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政府正式宣布遷都決定，預計將搬離爪哇島

4 月 29 日，印度尼西亞總統佐科·維多多在內閣會議上決定，要將首都遷移到爪哇島之外。

國家發展計劃部長龐邦（Bambang Brodjonegoro ）在會議結束後正式宣布了這個決定。他在新聞發布會上說，總統已決定遷都，但新都地點尚未確定，遷都工程所耗時間可能長達十年。因方案不同，遷都成本達可 230 億美元或 330 億美元。

龐邦表示，新首都將容納所有部長與總檢察長的辦公室、國家立法機構、最高法院、警察與軍方總部、各國使館。提供金融、貿易與工業服務的部門則將留在雅加達。

建國後，爪哇島上的雅加達一直是印尼首都。爪哇島上文明歷史悠久，是印尼的政治經濟中心，印尼過半人口生活在爪哇上。

然而直到葡萄牙人等殖民者到來，雅加達才從一個小漁村發展成後來的港口大都市。如今，雅加達已是人口達 1200 萬的大都市，涵蓋衛星城市的大雅加達地區人口更有 2000 多萬。

雅加達有著嚴重的交通堵塞問題。人口眾多，雅加達的基礎設施建設卻相當滯後。直到 2019 年 3 月，雅加達才開通了第一條地鐵。

除此之外，生態問題也在危及雅加達的城市功能。雅加達水網密布，雨季極易發生水災。隨著土地與地下水的過度開發，雅加達抗擊海平面上升、海水倒灌的能力越來越弱。世界經濟論壇稱，雅加達是世界上最快下沉的城市之一。到 2025 年，海平面甚至可能漲到「雅加達總統府大門前。」

雅加達乃至整個爪哇島的環境污染問題也很嚴重。 據政府稱，雅加達僅有 4％ 的廢水得到處理，流經雅加達的 13 條河流堆滿了垃圾，供應城市的地下水遭受污染。

選定新首都的標準將包括土地供應、供水、災害風險、海岸需求、基礎設施情況等等。為降低土地併購與開發的成本，政府優先考慮土地主要歸屬國有、擁有重要基礎設施的城市。印尼常受地震與海嘯的影響，因此新首都也應選在自然災害風險較低的位置。

社會衝突也是政府的考量所在。因將有大量公務員前往新都，佐科政府希望新都選址能歡迎移民。

新首都的選址尚未確定。從官員釋放的消息來看，佐科政府已下定了在爪哇島外設立首都的決心。

「無論從西到東、還是從南到北，它（新首都）都將位於中心。特別是針對印尼東部，（這樣的決定）可以體現公正、鼓勵發展。」龐邦說。

印尼的資源分配長期傾斜於面積在印尼國內島嶼僅排第四的爪哇。除蘇門答臘島外，包含面積遼闊的加里曼丹、蘇拉威西在內的島嶼的開發都較為有限。據印尼官方《羅盤報》報道，佐科提到了蘇門答臘、蘇拉威西、加里曼丹三個選項。其中加里曼丹正好處在地圖中央。

自印尼首位總統蘇加諾開始，每一任總統都曾設想過遷都。儘管蘇加諾喜歡發達的、國際化的雅加達，但長時期的殖民統治給雅加達留下的殖民主義痕迹，並不為熱衷民族主義的蘇加諾所欣賞。50 年代，蘇加諾以雅加達過於擁擠、印尼各地區發展不均衡為由提出遷都，印尼因此於 1957 年在中加里曼丹省設立了城市帕朗卡拉亞（Palangka Raya）。但遷都計劃並未實行，蘇加諾也於 1965 年因政變下台。

繼任總統蘇哈托在 90 年代末提議將首都遷往距雅加達 40 公里遠的西爪哇省城市絨果爾（Jonggol），該提議亦隨蘇哈托因 1998 年民主化運動倒台而不了了之。

2010 年，時任總統蘇西洛再次提及遷都問題。他曾訪問哈薩克規劃完善的新首都阿斯塔納，並設立專案組。礙於金融危機，計劃依然沒有落實。

2017 年，在佐科任內印尼政府又一次傳出遷都計劃。計劃選址正是蘇加諾創立的帕朗卡拉亞市。隨著 2019 年大選快速計票結果顯示佐科有望連任，佐科政府可做到 2024 年，將有足夠時間推動遷都。

帕朗卡拉亞市在中加里曼丹省的位置，圖 / 維基百科

許多國家都曾提出並落實遷都的計劃。除了蘇西洛曾考察的哈薩克、佐科參考的巴西，還有馬來西亞、奈及利亞、緬甸等等。

遷都的考量除了資源限度、國防安全，還有政治與經濟的影響。據 BBC分析，印尼族群非常多元，但經濟發展、國族認同與政治權利一直由爪哇人主導，爪哇島外、尤其是東部各島的印尼人，一直以來都在抱怨自己被首都所忽視了。

若首都真的遷出了爪哇島，這將是一個族群、地域關係再平衡的政治信號。新都的設立也可以帶動加里曼丹的經濟發展，有望縮小地區收入差距。

在呼聲極高的帕朗卡拉亞，人們對遷都消息五味雜陳。遷都將為該市帶來巨大的發展機遇，卻也可能危及加里曼丹的森林環境。另據《經濟學人》分析，公務員可能會抗拒新都缺乏教育、醫療資源與豪華酒吧、購物中心的生活條件，投資房產的人也可能擔心雅加達房產的貶值。

遷都工程要求修訂相關法律。佐科政府還需要在國會獲得多數支持，才能落實這一計劃。

題圖：維基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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