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編碼是犯罪時

美國伊利諾伊州聯邦區法院最近駁回了美國政府訴Jitesh Thakkar的案子，這名計算機程序員被指控編寫別人用來實施犯罪的代碼。但程序員這個群體並沒有因此擺脫法律困境，預計在不久的將來他們會面臨更多的案件。

美國司法部1月份指控七個人犯有「欺騙」的罪行，這裡具體指使用演算法欺騙市場，Thakkar正是其中之一。他被指控開發了一種演算法，使倫敦的一名交易員能夠人為地抬高對股市期貨的需求。在另一名開發者的軟體的幫助下，這個策略引發了2010年的「閃電崩盤」，美國股市市值因此在短短36分鐘內蒸發了1萬億美元。

Thakkar案向世界各地的程序員敲響了警鐘。他們可能想當然地認為，編寫代碼時受到《第一修正案》的保護，但實際情況可能並非如此。要是計算機程序員認為：如果受雇於就如何使用產品做出決定的其他人，自己不用承擔任何潛在的責任，這種想法也是錯誤的。

實際上，程序員很可能要對他們開發的產品負責任――這一點在去年11月表露無遺，當時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對一名開發加密貨幣交易平台的程序員開出了388000美元的罰單，罪名是幫助運營一家未註冊的交易所。作為回應，電子前沿基金會（EFF）這個數字化言論自由倡導組織表示了擔憂，認為作出的這一裁決「可能會被解讀成僅僅編寫和發布計算機代碼的人有可能違反美國證券法。」

毫無疑問，這是涉及法律風險的新領域。

在過去，已針對從事實際買賣的人提起了市場操縱案。Michael Coscia案似乎就是如此，Coscia是按照2010年《多德-弗蘭克金融改革法案》被判犯有欺騙罪的第一人。結果證明，Coscia請來編寫代碼的那個程序員的證詞在2015年的審判中起到了關鍵作用，審判結果是Coscia被判三年徒刑。

在那起案子中，那個程序員並未遭到任何指控。

2017年，證券交易委員會（SEC）成立了一個新的網路部門，負責專門審查智能合約、初始代幣發行（ICO）及其他尖端技術，尋找違規行為。SEC執法部門的聯合主任Stephanie Avakian在宣布新部門成立的新聞稿中表示：「與網路有關的威脅和不端行為是投資者和證券業面臨的最大風險之一。

」

同年，SEC對一家區塊鏈公司提出了首起指控，與ICO的發行有關。

在芝加哥，起訴Thakkar的案子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Navinder Sarao的證詞，這位英國期貨交易員因2010年的閃電崩盤而受到指控。Sarao已經認罪，面臨長達30年的徒刑。在判決之前，Sarao答應幫助政府。然而在芝加哥，他的證詞導致陪審團審判Thakkar時因陪審員意見不一致而未能作出裁定，美國地區法官Robert Gettleman宣告該程序員無罪，陰謀指控不成立。法官現在才駁回了整起案子。

Thakkar的律師拿客戶被起訴與一名手機銷售員因出售的手機後來用於毒品犯罪而受審作比較。根據這個邏輯，要證明有罪，陪審團將不得不推斷Thakkar知道或有理由知道Sarao在使用他編寫的軟體欺騙市場以牟取經濟利益。

儘管Thakkar案打贏了，但像我這樣在這個領域執業的律師擔心，相關市場的變數很大。業界仍難以跟上區塊鏈、加密貨幣、智能合約及其他新興技術的步伐：監管部門給予的指導太少，監管部門同樣難以跟上步伐。隨著各國政府出台新規定，以跟上市場和交易所重塑的步伐，預計執法部門會採取更多的行動，也會面臨更多的挑戰。

與此同時，程序員面臨這個風險：因參與看起來很有趣但實際上邪惡的項目，結果觸犯了法律。程序員很容易面臨險境。你可能不必確實知道自己在違反法律就要承擔責任。如果檢察官認為你應該知道你的代碼將被用於非法目的，你卻有意避免知道這一事實，你可能會發覺自己處於與Thakkar一樣的困境。

程序員要仍然意識到自己編寫的程序須承擔法律後果，監管部門在密切關注。在金融界找工作時尤其如此。要考慮清楚你簽約項目的合法性。正如我之前所寫的那樣，無知是風險。

無論你對美國《第一修正案》有多大的信心，任何簽錯公司的程序員都有可能最終吃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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