一陣眩暈，體內的血液已流失殆盡。你知道自己生命的終點便是這條窄窄的小河，已無力再往前一步。聽著河水拍著河岸發出的聲音，你又對這個世間添了一份眷戀之情。

身體倒下了，像秋天裡飛舞的黃葉一樣無奈的飄下，身體是如此的輕，沒有帶起一粒紅塵。你慶幸自己沒有在那一刻被捲入其中。你笑了笑，身體在秋風裡瑟瑟發著抖。你撿起地上脈絡清晰地黃葉，撫摸它凹凸的脈絡，感覺那微弱的脈搏。

躺在地上，一切都安靜著，沒有塵世的喧囂，紫竹搖曳著綠影。幾隻飢餓的烏鴉停留在竹枝上，等待著一頓免費的大餐。看著烏鴉黑色的羽毛，你知道自己願意成為它們的口中食。這樣，你的靈魂才會在它們的胃中繼續繁衍黑暗，等待著黑暗吞噬一切光明，就如黑夜一樣無邊無際。

你還是哭了，感情是抑制不住淚水的，淚水本身就是一種感情。你用手蘸著淚，在黃葉上寫下你的愛和恨。你希望它能繼承你的意志，對抗著自己思想里的黑暗。

最後一絲微弱的氣息被融入了這個安靜的世界，你的感情像洪水一般沖洗著大地。你的心臟停止了跳動....

你心裡暗藏的所有罪惡感隨著風飄著，附在那片記載你愛和恨的黃葉上飄向遠方。

這時，你的歲月拼湊成你昔日的笑容，在歲月的長河裡如花般綻放著。

你十分清楚，這是有盡頭的。你放下了，佇立在歲月的盡頭，仰望那顆不願給你溫暖的星星。

就這樣，我在自己的思想里隨風飄著。希望有一天能搖落你衣服上沾著的一粒紅塵，我撿起藏入袖中，埋在那條你經常路過的山路旁。等到春風化細雨的那一刻，被埋入地里的紅塵像只桑蠶一樣褪掉自己所有的感情。在你最寂寞的時候，綻放出你需要的幸福。

其實我心中並無愛，但卻細膩的像個痴情男兒。我不該扮演這種角色，我沒有資格，更沒有足夠強大的內心。時常感慨，人也多愁善感了來。悲春花秋月，喜霧靄流嵐。

曾幾何時，我停止過思量這條路的寬窄，長遠。我無法感知自己的存在，我的頭髮也不能丈量沒有盡頭的人生路。

幼稚著，迷茫著，在繁星閃爍的夜空里尋找屬於自己的那團星光。祈禱在別人的夢裡，被自己星空瀉下的星光溫暖。也許有一天，我不在有夢，我的心是否還會默默承受著距離給我帶來的孤獨。也許不在有也許。就讓今夜停留吧，我記住了，星光也凝滯在我的世界裡，結成了冰塊。冰塊的稜角直指你的寂寞，那時，我已不再孤獨。不是從中解脫，而是我不再需要。

多麼傷感的孩子啊，哭泣吧，沒有夜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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